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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278找死的伊達政宗!

雲州物語 斬無赦21 13237 2024-01-31 01:14

  276

  作為一個曆史人物,難免會陷入被後人拿來與同時代的人相比較的尴尬地步。

  咦?為什麼要說尴尬呢?

  第一,被人說三道四的感覺總歸是讓人不舒服。

  第二,自己像個玩具一樣被【舉起】又【放下】,說的太厲害了不合适,說的太不給力了又

  讓人窩火,但偏偏自己還沒有機會替自己辯論。

  寫了這兒長時間的書,也看了許多關于日本戰國的帖子,幾乎每個稍微有點名聲的大人物,都會被拿出來跟人比較。

  而每次一旦出現比較,跟在後面的都是一大串一大串的争論,每個【曆史帝】和【考據帝】,在【中二病】的驅使下,都把自己當成了曆史學家和考據學家,為了一個個跟自己其實毫不相幹的人無證的面紅耳赤,有些極端的,一旦遇到和自己意見有所差異的,不分青紅皂白,馬上破口大罵,把對方的女性親屬都問候個遍。

  還有些人,罵不過人家,就來最後一招:賭咒發誓!

  曆史上的xx肯定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這樣的,就讓我死全家好了!

  喂,我說,你自己想死就算了,幹嘛還要把家人也給搭上啊?

  況且xx就算真是這樣,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啊?

  說到比較,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争論的雙方人物雖然不一樣,但用來比較的【證據】卻都是一樣的————個人功績。

  這也沒辦法啊,那些【曆史帝】和【考據帝】畢竟不是那個時代的人啊,雖然口頭上大談如何仰慕,如何了得,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自己所争論的那些人啊。

  如意他們也隻能從那些人所做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曆史書都是不是當代人寫的,而且修改起來也很方便,這些【中二病】看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曆史,也很難說啊。

  這個方法的效果還算不錯,有些人物比較好比較。

  比方說,同樣是四天王,【德川四天王】和【織田四天王】那個【組合】更厲害點。

  這個還用說嗎,肯定是【織田四天王】,人家四個作為軍團長,為織田信長開疆擴土,打下了好多國家,德川家那四個傻大個(呃。。。。。。其實榊原康政和井伊直政身高都不行),上陣打仗還行,可是他們可以指揮千軍萬馬嗎?

  咦?你們怎麼知道他們不能指揮呢?雖然他們的确沒有指揮過,但不代表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啊。

  呃。。。。。。少tmd廢話!你腦殘啊!他們要是真有這個能力,老烏龜為啥不讓他們當軍團長?!

  記住,千萬不要跟【中二病】講道理,他們從不懂道理為何物。

  【四天王】的事情先放到一邊,還有一個相當熱門的話題值得讨論:

  武田信玄和上杉謙信誰更強啊?

  這個問題,即便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中二病】們,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不僅僅是因為這兩位大人物的能力非常接近,不好比較,而且————這兩個人交手過好幾次,完全是不分勝負啊。

  呸!什麼不分勝負?!在【中二病】的眼裡,這世上的人都要有個高低貴賤的等級!

  于是,争論就更加激烈了。

  。。。。。。

  我是在1584年,也就是天正十二年的第一天回到安土城的。

  眼下大坂城還沒有修好,幕府的行政辦公地點還是放在這裡。

  說到行政,我有些不能理解織田信長的想法。

  除去已經死掉的丹羽長秀,織田幕府的四個執權全都被他派放出去了,這樣下去,我那個嶽父大人不擔心會造成【臣重君輕】的局面嗎?

  不過細細想來,人家的想法我哪能猜透?

  曆史上的織田信長之所以讓人着迷,相當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的特立獨行和那種有異于同時代人的思考方式。

  如果能被看透,那還是織田信長嗎?

