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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甲府的山路上。
冰冷的春雨不斷打擊着這群落魄之人。雨水無情地灌進盔甲中,寒冷吞噬着衆人。一個侍衛不知從何處弄來一件蓑衣給他的主公小山田信茂披上,即便如此,亦無法抵禦寒雨的侵襲。
二十六日東方泛白時,一行人還在冰冷的雨中蹒跚而行。他們滿懷恐懼,慌不擇路。三方原大戰時時,身為監軍的小山田信茂下令,嚴懲逃兵,甚至連脫逃者的親人都要嚴懲不貸,而如今,他竟也淪落到如此地步。。。。。。
不對不對!織田信長到目前為止,還未有下達要處決他的命令,但卻有些刁難的給他傳令:二十六日天亮之前,務必要趕到甲府————新府城去拜見他!延期嚴懲!
小山田信茂當時吓得一激靈,織田信長的手段他是聽說過的,怎敢違抗?
不過這路可不好走,岩殿城當初就是為了防禦北條軍而修建的,跟甲府隔了相當一段距離,再加上一路全是山。。。。。。
從昨天夜裡就開始上路,寒冷、疲勞、困倦。。。。。。一夜之間,他嘗盡了人間苦難。當夜色漸漸褪去,狼狽的小山田信茂再也顧不上什麼義理人情、虛榮體面了。
“我們要到哪裡去?”
當一直跟在身後的女婿武田左衛門太夫信光迷茫地問起時,小山田信茂答道:“那還用問?去新府城!”
盡管嘴上這麼回答,可他内心卻大為别扭。新府城如今已經是織田軍的地盤了,織田信長會放過自己這個出賣主公的叛徒嗎?。。。。。。不,他一定回放過自己的,連穴山信君那樣的武田本族他都已經既往不咎了,自己反戈一擊。。。。。。
就在這麼一種極差的環境中,
小山田信茂在天亮之前來到了甲府。
“哦,小山田大人,你還不知道嗎?”新府城的評定室裡面并沒有織田信長,隻有一個和自己女婿同名,也叫做“信光”的年輕人,他正在用一支狼毫毛筆靜靜地寫字。“昨天晚上,右府大人和德川少将殿下一起到志磨去泡溫泉了。”
啊!我千裡迢迢的趕過來,織田信長竟然不見我!這是在耍我嗎?!
小山田信茂怒上心頭。
而他對面的我則放下手中的毛筆,“小山田大人不要生氣嘛,主公在臨走之前,可是把如何對待處置您的事項,全部都交給我了。”
原來我的處分是由這個年輕人來決定的,還好還好,隻要不是織田信長就行了。。。。。。
想到不用直接面對織田信長,身經百戰的小山田信茂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輕松,就在這時,我幽幽道:
“小山田大人對我就沒有什麼話說嗎?”
“哦。。。。。。”小山田信茂這才想起為自己辯護。
我這話話音剛落,小山田信茂猛地跪到地上,絮絮叨叨謝起罪來。此時的我已無心聽他說話了,究竟是恕他,還是怒他?
小山田信茂與此前投降的穴山信君有些不同。那位梅雪大人“棄暗投明(最重要的是他投降的是德川家康,織田信長不可能不德川川家康這個面子)”,饒恕他情有可原,可小山田信茂卻與武田勝賴有不一般的密切關系(小山田信茂的外祖父是武田信繩,也就是武田信虎的嶽父兼舅父)。
武田勝賴被逼到今日這般地步,與小山田信茂大有關系,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倒戈,那麼武田勝賴一家也不會那麼凄慘的在天目山自殺。
若是一個有擔當之人,就該默默聽候處置才是,而小山田信茂喋喋不休的樣子,隻會讓我感到這個人是在徒增讨厭。
“你見過穴山梅雪信君大人了?”我語氣冷漠。
“是。聽說穴山大人得到大人寬恕,我信茂也決心痛改前非,全力效忠右府大人,所以。。。。。。”
“小山田大人啊,武田氏雖曾是我的敵人,但其一族甯死不屈的壯舉卻令人肅然起敬。
“是。”
“尤其是那高遠城的仁科六郎盛信,他雖然年齡不大,卻始終堅持指揮戰事,最後力戰而亡。真令人惋惜啊。。。。。。你說呢?”
