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明天,就是風貿會第一天展開的日子,流光閣還有茶樓,也都是不斷的忙活着,努力将程流錦的要求完成,但身為主角的程流錦,此時卻是窩在王府裡,托着下巴寫着商業規劃。
風貿會的舉辦,仍舊是由四權貴之家來負責操辦,當然了,這一次卻不是南家,而是夜家。
其實說起來,四權貴雖然家世顯赫,但若是再說的明白些,不過就是皇室手底下的四隻鷹犬,他們負責為皇室辦理各種各樣的事情,幾百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程流錦曾聽說,這四權貴的祖先,其實是南翌開國皇帝的四個侍衛,後來四人臨終前立下誓言,要祖祖輩輩守護這南翌王朝,并且,為表忠心,永不入仕,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四權貴之中的公子們,從未有過為官之人的原因。
仔細想想,倒還真有些委屈,不過,四權貴之中有着非常明确的分工,飛花會是由南家負責的,将相考核,則是由王家負責的,當然了,這個王家,可是跟王左丞沒有什麼關系的。
不過,其中有個柳家,卻是跟柳潆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為,柳潆洄就是這柳家的家主,但柳家所負責的,一般都是操作大型的宮宴,或者接見外史的歌舞排演這一類事項。
而這一次,由夜家經手的風貿會,便也是由皇室授權,全權負責的,而至于作為皇室領頭羊的皇上,屆時會在風貿會第一天的開會儀式上露面發言,然後接下來,就沒他什麼事了,因為他隻要等着看結果就好。
“南公子,這麼多年來,你們一直都是如此嗎?”
程流錦有些驚訝,若是真的以皇室,或者是皇上的鷹犬自居,那麼受到的限制,可不僅僅是不能為官這一點而已啊。
“沒錯,五百年來,一直如此。”
南輕塵微笑着點頭,又看向冰塊一樣的容世旸說道,“不過,若不是因為如此的話,我也不會與世子相識。”
“哎?真的?”
程流錦不由得也看向他,但沒想到的是,容世旸卻隻是瞟了南輕塵一眼,冰冷的語調中似乎閃爍着玩味,“比如,你爬在樹上下不來。”
“咳!”
南輕塵頓時一聲咳嗽,有些尴尬的搖搖手中的折扇,又适時地轉移話題道,“世子,你難道不好奇淩寒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他玩什麼都不意外。”
容世旸一把攬過正在伸懶腰的程流錦,将她貓兒似的抱在懷中,可這時候,一團大黑影卻是從桌布地下鑽出來,死命的要往程流錦的身上爬。
“小黑,乖。”
程流錦被它逗得咯咯直笑,便摸摸它的頭頂,将它光滑油亮的皮毛理順,但也正因為如此,小黑竟然直立起來,大腦袋湊近了程流錦的臉頰,濕潤的鼻子親昵的蹭着她,最後,連溫暖粗糙的大舌頭也都招呼在程流錦的臉上。
而此時,容世旸的眸子卻是閃了幾下。
“小黑,出去。”
“嗷嗚……”
聽見容世旸冰冷的命令,小黑頓時便乖乖的又趴在地上,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容世旸,看起來十分委屈的樣子。
“喂,小黑,你可是狼啊。”
程流錦不禁笑了起來,但南輕塵卻是笑着打趣道,“世子妃,小黑是狼,世子也是狼呢。”
頓時,程流錦的一張臉就紅了起來,作為一隻大色狼,容世旸整天壁咚床咚不斷,的确是非常合格。
“輕塵。”
容世旸悠悠的喊了一聲,可南輕塵卻是沒由來就是一哆嗦,因為,他竟然看到容世旸沖他笑了!
完了,他一笑哪還有好事。
想到這裡,南輕塵便幹笑着起身說道,“咳,那個,世子,我想起來,今日淩寒約了我喝酒。”
“嗯。”
容世旸繼續一聲輕笑,南輕塵便更加堅定了要趕緊離開的心思,但這時候,清風卻是走了進來。
“世子,已經探聽清楚了,瑞祥酒樓現如今正住的滿滿的。”
清風恭敬的禀報着,但一張快要笑抽卻強忍着的臉,怎麼看卻是怎麼都覺得滑稽,于是,程流錦便問道,“清風,你這是怎麼了?”
“回世子妃,沒……”
清風垂着腦袋搖搖頭,但還是笑出了聲,見狀,南輕塵便明白過來,于是,也跟着笑起來,看的程流錦一頭霧水。
而此時,清風的心中隻回蕩着一個聲音,那就是,世子大概又要放火了。
隻有容世旸穩當當的坐着,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梳理着程流錦的一縷長發,看向清風說道,“五棍。”
“啊!世子我錯了!”
清風當即身子一哆嗦,頓時笑臉就變了苦臉,而容世旸卻是不理會他這句話,又徑自吩咐道,“天冷了,也該生火了。”
“是。”
清風一邊答應着,一邊卻還是笑,南輕塵便又不由得搖頭歎道,“咱們世子,還真是愛放火啊。”
“放火?”
程流錦仍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南輕塵便笑着問她道,“世子妃,你可還記得那個王思源?”
“王思源?”
程流錦想了一下,終于在記憶的角落裡,翻出那個天真的王公子來,此時,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什麼,但卻又感覺,有什麼沒有梳理開來。
而容世旸卻是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瞟向了他,似乎帶着某種警告,隻是這一次,南輕塵卻決定要組一次勇士,于是,便完全忽略了容世旸的目光,笑着說道,“那王思源不是向你提了兩次親?”
“嗯,是啊。”
程流錦點點頭,想起那個傻乎乎的王公子來,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嗯,除此之外,他還是王左丞的侄子呢,家世身份倒也不算低了。
“所以,王家因為他遭了兩次大火。”
南輕塵一邊說着,一手便伸出兩根手指頭來晃悠着,又看向容世旸說道,“這都是因為,世子心裡的醋壇子被不長眼的人給打翻了。”
“是你?”
程流錦禁不住就笑起來,而容世旸卻是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唇角又挑起來,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能剝你皮的,隻有我。”
“你滾!”
程流錦又禁不住滿臉通紅起來,但南輕塵卻是好像明白了什麼,于是,便用力的咳了一聲,表示自己好像聽到了。
而清風,雖然腦袋都快要垂到地底下去了,可那憋不住的笑聲,卻是越來越大。
“去放火。”
命令傳來,清風終于正經起來,憋着笑意答應着,但随即,容世旸的聲音又傳入耳中,“再加五棍。”
“老天爺啊!”
一聲哀嚎響起,驚得府内的幾隻麻雀都陡然沖上了高空,清風決定,以後他再也不笑了,真的,他一定會忍住的哈哈哈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