  因為此次訪談是我自己的主意,并非是織田信長的命令,所以不方便大張旗鼓。

  不僅是旗幟沒有打出來,我們把羽織都給收起來了。

  一路上的行人見到我們,都以為是再普通不過的,到安土城去求官做事的浪人武士。

  這種人太多了,現在天下就快要平定了,浪人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如果你看過黑澤明的《七武士》,就會知道浪人其實多才多藝,除了打架之外,種田,做買賣,搞運輸,制作器件等等無一不通,隻要不懶惰,幹什麼都可以活得下去,但是,這些人卻自視甚高,将農工商三業是為賤民的職業,隻把成為武士看作是【正事】。)

  得趁着天下還沒有太平,【事情】還沒完之前,趕快給自己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以後沒仗可打,用不到自己,那可就慘了。

  柳生茜對于我的【随便】感到擔心,認為這樣有**份。

  我倒是無所謂,那些在田地裡種田的人要是知道我就是當今幕府四執權之一,人送外号【出雲之龍】的明智先生,指不定還會搞出什麼麻煩事兒來的。

  不過呢,并不是說有人都有我這麼【超脫】。

  比方說走在我們前面的那一行人。

  青綠色的笹龍膽徽在迎風飛舞,百十人的大隊鮮衣怒馬,好不威風。

  這些人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穿着精緻的盔甲,執一丈多高的大旗,旗上裝飾豹皮和孔雀毛等。

  馬背上披着虎、熊皮做的馬铠,武士身上又佩燙金大刀,甚是引人注目。

  其中的十幾個旗本武士,除了腰上佩刀,還背有長長的木刀,外包銀箔,足以令敵喪膽。

  在日本,有這麼個傳統,武士以奢華為恥,身居高位卻勤儉質樸的武士往往更受人尊重。

  君不見足利家族好大喜功結果亡國,以及豐臣秀吉營造黃金茶室結果兩代而滅的事情。

  還有那個織田信長,幕府創立的時候,就在幕府的治國憲法《天正新政條例》中明确告令不得奢侈浪費。

  幕府将軍的話當然得聽,不過。。。。。。

  織田信長自己就是個過不慣窮日子的人,你說,他能做到嗎?

  當然不行了!

  别的不提,我的表姑媽,同時也是我的丈母娘的濃姬夫人,還有織田信長其他的姬妾,胭脂水粉錢最近就漲得厲害。

  光這一項就尚且如此,大家想想看,别的地方要花錢的不是更多嗎?

  雖然如此,我們這些家臣還是決定給将軍大人這個面子,盡量不弄得太張揚。

  但也有不【識趣】的,比方說走在前面,使用笹龍膽旗幟那位。

  北田信意。

  這個名字大家可能會覺得陌生,不過他的另一個名字大家可是如雷貫耳啊。

  織田信雄。

  (這裡想大家道個歉,我在前面直接稱呼信長家的老三【織田信雄】,但實際上,他是在清州會議之前才把姓氏改回來的,另外【信雄】是他擔任從二位内大臣的時候才開始用的,咱們要尊重曆史啊)

  其實呢,北田信意(以後就用這麼個名字吧)還不算太過火,為什麼呢?

  衆所周知,北田家的祖先,是曾經侍奉過皇室的北田顯家,因為那位小哥長得比較帥,而受到天皇的喜喜喜。

  喜歡到什麼地步呢?

  天皇把五三桐紋都賜給他們北田家了。

  諸位,在日本,桐紋可是相當貴重的家紋,【紋格】幾乎可以與天皇禦用的菊紋相提并論了,即便是在藤原氏内部,也隻有攝關家,清華家以及羽林家能使用(即便是藤原山蔭之後,威震日本的獨眼龍伊達政宗,也隻有在得到了豐臣秀吉認可,賜予【豐臣】姓氏,才敢使用桐紋)。

  織田信長的三公子,在剛剛繼承北田家的時候,自以為高貴(從家格的角度而言,村上源氏的嫡流,國司家的北田氏确實比織田氏要高貴),就到處使用禦賜的桐紋來顯擺。

  他自己是威風了,可是老爹織田信長不幹了————你小子不想着好好治國,到處招搖幹嘛?你為自己是誰啊?你要瘋啊你?!