“是。”
小山田信茂的臉越來越紅,同時他的内心開始踹踹不安。
拿我和仁科盛信相比,明智小五郎這是在做什麼?
“所以。。。。。。我不能饒恕你們如此無恥的背叛行為。。。。。。斬首!”
“明智大人!!!”
如遭雷擊的小山田信茂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如此謙卑了,卻反倒。。。。。。
他還想求饒,但這時我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
志磨溫泉
“武士大人,你來了!”正在洗衣服的绫乃看到我來了,興奮的揮了揮手。
這個小女孩在我的安排之下,進入了這家大型溫泉鄉工作,其實她的年齡根本就不夠,但溫泉鄉的老闆怎麼敢忤逆武士的意思。
“绫乃,在這裡怎麼樣?有沒有人看你年紀小,欺負你啊?”
“這個。。。。。。沒有人這麼做,”绫乃歪着腦袋回憶了一下,說道:“大家對我都很客氣,都不敢安排重活給我幹。。。。。。喏,我洗的還是我自己的衣服,大家都不敢把浴衣交給我。。。。。。”
“嗯,大家都對你這麼客氣,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時間長了你就融不進這個集體了。。。。。。當然了,如何與人溝通接觸,這個就要靠你自己了。”
“是的,我會努力的。。。。。。大人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绫乃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的恩情。
我正想說話,身後卻傳來了戲谑般的聲音。
“想報答這位大人的話,以身相許不就好了嘛。”
泷川一益一身便服,走到了我的身邊。
這個不正經的中年大叔,這種話能随便對一個小孩子講嗎?!
“這位小胡子大人,什麼叫‘以身相許’啊!”绫乃明顯沒讀過什麼書,不過話說回來,“小胡子大人”這個稱呼也太大膽了吧。
“小胡子。。。。。。”泷川一益也是一臉囧樣,自己留着八字胡,看上去還是挺美觀的,隻可惜長時間在外奔走,把他人曬得挺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柴田勝家在後面笑了個前仰後合,“想不到除了主公之外,還有人。。。。。。而且還是個小姑娘,竟然敢給你泷川伊予守大人起外号,小胡子大人。。。。。。哈哈哈哈,太貼切了。。。。。。”
被柴田勝家這麼一嘲弄,泷川一益更是兩眼翻白,隻是他作為一個高級武士,怎麼也不好去責難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這會顯得他沒器量的。
“小姑娘,我告訴你啊,”柴田勝家一點也不顧及我的眼神,嘻笑道:“所謂‘以身相許’就是你嫁給這位大人的意思,這樣就可以報答他了。”
“嫁給武士大人?”誰知道绫乃聽到這話,卻沒有一點害羞的樣子,反而是很期待的看着柴田勝家,“真的嗎?隻要嫁給他,就可以了嗎?”
“打住!”我連忙打斷他們兩個人的話,柴田勝家是根本就沒有打算正經說話,而绫乃也要全是不懂事,一個十二歲的小,能懂得什麼叫做“嫁人”嗎?
“绫乃,你知道‘嫁人’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就是是我從此就在大邊,,為大人做任天何何事情的意思。”绫乃天真我正正正正這正正正正正正想再說什麼,森蘭丸卻從溫泉鄉裡面出來了,“三位大人,主公召見!”
好吧!終于可以結束這場尴尬的對話了。
誰知道織田信長一見到我們三個,就用手捏着鼻子,裝作厭惡的樣子說道:“你們三個人一身汗臭,趕快去洗個澡吧,半個時辰以後再來見我!”
汗臭?不會吧?
“回禀主公,我今天早上起床之後已經洗過了。”
“多洗一次又不會死人!叫你去就趕快去!浴衣都為你們準備好了!”
