不用曹操明說,高球也看得出來這旋門關之前‘叫陣’的人無非就是個擺設而已。所謂‘叫陣’,不說大聲喝罵,總也是要鬧出一點動靜來才對,這樣敵人受不了挑釁出來迎敵,雙方噼裡啪啦地打上一場,之後雙方各自歸營修整,這才像是一套完整的流程。
可是看旋門關這邊的情況,城下的聯軍無精打采,而高樓之上的敵人也是不理不睬,就當城下一個人都沒有一樣,顯然雙方都是在走過場一樣。
不用曹操解釋,韓言已經猜出了大概。現在旋門關快要被攻破了,誰願意在摘桃子的時候傷着自己的雙手?叫陣就叫陣,若是對方不出來那最好,若是出來了,那不得打仗死人,對于各家的将軍來說,這和雙手受傷又有多大的區别?而對旋門關内的守軍來說,現在能打的主将都不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敵軍不攻城,他們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轉了還不到一圈,隻是看了幾眼之後,韓言就沒有任何的興趣了,與其在這裡看一幫熬時間的大頭兵,還不如回自己的營帳之中睡大覺,想來以黃忠的能耐現在也因該安排好一切了。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就該去見一見聯軍之中的衆人了。
跟曹操說了一下自己的意思,曹操也是覺得這旋門關這邊沒什麼好看的,兩人招呼着就回營地去了。
與上次來的時候全部人出來相迎不同,這次韓言回來,可是一個出來迎接的都沒有。當然這也在韓言的預料之中。上次來的時候韓言是來增援的,旋門關這邊讓人頭疼的局勢就需要有人來解決,可是這一次不同,這次韓言來沒有提前通知除了曹操之外的人,直接扔下敖倉的事情就回來了。以聯軍之中人的心思,誰會不覺得韓言是專門回來趕着旋門關關破的。
就算是韓言自己,現在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專門回來摘桃子的了。
韓言來的匆忙,聯軍之中的人也沒有絲毫的準備,加之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各方的關系都不太好,因此也就沒有什麼酒宴一說了。韓言樂得清靜,往自己的營地而去了。
為了避嫌,曹操也回了自己的營地,省的有人再出來說些閑話什麼的。
和曹操揮手道别,韓言進了自己的營地,剛一進營地,黃忠就迎了上來。
“主公,您回來了。”
黃忠的臉上出現了無奈之色,顯然是有什麼事情不好辦了。
“怎麼?咱們的營帳不夠?還是說有别的什麼東西不夠?”
這才來旋門關這邊,韓言自然想不到黃忠是為了什麼而為難,因此就随口問了幾句。
“這個……都不是,主公,是他們派人來邀請您了。”
行軍打仗之事黃忠自然是十分的精通,而營帳之類的東西曹操也給準備妥當了,自然跟那些無光,讓他煩惱的,是來請韓言的那些人。
“這可真是,來請就來請呗,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韓言輕笑了一聲,很是不以為意,但是下一刻,卻是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等等!漢升,你說他們……難道是每家都派人過來了?”
“這個倒不是,曹将軍還有袁将軍就沒有派人來。”
雖然看起來這樣是很好,但是黃忠的臉色卻越發難看了。
曹操沒派人來,自然是因為他剛才就和韓言在一起,才剛分别沒有多久,自然就沒有邀請韓言的道理。而袁紹則不然,身為聯軍之中的盟主,自然要有架子,按理來說其他人都不去管,韓言也該首先去拜會他的,可是偏偏他就沒派人來請,顯然是在等着韓言自己上門拜訪。
可是韓言壓根就沒打算搭理袁紹,派人來請都不一定會去,這不派人來的就更加不會理會了。
“行了吧,告訴他們,我連日行軍,身子實在是疲乏的很,什麼酒宴之類的恕我不能前去了。”
韓言很是果斷,既然不去,那麼便都不去,省的惹出禍端來。
這些人的意思,韓言也能夠理解,畢竟像韓言如今的身份,争不争頭功當今天子都不會忘了他,畢竟少師的名頭在這個時候可是比‘四世三公’的家世更加的管用。可是韓言不在乎,卻不代表别的人不在乎,至少濟北相鮑信這些人就圖謀甚深。
袁紹家大業大,手下更是兵強馬壯,大頭不用去想,自然就是他們袁家的了,别人想要争也争不過的。可是在袁紹之後,像是陳留太守張邈、颍川太守李旻、豫州刺史孔伷等等的這些人,可是還有一場較量在等着他們的。說得更加露骨一些,這些人裡面的那些拔尖的,甚至是和袁紹相比都不一定會弱多少。可是對上袁紹顯然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因此才會是他們之間的比拼。
拉攏韓言,其實和在敖倉城之外的時候橋瑁與劉岱他們做的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那時候的兩人與現在這些純粹為了利益的人不同,更有生死的事情懸在他們頭上。
對聯軍之中兵強馬壯之輩來說,韓言的存在雖然說是錦上添花,但是讓自己錦上添花總也好過讓韓言去為自己的對頭雪中送炭強不是?再者說了,韓言的手下雖然不能說是以一當十,但是其中拔尖的猛将有那麼幾人,平庸一些的也是不少,更有黃忠這樣的良将來調遣,顯然也是一支強軍。
袁紹沒有派人來,按着韓言的猜測,一來是自恃身份,不管怎麼說四世三公之家出來的人也不會像一些小門小戶的人家那樣自降身份;二來,以袁家那幾個人現在的兵力來說,雖然不能說是占據聯軍之中的一半,但是也相差無幾了,既然如此有沒有韓言加入,差别真的不大。這個時候,可是袁紹擁立新帝需要有資曆的人支持了,現在看的,隻有兵力的大小。
說是行軍,但是真真辛苦的還是那些士兵,韓言隻不過是随便找個借口推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