  。。。。。。

  【哼!真不像話!】

  我正在【思考人生】,突然聽到柳生茜的一聲冷哼。

  【怎麼了?十兵衛,又有誰惹到你了?】

  柳生茜急忙解釋。

  【不是的,老爺,我隻是對前面那群人的奢華感到生氣而已,這哪裡像是武士,打扮得就像是暴發戶一樣,而且。。。。。。】

  柳生茜氣呼呼的說道:

  【老爺你是将軍大人的愛婿,幕府的執權,朝廷冊封的右近衛少将,就算看北田大人是将軍的兒子,可他既沒有幕職,領地也很少,論官職也隻是個伊勢守,怎麼能和老爺你相比呢?。。。。。。連老爺你都如此儉樸,他卻如此。。。。。。】

  【好了!十兵衛!你不要再說了!】

  我翻了個白眼,柳生茜表面上是在指責北田信意,實際上還是在對我提意見。

  這個家夥都跟了我這麼久了,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什麼話都直說不誤。

  【十兵衛,人家怎麼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外人來說三道四,所以請你适可而止!】

  【抱歉,老爺!】

  話是這麼說,即便彎着腰,低着頭,我也沒有聽出柳生大小姐的一絲歉意。

  唉!這個丫頭雖然對我很尊重,卻幾乎不把自己當成是我的下屬,關鍵是我也的确喜歡這個真性情的笨女孩,不舍得打不舍得罵,總是反弄得自己下不來台。

  【現在我們這幅樣子,估計北田大人也沒有認出來,那就這個樣子吧,我們也不方便去跟他打招呼,各自相安無事吧。】

  【可是。。。。。。】

  她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總算是在我的注視之下把嘴閉上。

  進城之後,我必須要先去拜訪織田信長。

  見到織田信長是在當晚,地點是安土城的會議室。

  這說明織田信長有很重要的【正事】要跟我說,否則的話,他應該是在茶室或者卧室來見我這個【賢婿】了。

  【小五郎,你知不知道,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我收到了石見國戰事的報告。】

  織田信長的表情不溫不火,這讓我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心情。

  【雪之下寺已經失陷了,兵部帶着主力轉移到附近的村子繼續作戰。】

  【非常抱歉。】

  【你不用道歉,整個雪之下谷還沒有完全失陷,你還是有機會反攻的。】

  織田信長面無表情的盯着我。

  【我現在身為将軍,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所以對這種程度的戰鬥已經不能太上心了,隻能指望你們這些人多辛苦一些了。】

  【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唉~~】

  織田信長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吓了一大跳。

  難道我剛才回答錯了什麼嗎?

  【将軍,怎麼了?】

  織田信長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用手指了指案台上的一張紙。

  我會意的拿起那張紙,那是一封書信。

  我習慣性的先看看寫信人的姓名。

  伊達美作守藤次郎政宗。

  這是一封外交文書,是今年剛剛接任東北豪門伊達家族族長的伊達政宗寫給幕府的。

  信的内容有些怪異————伊達政宗希望幕府認可伊達家族作為奧州守護,并且重新冊封他自己為奧州探題。

  伊達家族世代都是奧州守護,另外,在天文之亂之前,伊達家族的族長代代都是奧州探題。

  可要命的是,無論是【守護】還是【探題】,都是源氏幕府和足利幕府才有的官職。

  織田信長早就将之廢止了。

  織田幕府設立【巡視】管理分國,由以前的守護大名來擔任,設立【巡視長】來管理遠離近畿的幾個分國。

  【巡視】的大體相當于以前的【守護】,管理一個國家,而【巡視長】的存在意義差不多就是【探題】了,管理兩個或者三四個國家。

  【巡視】并不需要對【巡視長】負責,兩者沒有實際的上下級關系,都隻聽命于将軍。

  唯一的區别就是,這兩個職位的權力都大大下降了,【巡視者】并不是藩主,隻能負責這些沒有直接領主,由幕府直轄的國家的治安以及經濟,軍事大事由幕府親自調理。

  另外,和大多數幕職一樣,這兩個職位也不是世襲的,而且擔任的人地位一般都不高,不會超過二十萬石。

  說了半天,大家可以明白了吧,這兩個地方職位的出現,恰好說明了織田幕府與前兩個幕府完全不一樣的特征————後者是放權,前者相反,完全是集權。

  (【巡視制】完全是在模仿大明的【督撫制】嘛)

  将權力收歸自己手中,這的确是織田信長的個性。

  現在伊達政宗寫信,要求【守護】和【探題】。

  乍看之下,這似乎隻是一個筆誤。

  筆誤?