果然,織田信長是在找茬。得了,既然人家叫咱洗,咱就洗呗!
半個多時辰後。
“哈哈哈哈哈哈。。。。。。”絲毫不顧及川德川家康和織田信忠也在場,織田信長用折扇指着泷川一益,大笑道:“我都聽人說了,彥右衛門你被一個小孩子叫做‘小胡子大人’,哈哈哈,很合适的稱呼啊。”
泷川一益更加郁悶了。
好不容易等織田信長笑完,我說道:“主公!我已經奉你的命令,将岩殿城主小山田兵衛信茂以及其女婿武田左衛門太夫信光一并斬首了!”
“嗯,你做的很好,像這種無情無義之徒,見他一眼就會髒了我的眼睛!接下來還會有許多這樣的任務,你都要替我和岐阜中将完成!”
“遵令!”
原來斬殺小山田信茂,這一切都是織田信長的意思。
這樣,武田氏滅亡了。可是,織田信長卻沒有就此罷休,繼續掃蕩着武田的黨羽。
歸降家康的穴山梅雪,隻有父子二人得以苟延殘喘,勉強活命,餘衆都被揪了出來,統統殺掉。駿河江尻城的穴山梅雪齋不白雖是武田氏一族,他的母親是武田信玄的姐姐,但因他歸順德川家康,方才幸免。武田信豐及其子次郎為下曾根内匠所欺騙,在小諸被殺,和武田信玄長相一模一樣的武田信廉則在府中出家,改名為“逍遙軒安綱”,但依舊沒有逃過一劫,被織田信長下令斬首。
迹部大炊助勝資、诹訪越中守賴豐、今福築前守昌弘三人在诹訪丢了性命。把武田勝賴從竹子嶺趕跑的小山田兵衛信茂和女婿武田左衛門太夫信光,以及葛山十郎信貞、小菅五郎兵衛元成等一起,在甲府的善光寺被織田信長的女婿明智小五郎斬首示衆。
一條右衛門太夫信龍在市川的土野被德川家康殺死,山縣源四郎昌清、朝比奈駿河守信置和兒子信良、今福丹波、今福善十郎、田峰的菅沼刑部少輔定直、菅沼伊豆守滿直等人,亦分别被德川家康攻陷城池而殺,最終,武田氏的廣闊領地,全部被織田和德川兩家吞并。
“這麼說,”織田信長看着我們,問道:“武田家族的殘黨餘孽,這會算是死的幹幹淨淨了?”
“也不能這麼說,”柴田勝家回答道:“武田信玄的兒子中還有一個活了下來,是武田家的七郎信清,他逃到越後去找他的姐夫上杉景勝了,主公,要不要勒令上杉家。。。。。。”
“這是肯定要的,武田家的人。。。。。。不過呢,這件事情急不得,也許這個武田家的小鬼,會給上杉家那兄弟兩人之間的矛盾添點作料也說不定呢,哈哈。。。。。。”
“我知道了。”也不知道柴田勝家是不是真的懂了織田信長的意思,反正他就是這麼回答的。
“對了,”織田信長突然對德川家康說道:“我聽說武田信玄的孫子,海野信親的兒子武田信道逃到駿河了?少将,你聽說了嗎?”
“聽。。。。。。聽說了。”德川家康有些着急,“我已經命令酒井等人展開搜捕了!”
如果問這個世上還能有誰能讓“老油條”德川家康感到害怕的,那麼回答一定是織田信長。
“嗯,少将你的能力我一向是不懷疑的,”織田信長點了點頭,似乎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做什麼文章,“對了,聽說你要把居城從濱淞遷移到駿府,是嗎?”
