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缜回到棠梨院的時候,謝璇和謝澹就在西跨院裡坐着,謝璇也有些忐忑,不曉得老太爺在查出嶽氏的種種謀劃後,會有怎樣的處置。
見得謝缜沉着臉進門,姐弟倆都有些猶豫,不敢就迎上去。
倒是謝缜瞧見了他們,緩緩踱步過來,問道:“玥兒呢?”
“五姐姐在房裡,不許人過去打攪。”謝澹也知道昨晚的動靜,适才謝璇也與他解釋過,這時候猜得謝缜的心情不好,隻眨巴着眼睛不再說話。
倒是謝璇有些好奇,雖然沒說什麼,一雙眼睛卻是打量着謝缜。
姐弟倆容貌酷似,隻是謝璇女兒家窈窕,便顯出嬌美,謝澹漸漸抽條長高,便見俊秀。相似的容貌輪廓裡,依稀都有陶青青的影子。
謝缜昨晚一宿未睡,今早先是被提及舊事,又經曆謝老太爺和謝纡的對峙,心緒翻滾之下,不免又想起了陶氏。當年的恩愛情濃,後來的決絕和離,乃至這十年相隔、宋遠歸來,一幕幕的浮在眼前,叫人腦袋脹痛。他歎了口氣,到底沒說什麼,隻擡步往屋裡去休息。
待得晌午用飯的時候,謝缜才将今日的事簡略說了,自然不會說得詳細,隻說老太爺生了氣,這兩天他們幾個孩子務必乖巧,不要去惹事雲雲。
謝璇也沒多問,探了探他關于對下人們處罰的口風,便開始打算如何兌現諾言,幫田媽媽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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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的事情一旦提出來,上頭幾位的氣氛便有些尴尬,去榮喜閣的時候也是清淡冷落。
八月二十的時候,謝璇聽說元靖帝要晉王去玄妙觀上香,便留了心。
這一日也恰是許少懷的頭七,先前因為京兆衙門要斷案子,慶國公府便沒能及時為許少懷治喪,如今案子判下來,帶頭的郭晉宗受了重責,處死了兩個有直接砸死許少懷嫌疑的仆從,又或輕或重的責罰了參與此事的纨绔們,縱然慶國公府未必滿意,案子卻就此畫上了句号,慶國公府也隻能趕緊治喪。
謝家與許家是兒女親家,這等事上自然得去,隻是這邊正鬧着分家的事情,也不叫嶽氏去了,而是由謝老夫人親自出面,由隋氏陪着前去吊祭。
謝璇有些日子沒見着謝珺,卻不能跟着去吊祭,隻好悶悶的待在家裡。
臨近八月底,天氣一日涼似一日,她這裡記挂着晉王的事情,坐卧總有些不安,見謝玥獨自悶坐在屋子裡,索性帶了芳洲出門,要去後園子散心。
府裡栽了不少桂花樹,這會兒桂花盛開,香飄十裡,和着滿圃的菊花,倒也有趣。
謝璇在花圃邊立着出神,忽聽後頭一聲輕輕的咳嗽,轉過頭去的時候,就見應春帶着雙兒走了過來。
自打應春被謝纡讨過去之後,謝璇便再也沒見着她,如今會面,便覺她更增婉媚之姿,明明走路的姿态十分正經,卻總有腰肢款擺的曼妙味道。她的唇角也挑着笑意,比之先前更顯鮮活。
謝璇擡頭打量着她,報以一笑。
應春也是一笑道:“六姑娘也在這裡?”
“瞧着菊花正好,出來看看。應姑娘如今春風得意,倒是可喜可賀。”
“不過是求取所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