  沒這麼簡單!

  如果這個筆誤是出在一個小小的平民手裡,或者是那個落魄卻又懷舊的武士寫了這封信,那倒是不算什麼,我和織田信長最多就是笑一笑,然後将之丢到垃圾桶裡面。

  但這個人不同啊,他是手握奧州三十萬石領地的伊達政宗。

  一個雖然隻有十七歲,但足以影響東北局勢的男人。

  他會糊塗到犯這種錯誤嗎?

  【太過分了!這個伊達政宗着實可惡!】

  我一把将信件摔到地上,憤憤的說道:

  【這個東北的混小子!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竟敢如此不知死活,藐視幕府!】

  其實在我的心裡,倒是沒什麼太多波動————

  不要忘了我是穿越者,對曆史可是有所了解的。

  伊達政宗不是瘋了,更不是懷舊,他的的确确是在挑釁織田信長。

  曆史上的伊達政宗也是如此,對豐臣秀吉視若無物,完全不管【總無事令】。

  年輕人飛揚跋扈,不知死活,這很常見,更不用說那是伊達政宗了。

  這時,在一邊随侍得近侍首領,同時也是我的女婿的森蘭丸說道:

  【不僅僅如此,聽說那個伊達小兒還在東北散布言論,揚言要奪取天下!】

  【什麼?!他當真如此大逆不道?!】

  我裝出大驚失色的樣子。

  不過在心底,我反倒是一種【果然如此】的安靜。

  不過這小子竟然如此【作死】,織田信長不是豐臣秀吉,沒那麼好說話,看你小子這回怎麼收場!

  【何止是這樣,他還說。。。。。。說。。。。。。】

  森蘭丸緊張地看了織田信長的兩眼,看到後者并沒有要發怒的樣子,便壯着膽子說道:

  【他說。。。。。。】

  這時候,織田信長突然開口道:

  【他還說,我信長自稱是平氏資盛公的苗裔,但實際上卻隻是越前的一個小小神官的後人,因為靠着攀附武衛斯波家才得以成為武士。。。。。。】

  織田信長看上去一點也沒有生氣,眼神也沒有不對,但他的語氣卻像是十冬臘月的寒風一樣,讓我感到渾身冰冷刺痛,神經甚至有些被【凍】的麻木了。

  這是織田信長慣用的【威壓】,即便是柴田勝家這樣的老臣,也抵抗不了這樣的氣勢。

  【作為一個小小的神官,竟然篡奪了天下,實在是滑稽可悲,而他是堂堂藤原山蔭之後,才是真正有資格統領天下的人。。。。。。】

  說着,織田信長瞄了我一眼。

  而我完全被他的【話鋒】制住,連信上面的【反動】内容都沒注意到。

  【小五郎,你覺得這個伊達大人說的可對啊?】

  【實在是。。。。。。。實在是太。。。。。。】

  這回不是裝的了,我确實被吓到了,不過不是被伊達政宗吓到,而是眼前的嶽父大人。

  【将軍!】

  我一把跪伏在地上,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

  【主公!請允許我帶兵出征東北,滅了這蠻橫無理的小鬼!】

  【哦?你要跟伊達政宗開戰?】

  我低着頭沒看見,不過森蘭丸卻看見織田信長的語氣放緩了許多。

  【是的,主公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殺奔東北,不拿到伊達小兒的人頭,我絕不回來見您!】

  我口中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這一刻,不要說盯着我的織田信長和森蘭丸了,就連我自己都在心底懷疑————

  咦?奇怪啊,我幹嘛這麼生氣?我難道真的這麼恨他嗎?