“右府大人消息真是靈通,”德川家康小心翼翼回答道:“搬到交通和海運都比較發達的駿府之後,我就可以用心發展領内的經濟了,這些年光顧着和武田家打仗了,都沒怎麼管過内政的事,一想到家鄉的父老鄉親們還很貧窮,我就覺得很心痛啊。”
說着,德川家康還緊皺着眉頭,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織田信長非常“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德川家康的肩膀,“少将啊,你總是這麼為國為民,令人欽佩啊。”
“在下愧不敢當。”
“好了,你竟然有如此想法,那我也就沒辦法了,隻是。。。。。。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少将大人想發展内政這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此刀劍入庫,放馬南山的話,恐怕還不是時候啊。。。。。。”
。。。。。。
“右府大人說的可是相模的北條家族?”德川家康可是一點都不笨,不過話說回來,眼下武田家族已經滅亡,南面是東海,西面和北面都是織田家的地界,他也隻能往東邊發展,去找北條家的麻煩了(今川打完了打武田,武田打完了又要跟北條接着幹,德川家康在織田信長時代的發展真是不容易啊>3<),“請放心吧,隻要家康活在這個世上一天,就不會讓北條家的勢力往東面擴進一步的!”
“哈哈哈哈哈哈。。。。。。”狂笑都已經成了織田信長的一個标志了,“有你德川少将的幫助,我還有什麼憂慮的呢。。。。。。”
其實到目前為止,織田信長和北條氏政兩個人通過德川家康在其中穿針引線,還保持着盟友的關系。
“對了,少将你跟小五郎的配合還算順利吧?我那個笨女婿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啊?怎麼又扯到我了?
“不,明智大人精明強幹,有他助陣,家康一路上倍感順利。”
一路上的順利跟我可沒什麼關系,你要謝的話就去謝毫無作為的武田軍吧。
“那就好。。。。。。不過,小五郎,”織田信長盯着我說道:“不要打赢了這幾仗就洋洋得意,你跟十兵衛差得還遠着呢!”
“我知道了。”
“彥右衛門,甲斐,信濃和上野的民間情緒還算穩定吧?”
“一切都好,大家其實對武田家并沒有什麼感情,很多人甚至幫助我們抓去武田家的餘孽。。。。。。”
“看來武田勝賴已經失盡民心了。。。。。。”這回說話的人是織田信忠。
大家接着又聊了一些武田領地的安置問題,考慮到這裡畢竟是武田家經營了好多年的地盤,想輕易的下紮根并不容易,所以穩定這裡的工作被交給了一向主張鐵腕治國的柴田勝家,他得到了甲斐,南信濃,上野共一百三十萬石的領地,當然,有得就有失,柴田勝家必須放棄北陸的全部領地。
柴田勝家沒有做什麼考慮就答應了,當然了,他二十多年來從來就沒有反對過織田信長的命令,這可能就是他一直這麼受信任的原因吧。
對了!還有北信濃!
因為森長可也立下了戰功,所以織田信長決定把北信濃海津館二十一萬石領地。
雖然森長的确很武勇是沒有錯了,但是這麼大的領地。。。。。。我覺得這是看在死去的森可成的面子上給的,織田信長想複興森家。
森長可不在,森蘭丸代其謝恩。
不知不覺大家就聊到了中午。
森蘭丸咐下去準備午飯。
可能是森蘭丸太英俊了的緣故,美酒、飯食在很短時間内就被溫泉鄉裡的女店員都備了,那些女人過來的時候都紛紛向森蘭丸抛來媚眼,弄得後者一陣不自在。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服侍,把酒杯也放下吧。”
織田信長看上去心情不錯,親手替大家斟酒,臉上非但沒有他一貫的霸氣,反而由于太興奮了,顯得如少年般輕快。
“對了,”織田信長指着我哈哈大笑道:“聽這裡的人說,你跟溫泉鄉裡的一個小女孩關系很密切是吧?又是給人家糧食,又是幫她介紹工作。。。。。。說吧,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
“明智大人果然是年輕人啊。。。。。。”
“明智大人你不用不好意思,男人嘛,都是這樣的。。。。。。”
沒一個人顧及我的感受,都紛紛拿我開起玩笑了。
“小五郎啊,我調查過了,那個女孩子是個出身清白的人,家裡跟任何武士門第都沒有往來,你如果想把她收為侍妾的話,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織田信長似乎很喜歡管手下人的家事。
不過話說回來,嶽父大人,你這麼慷慨為自己的女婿在外面找女人開綠燈,你的女兒知道嗎?
