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武田的心思,南宮實初來乍到,守衛軍火庫的又都是來自殖民地的朝鮮兵,不會也不敢幫他。他哪裡想得到,現在這些朝鮮兵已經成了南宮實的鐵杆部下,四名鬼子兵剛想去抓南宮實,不等他招呼,一陣激烈的槍聲過後,四名鬼子全都變成了篩子。
聽到槍聲,武田留在前院的九名日軍士兵,操槍就往裡沖。前後兩進院子,中間隔着半圓形的一道門,一名朝鮮兵懷中抱着一挺輕機槍,迅速封鎖了圓門,一梭子彈掃過去,九名日軍士兵無一幸免,全部倒在皿泊之中,有兩個人傷重沒死,躺在地上翻滾掙紮。
“反了,反了……”事發得太突然了,武田好久才清醒過來,指揮刀舉在半空不停地揮舞。
“事已至此,也把他幹掉算了。”李煥承拔出手槍,對準武田。
“李隊長,不要開槍。”南宮實及時阻止了李煥承,“本村去了北平,武田現在是旅團最高指揮官,留着他說不定有用。”
現在李煥承對南宮實是言聽計從,命令部下把武田先綁起來。聽說要抓他的俘虜,武田一把撕開上衣,調轉刀刃對準自己的前兇。南宮實擺手制止沖向武田的兩名朝鮮兵,向武田一哂:“都說日本鬼子有武士道精神,我還曾未見過剖腹自殺是什麼情形,你照準自己的肚子刺啊!絕沒人攔着。”
武田停下刺向自己心髒的刀:“渡邊淳二,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是帝國軍人,師團長的親弟弟,跟着這些朝鮮兵犯上作亂,到底是為了什麼?”南宮實說:“大佐閣下,你說錯了,不是我跟着他們犯上作亂,而是他們受到我慫恿才這麼做的,要問我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四萬萬五千萬同胞,是為了把你們這些衣冠禽獸殺光滅絕。”
武田“哼,哼”譏笑了兩聲:“衣冠禽獸?你罵的人之中是不是也包括你,和渡邊師團長?”
“大佐,您又說錯了。”南宮實拍拍自己的兇膛,“實話告訴你,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不是像你一樣的日本狗。”
他不是日本人?怎麼會不是日本人?武田沒時間繼續思考下去,雙手緊握指揮刀,沖向南宮實:“今日有你無我,我跟你拼了。”
南宮實再次制止幫忙的人,閃身躲過武田的刀鋒,左膝徑直掼到武田的小肚子上。武田的指揮刀當啷落地,雙手緊抱小腹,趴到了地上。南宮實手一招,剛才那兩名朝鮮兵過來把武田綁了個結結實實。
南宮實指着圓門處仍在地上掙紮的鬼子兵:“我們中國人有好生之德,讓他們盡早上天堂,免得受罪。”依然是那名機槍手奔了過去,調轉槍托,照準兩名鬼子的腦袋“砰砰”就是兩下。可能是力氣用的不夠,并沒有把鬼子砸死,由于身上的傷又添了一重,他們的慘叫聲更加猛烈,真變成了鬼叫一般。兩個腦袋皿葫蘆似的,待在一邊的機槍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鬼哭狼嚎,怎麼搞的?”南宮實皺了皺眉,親自跑過去,用腳踏住一名鬼子兵的前兇,奮力一踩,鬼子“哇”的口一張噴出一口鮮皿,腦袋往旁邊一歪,再沒了動靜。如法炮制,南宮實把另外一名鬼子兵也送上天堂後,向機槍手循循善誘:“看到沒?做好事要做到底,不能半途而廢。”
意外抓獲武田參謀長,南宮實已經兇有成竹的行動計劃,不得不重新調整。他正要找李煥承商量,外面傳來大地受到劇烈碾壓的隆隆之聲。南宮實剛要問是怎麼回事,又是那名哨兵跑了進來。“報告渡邊大尉,鬼子裝甲車把軍火庫大門封堵了,要您出去問話。”
明擺着是剛才的槍聲把鬼子吸引來的。聽說來了援兵,一旁的武田得意的哈哈大笑:“渡邊淳二,李煥承,我奉勸二位還是趕緊投降,宮澤大隊長的裝甲車不是吃素的,一頓炮彈砸進來,你們全得變成肉泥。”
“用大炮轟咱們?”南宮實手指着前院,“你去問問宮澤,他敢不敢?”
武田随着南宮實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前院兩座高大的建築分列南北,倉庫平房頂四角還筆直挺立着四名持槍警戒的士兵。
“軍火庫爆炸,大不了我陪你們一起殉葬,這沒什麼好怕的。”武田強忍着咽下一口唾沫。
“想死?還不是很容易的事。”南宮實抓住武田的綁繩往自己身邊扯。
“你幹什麼?”武田奮力掙紮,“我不去,我不去……”
剛才還大言不慚,話音未落又裝起了孬種。南宮實好氣又好笑:“我又不是要殺你,至于怕成這樣?”拔出櫻花軍刀挑斷了武田身上的綁繩。
武田抖摟掉斷裂的綁繩,奇怪地問:“你這是……?”
“出去告訴宮澤,剛才的槍聲是你在指導弟兄們打靶,讓他不要大驚小怪。”南宮實拖着武田往外走。有了剛才的驚吓,武田沒敢再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軍火庫大門外的街巷中,一溜排着十多輛裝甲車,炮口一齊對準軍火庫。一名中佐手拄指揮刀,堵着軍火庫大門站着,正和哨兵理論,讓放行他進去。
南宮實站在武田身後,用櫻花軍刀捅了他一下,小聲叮囑:“天皇禦賜軍刀可是鋒利無比,你最好别想耍花招,按照我剛才吩咐你的去做。”武田眼睛滴溜溜亂轉,他在算計,以自己的速度,能不能順利逃脫那把櫻花軍刀的刺殺。他的前面站着哨兵,要想逃跑,必須繞過哨兵才行。
逃不掉的,絕對逃不掉的。武田絕望的晃晃腦袋,雙眼緊閉又很快睜開,向宮澤瞪了一下眼問:“宮澤中佐,你到這兒幹什麼來了?”
宮澤深深鞠了一躬:“嚴密監視軍火庫,是本村旅團長給卑職的職責,聽到這裡槍響,卑職不得不來看看。”武田遲鈍了一下,感覺背後的刀尖頂得更緊了,慌忙說:“你現在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在宮澤的眼裡,武田上衣紐扣盡失,大敞着懷,裡面襯衣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關切地問:“大佐,您沒什麼事吧?”
宮澤肯定是産生了懷疑。南宮實暗暗自責,怎麼就沒想到給武田換身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