  得了,演戲演過頭了,連我自己都被騙過去了。

  織田信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小五郎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婿,隻有你是最值得依靠的,權六現在老了,北條家就已經夠他忙活的了,東北那邊的那群狗崽子以為我管不住東北就跳了出來,哼!自尋死路的家夥,我就送他們下地獄好了!】

  說出來的話就收不回來,我現在心痛的要命————

  現在我的軍隊都在關西,就算打完了毛利家也要好好休養一下,這個時候調到東北實在是。。。。。。

  剛才隻顧着拍馬屁,現在收不回來了。

  唉,看來我對政治還是不算精通啊。

  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不得不壯大了聲音:

  【将軍,什麼時候出兵?】

  【不急。】

  【啊?】

  【你的軍隊不是還沒調回來嗎?而且幕府這一階段的軍事目标還是以關西,四國,九州為主,東邊的事情就先放到一邊吧,不用急于這一時。】

  【可是将軍,現在。。。。。。。】

  【小五郎,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

  【失禮了,恕罪。】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半年之前,伊達氏突然出兵會津,在折上原之戰中,蘆名家的主力被消滅了,蘆名當時向我求救,我也緻信給伊達輝宗,要求他退兵,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伊達氏現在差不多已經占據了整個會津。】

  【想不到啊,蘆名家這麼沒用,現在已經滅亡了嗎?】

  【不僅滅亡,而且已經絕後了。。。。。。即便是這樣,伊達也沒有滿足,現在他有聯絡了出羽國的最上義光,入侵了上杉的領地。】

  【上杉?】

  【是的,他們甥舅兩個,已經把越後國的北部給打下來了。】

  【納尼?!】

  我是真的呆掉了,上杉家不同于上面的那個蘆名家,不僅手握着上杉謙信留下來的天下第一強兵,而且上杉家族的武将質量可是很高的。

  【本來戰事非常穩定,雙方各有勝負,但是,半個月前,鎮守越北的新發田重家突然倒戈。。。。。。】

  【那現在情勢怎麼樣了?】

  我跟直江兼續有不錯的交情,再加上對上杉謙信的仰慕,自然不希望上杉家出事。

  【東北軍的軍陣距離春日山城已經不到百裡,上杉家的直江兼續已經不止一次的向我請求援助。。。。。。呵呵,想不到上杉謙信才死了五六年,上杉家就落到這步田地了。。。。。。】

  。。。。。。

  要【白手奪刀】。

  可兒才藏打定主意,既然手裡沒有武器,那就從敵人手裡奪取好了。

  說也也怪:有了主意就有了精神,他立時覺得頭腦清醒,眼睛明亮,手腳也靈活了,身上也有了了勁兒。

  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可兒才藏正準備攤開他的那一雙大手,卻聽見矮矮的土牆那邊傳來【咕噜咕噜】的聲音。

  咦?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來是許多浪人往這邊走過來。

  我KAO!有沒有搞錯,我最近出門沒有翻黃曆嗎?怎麼運氣背到這種地步?!

  既然又有敵人,那麼【白手奪白刀】的計劃也不行了。

  這時他感覺到了孤身作戰的艱危困難,要是至少有一個戰友在身旁也不至于這個樣。

  TMD!老子今天看樣子是要交代在這裡了,真窩囊啊!要是有兩三個人在身邊幫忙就好了!。。。。。。咦?幫忙?忠興以前跟我講過《三國演義》的故事,好像有什麼虛而實之,實而虛之,如果我也。。。。。。

  到這裡,他的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大聲喊道:

  【神屋大人,大川大人快來啊!你們從東西兩邊包圍!這裡有幾個浪人!咱麼今天大幹一場,把他們的腦袋砍下去,當做毛利軍的人獻給大将,一定可以獲得賞賜。。。。。。這可是升官發财的大好機會啊。。。。。。诶?他們要跑了!别跑!兩位大人别讓敵人跑了!】

  (小霸王孫伯符的經典戰術,都快被各種小說模仿寫爛了,我也來邯鄲學步一次吧)

  他這一喊,可真起了作用。

  不過這效果是反面性的:

  他本來是想令敵人恐懼繼而後退,但是。。。。。。

  對面房頂竟然還真的爬上一個人來!