但是,我幫助绫乃隻是單純的可憐她家孤女寡母而已,并沒有什麼别的企圖。
這群人全都想岔了。
“你肯定不是‘切支丹’吧。。。。。。其實你也應該立幾房側室了,因為你的關系,阿香在外面都被人傳為悍婦了。。。。。。”
敢情我對老婆專一也有錯啊。。。。。。
織田信長又嘲笑了我幾句,旋又對德川家康道:“其實我也有很多話要跟我的兄弟說啊,少将大人!”
德川家康注視着織田信長,有些茫然,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少将大人”正是指家康的官銜,遠不及右大臣,僅為從四品。織田信長卻故意稱呼自己為“兄弟”!那麼,他突如其來的話語、譏諷的笑容,都是有預謀的?
德川家康正想着,織田信長又笑道:“不提這些多餘的話,沒有少将大人,也沒有什麼右府,今天在這裡隻論你我兄弟二人。我太高興啦!自從發生那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以後,天下就有傳言,說你我兄弟不和。。。。。。”
所謂的“那件事情”,不用說,肯定就是指當年的三河叛亂事件,那是德川家康的傷疤。
德川家康急忙叩首道:“右府殿下明鑒,家康絕無二心!”
“唉。。。。。。老弟,你何必這麼慌張呢?我的意思是說,若咱們一直不相見,任人散布無聊中傷的謠言,隻會造成天下失和。”織田信長很“痛心”的說道。
德川家康連思考的餘裕也沒有,隻是鄭重地對織田信長低頭緻意。因為“那件事情”還是個禁忌話題,所以這種場舍下隻好裝糊塗,不可随便開言。
“誰也不了解咱們的心啊!因此,當初我讓長益(其實這個時候織田長益已經出家,改名叫做“有樂齋”了)送阿德去三河,别人都說阿德是去做人質的,但實際上,我這是為了讓下一代人能繼承你與我之間的情義,隻可惜,阿德與信康這倆孩子。。。。。。”
“信康這個逆子是我管教不嚴,與公主殿下無關!”
德川家康又是一頓磕頭。
“唉,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再來一杯。”就在我等着織田信長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時,織田信長卻搖晃着身子,酒壺裡的酒差點灑了出來,随便一兩句話,就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現在毛利家鬧得是越來越嚴重了,長宗我部元親也在違抗我的命令,想要獨占整個四國島,現在好不容易經過天皇陛下調停,本願寺家已經準備向我投降了,我終于可以控制整個濑戶内海了。。。。。。”
“是嘛,連石山本願寺也。。。。。。那我可要恭喜右府殿下你了。”
“現在還談不上恭喜。。。。。。要忙的事情一大堆,再過十幾天我就要回安土城。”他提高聲音道:“毛利家也就算了,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長宗我部元親算是麼東西,竟然也敢跟我叫闆!。。。。。。彥右衛門!”
“主公請吩咐!”泷川一益趕緊把嘴裡的酒全部咽下去了。
“盡管有五郎左輔助,但我還是擔心三郎對付不了元親,所以一益。。。。。。彥右衛門,你做了這麼多年有名無實的伊予守,一定很郁悶吧!”
“在下不敢!”
“這回你和五郎左一起擔任三郎的副将,回頭我把伊予再加上阿波共六十五萬石全封給你!”
“謝主公!”泷川一益“雞凍”的熱淚盈眶。
好了,混了這麼多年,老子終于也成了大國大名了!
“關西那邊的事情不省心。關東這邊也不樂觀啊,少将大人啊,這邊還需要多多仰仗你了。”
“仰仗談不上,家康必竭力相助!”