  和浪人不一樣,那個人穿的是铠甲,明顯是受過正經軍事訓練的軍人。

  說來挺有戲劇性的,這個人也是被敵人追着逃跑的。

  本來他是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的,但是聽到可兒才藏的喊話,大喜過望,以為真的有己方的友軍,結果就。。。。。。

  他一看可兒才藏這個危險情況,本想下來幫助他,可是他的腿受了傷,走路不利索,根本不可能跑過去幫忙。

  而且後邊還有敵人追着,怎麼辦呢?

  這個家夥也是急中生智:

  伸手揭下來了一塊半頭石頭,喊了聲

  【狗雜種!嘗嘗我染了毒的苦無吧!】

  飕————的一家夥,把半頭石頭就投下來了。

  要說這小子也夠奸詐的,明明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他卻吹成是苦無,還是帶毒的。

  坂下正在專心的與可兒才藏對戰,猛一看到一個黑乎乎的玩意砸了過來,再聽到什麼【染毒】什麼【苦無】,吓了一大跳,

  忙閃了閃身子。

  這一閃,正好給了對手機會————

  可兒才藏忙的打出一記【天馬流星拳】。

  按下葫蘆浮起瓢,坂下先生來不及躲閃。

  【砰】的一聲,正打在坂下副長的那張【英俊】的臉蛋上,這一拳打得這個日本鬼子連聲鬼叫。

  他的刀法混亂了,武士刀刀尖兒都帶出了慌張,真是沉不住氣了!

  坂下副長恨不得一下把可兒才藏刺死。

  可兒才藏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手中的半截刀,被坂下副長的武士刀一撥,【乒乓】一聲響,掉在了地下。

  可兒才藏趔趔趄趄地直往後退,眼看着就要栽倒,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看來這位真要死了。

  這一來把個坂下鬼子高興得不得了,他急急忙忙地追着可兒才藏,可兒才藏向右一歪,他就往右邊一砍,可兒才藏向左一扭,他就往左邊一砍,可是還沒有砍着。

  這時時的可兒才藏忽然站住了,眼睛也睜開了,用手往坂下副長的身後一指,大喝一聲:【來啦!】

  坂下副長驚慌地用力刺來一刀,刺刀尖兒眼看就紮着可兒才藏的铠甲,就見可兒才藏那丁字步的後腳向後一撤,上身往右後方一扭,刺刀嗤溜一下子,貼着可兒才藏的皮帶穿到身子後頭去了。

  你着卑鄙的家夥!我要你的命!

  可兒才藏手急眼快,兩手把刀身抓住,左手在後,右手在前,把左腿一挺,右腿一擡,做了個大腳抽射的動作。

  可兒才藏要是生活在現代,肯定是個合适的足球運動員,說不定還能成為中村俊輔的接班人呢。

  帶領日本足球隊,沖出世界,走向宇宙(又黑我天朝大國足-_-)!

  隻聽【嘿】的一聲,那個可憐的坂下副長被踢出去了七八尺遠。

  果然好腳力!

  一個仰面朝天

  【啊————】

  被踢得七葷八素的坂下先生兩眼冒金星,躺在地下不能動彈,隻是把刀丢在了可兒才藏的手裡。

  【啊咧,啊咧,山裡的小妹子哦。。。。。。高天原下雨了。。。。。。我每天吃七八個飯團。。。。。。】

  看來這一擊的威力不僅體現在肉體上,坂下犬之助的精神也出現了極大的問題。

  太好了,現在就給他最後一擊。

  可兒才藏正想上來給他一刀,但是。。。。。。

  這工夫土牆那邊呼啦。。。。。。鑽過來好幾個浪人!

  算你這龜兒子走運!下次别讓爺爺遇見你!

  可兒才藏沒有來得及把坂下犬之助打死,一看不好,扭頭就鑽過另一面的土牆跑走了。

  說到這兒,也許有人要發生疑問:

  【這麼多的敵人拿着刀沖過來,可兒才藏怎麼能跑走呢?

  人家的武士刀打不到他,難道人家不會追上去打他?

  他能跑脫?我不相信。】

  說來還得虧了可兒才藏之前的那一聲叫喚。

  浪人們剛才在門外面看到了兩個組員的屍體,吓壞了。

  啊咧!竟然殺了我們兩個兄弟,到底有多少敵人啊?

  他們以為這裡真的有為數不少的敵人。

  不過,坂下副長還在裡面呢,不能不管他!

  沖過來的浪人,一共有六個,一看可兒才藏把他們的副長打倒之後逃跑了,這就

  【呀——呀————】地端着刀追趕。

  可是一連追趕了幾個宅院,也沒有看見可兒才藏和另一個敵人的影子。

  他們這就留下三個人繼續搜尋,另外三個人趕快回來,照看他們傷亡的人:

  之前的一個弟兄因為受傷過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們的副長仰面朝天在地下躺着,嘴裡還在說着令人無法聽懂的話。

  光是胡言亂語倒也沒什麼,可令這些人恐懼的是,坂下副長從鼻子裡、嘴裡不住地往外噴皿,【咈————咈】的一噴老遠,真是怕人。

  這個坂下副長他為什麼從鼻子裡、從嘴裡往外噴皿呢?

  原來他是被可兒才藏一腳給踢在腮幫子上了,把下巴骨給踢摘了環兒,腮幫子、牙床子、舌頭根子連耳根台子都給踢破了,嘴張不開了,頭也昏了,半邊臉都腫了,腫得就象個醬餅子,又黑又紫,又糟又爛,不但這樣,連他的氣嗓管子都受了傷,這個家夥氣性又大,所以才在地下躺着,【吭————吭】地直憋氣,【咈————咈】地直噴皿。

  諸位,什麼叫做【被打得像豬頭一樣】?

  喏,這就是。

  【啊咧,這不是副長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浪人見此情形個個害怕,這才背着他走出村子去,見了他的長官————一根組首領,也就是那個一根麻繩。

  一根組的那個首領,是個在關西到處遊蕩的大流·氓頭子,手裡有着八九十号人,按照今天的話來講,這個家夥也算是個【教父】了。

  他據說當年參加過尼子家族的新宮黨,練就了一身的好本領,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有着這種【曆史背景問題】,毛利家堅決不聘用他。

  所以他才想通過打仗的手段來博得毛利輝元的歡心,繼而重新成為武士。

  這個家夥心很毒辣,作奸犯科的事情幹的多了,也就是這些年變得安分一點,不然,嫉惡如仇的吉川元春早就拿他下獄了。

  為了維護對一根組的絕對統治,它采用了絕對的鐵腕政策,組員往往因為一些小小的過失而受到非常嚴重的處罰,動辄得咎。

  二十年來,被他肅清的組員已經比目前在組的人都要多的多了。

  手下人都對在他面前戰戰兢兢的,明着叫他【局長】,【首領】,【老大】,背地裡都叫她【惡繩】。

  不過呢,他有個特點兒:

  表面看來,并不象坂下副長那樣兇狠殘暴,比起一般的日本軍官來也【文明】得多,看年紀也不過四十上下,中等身材,臉兒挺白,上嘴唇留着一小塊兒墨黑的衛生胡兒,就是臉形太長,上寬下窄。

  說得再形象一點,這就是驢臉。

  不過呢,光是殘暴是穩定不了軍心的,除了鐵腕手段之外,一根局長在獲得賞賜的時候總是自己拿小頭,大頭很慷慨地分給大家,所以大家也都願意為他賣命。

  他的臉要是往下一搭拉,不用問,他就要編着法兒地殺人。

  這一次到橋頭鎮來打掃戰場,搜捕明智軍的傷号就是他指揮的。

  坂下擔任副長就是他的命令。

  坂下是目前為止組内僅剩的唯一一個當年和他一起在尼子家當過兵的老朋友,論武藝,論經驗都相當可靠。

  他總覺得坂下副長不會吃敗仗,可是當他一看見坂下副長被打成這個蒜樣子,不由得他就大吃一驚,明智軍的傷号如此厲害,打死了三個浪人,還打傷了他的副長。

  嗯?這真的隻是明智小五郎軍團裡的一個傷者嗎?

  不可能吧?

  一個傷者都這麼厲害?那沒受傷的人該有多強啊?

  或者說,阿犬已經老了,頂不上用了?

  在種種猜測之外,他還懷疑這不是傷号,也許村子裡還有明智軍的武裝部隊!