“對了,安土城建成以後,你好像還從沒有去過吧。”
“家康這些年實在是太忙。。。。。。”
“那好啊,”織田信長很開心的說道:“這回你幫助我消滅了武田家,多年心事已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到安土城一遊吧。”
“好。。。。。好吧。”織田信長這麼東一耙子,西一榔頭的,德川家康有一些跟不上他的節奏。
“那真是太好了!這些年你雖然沒來過我這裡,但你在安土城的府邸一直都修的好好的。。。。。。對了,還得見見住在安土城的的人,比方說各種文化人啊,公卿啊,對了,聽說太子誠仁親王殿下也會光臨安土城。。。。。。他們都在等你。你了一定要去見見他們啊,就當是給我信長面子。。。。。。哈哈哈!我已經在安土城專為你設了戲台。有幸若太夫的能劇和村裡紹巴的和歌啊!對!一定要讓你看看《高砂》、《田村》、《金劄》這三出戲。。。。。。。,對了!還有那個你我當初在那古野城都很喜歡看的《敦盛》。。。。。。不光是安土城,整個近畿你都要去遊玩一番。。。。。。到了六月初一再回京城,你這些年為我和朝廷做了這麼多事情,實在是辛苦了,我會為你申請一個新的,更符合你的身份的官職的。。。。。。你可千萬不要拒絕哦。”
頭腦再敏捷,恐也很難跟得上這種倏忽變幻的談話。德川家康發覺自己沒能跟上織田信長,不由紅了臉。
但若顯得生疏,便是證明自己心兇狹窄。“右府大人,官位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家康敬您!”
德川家康放下杯子,從織田信長手中接過酒壺,“請原諒我的笨拙!”
“哈哈,怎可讓你為我信長斟酒,你功高勞苦啊。。。。。。”
“功勞?心懷大志卻又相繼敗亡者衆多,哪個人不是過去創造過巨大的功績的,用你右府大人的話來講,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可是大人,您的話題轉換太快,家康跟不上。家康還在琢磨上一句話時,您已經跳到下一句去了。”
不光是德川家康,就連一邊的我們,也沒明白織田信長到底想表達個什麼。
“哈哈,那是我太性急了。可是天下大事,平定日本,自是不可慢條斯理啊。”
“家康再敬您一杯。”既然搞不懂,那就隻好接着喝酒了。
“酒是好東西,可以消除隔閡,在安土城見面時就不能這樣。今你有話隻管說,咱們不妨開懷暢談!”織田信長不會無端說些話,但竟一句也不提當初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其心機令人驚歎。
“一切都為了平定天下!這是我們兩個人自童年起就許下的願望夙是!家康,你不也懷着,少将。。。。。。哦不,家康目标嗎?要不是為了天下,我織田三郎信長就是渾蛋一個,對嗎?”
!“大人哪裡話。”
兩個又假惺惺的做了一番戲。
不知怎麼的,話題突然又轉移到了我身上。
“對了,小五郎兩天以後,我要在新府城辦慶功宴會,所以希望你能出點力。”
“出力?主公是希望由我來舉辦這次宴會嗎?好的,我一定做到大家都滿意,絕不會給我織田家丢這個臉的。。。。。。”
“打住,打住,”織田信長微笑着打斷了我,“你舉辦宴會和别的什麼集會的本事我見識過,的确很不錯,但是這一次,暫時用不着你了。。。。。。”
“那麼,你指望我做什麼事呢?”
“陪我演一場戲。”
“演戲?”
我傻眼了。
衆所周知,織田信長可以稱為戰國時代的藝術家了,不僅是那首婦孺皆知的《敦盛》之外,他的别的什麼戲劇演繹水平也是很不錯的,他要是演戲的話,那估計。。。。。。但是,他會演戲是他的事情,我前世今生都沒有學過表演之類的技能。。。。。。要是和他一起表演節目的時候把戲給演砸了的話,那我恐怕就得死翹翹了。。。。。。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就算要演能劇,也不會找你這種沒經驗的人的。”
預測的竟然這麼準。我是不是該稱贊一下織田信長,他的第六感準确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