  于是,他趕快又派了幾個身手敏捷的組員充當探子,冒充農民進村偵察,同時叫組裡面的懂醫術的人給坂下副長檢查傷情。

  經過醫官的檢查,說副長的傷并不嚴重,可是有點兒破怪,弄不清他是什麼傷。

  本來嘛,在戰場上這樣情況是不多見的,所以這位老兄也隻是個蒙古大夫,完全說不上他這是中了什麼傷。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在費了很大的勁兒之後,他終于讓坂下副長清醒過來。

  這位一根局長問他是怎樣受的傷?

  他這一問,坂下副長可就作起難來了:

  照實話說吧,他不敢。

  因為他要說:

  是被一個受了傷的明智軍一連打死了三個浪人,又把他踢了個仰面朝天,把刀奪跑了。

  這可真是給一根組【長臉】,不要說自己那個殘酷的局長饒不了如此無能的自己,就算是自己也覺得非常難為情。

  不說實話吧。。。。。。可又怎麼說呢?

  支支吾吾的,不是更加讓人懷疑嗎?

  想來想去,他想起了可兒才藏喊二排長、四班長,又覺着自己的臉蛋還疼,好象是被房上打下來的【苦無】砸了一家夥。

  啊咧?!難道我真的被苦無打到了?

  所幸這個他已經忘記了【染毒】的事情,不然,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來。

  不過呢,一想到這裡,他的自信心就又上來了。

  原來我不是被一個傷殘的人給打成這樣的啊,我是中了他們卑鄙的計謀才。。。。。。

  鴕鳥思維。

  想到這裡他就信口打開,說道:

  【老大,村子裡面有敵人,而且數量肯定不少!】

  已跟麻繩早就知道村子裡面有人,不過,他也隻認為村子裡的人隻有寥寥數個,現在聽坂下犬之助這麼說,不禁瞪得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村子裡面有很多敵人?】

  【絕對是這樣!不然我也不會被傷成這樣!】

  【這麼說倒也有些道理,不過吧你就回來的人說,他們隻看到了兩個人。】

  【還有些人躲起來下黑手。】

  【這樣啊,那你跟我說說,是怎麼受傷的?】

  當問到他受傷的情形,他又說:

  【我是被躲起來的那個人用苦無給。。。。。。那個人丢出東西隻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想起來了!】

  他突然神經質的大叫了一聲,把一根局長和大夫都給吓了一大跳。

  【你怎麼了?】

  【那個人戴着有尖刺的手套,打到了我的臉上,所以我才傷成這樣。】

  什麼都沒想起來,而且還出現了記憶偏差。

  不過因為說的還挺像真的,這位一根局長聽了這個情況之後,他就信以為真了。

  這兒出現了為數不少的明智軍,而且看上去都比較有戰鬥力,這是一個新的情況。

  因為據他們原來的了解,随着雪之下寺的失陷,明智軍已經突圍走了,沒有走的隻有失去了行動能力的重傷号,重傷号怎麼能打死打傷他的官兵呢?

  有至少超過十多人的明智軍這是可以肯定了,不過這隻是他的副長一個人的報告,說不定裡邊的明智軍也許不隻是這個數,還有更多哩!

  他又一想:

  這股子明智軍是哪兒來的呢?他怎麼也判斷不出來。這明智軍可真是像忍者一樣,難以捉摸。不管怎樣,反正這是個新的情況。

  因為他的【老闆】毛利輝元,在這次戰役一開始,就有命令:

  無論何人,在何時何地發現了明智的軍隊就堅決地圍住消滅;

  發現了新的軍事情況必須立刻報告給他。

  于是一根組首領首領,就急忙指揮他的人馬,又把這個青野四面包圍,下命令不準一個明智軍沖出來。

  同時又向毛利軍傳信,報告他發現的這一新情況,要求火速派兵增援。

  他又要和明智軍在這兒決一死戰!

  發現了明智軍就堅決地圍住消滅;發現了新的軍事情況可以立刻越級上報。

  他又要和明智軍在這兒決一死戰!

  這回,他是認真的。

  不能再等了,他都已經快六十了,再不能當上武士,就真的要抱憾終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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