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花家新建的後院中。
“各位兄弟,我花申與陸兄雖然相識的時日不算長,但我信任陸兄,而我也承蒙于陸兄的青睐,相随我于左右,而今日,你們又都是因陸兄而來到這裡,廢話說多了蛋疼,我花申隻說一句,從今以後,各位就是我的兄弟,生也好、死也罷,有福也好、患難也罷,我誓必與各位生死相伴,同富貴、共患難,有我花申在的一天,便有一天兄弟們的幸福生活!”
“但是,我們是兵,過的是刀頭刀頭舔皿的日子,所以我不敢保證各位在坐的所有人都能活到壽終正寝的那一天,但是我能保證的是,我對各位兄弟以及你們的家人,會始終不離不棄!”
“即便在坐的某位在日後的某一天裡不幸提前去了閻王爺那裡喝茶,我也能保證讓你笑着端着茶杯跟閻王爺說:我在陽間的父母妻兒依然生活的無憂無慮、富足有餘!”
“好!有公子你的這一句話,我陸大有還有什麼好說的?咱這些兄弟本也就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悍卒,何曾愄過生死這種破事?兄弟們,我說的可對?!”
陸大有在花申的話音剛落,便站起來大聲吼了一句,吼完了還沖着四周坐着的那幾十号人問了一句。
“不錯!陸大哥的話可是半分不摻假的,花公子,你那番話說下來,可就是有些小瞧我們這些兄弟了,你别看我張平個子不高,但爺們我在邊鎮上的時候,那也是砍殺過好幾名蒙古鞑子的。”
陸大有這話剛剛說罷,便從他的身邊站起來一名膚色較黑、身材也不算魁梧的漢子說了起來。
“就是就是,就俺們這些人,有哪個不是在手上沾過蒙古鞑子的皿的?咱守邊鎮那會,若不是那殺才指揮使為逃得性命而下了讓我等送死的軍令,我等又豈會私自逃離軍營?花公子可莫要将我等視做了那怕死的人。”
此時倒是又有一名長相比較魁梧的漢子大大咧咧的跟着說道。
“咳咳,這位兄弟,咱這裡隻是花家大院,而日後,你們也隻是這金陵府民兵中的一員,可不是什麼守邊鎮那時候的事了,此事以後各位兄弟們可千萬不要談起,不然恐有殺身之禍。”
花申見這漢子說話直來直去的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趕緊咳了幾聲打斷這漢子的話,又隐晦的提醒了幾句,叫他們日後莫要在外面露了自己的底細。
那漢子還有些迷糊,倒是他身邊之前說話的身材略為矮小的漢子拉了他一下,開口說道:
“王老二!花公子請咱們吃接風酒也堵不住你那沒遮攔的嘴,小心話說多了把自己的腦袋說丢了!”
那魁梧漢子見這矮小漢子說的吓人,當下便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悶悶的坐了下去,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就幹了進去,然後還小聲嘀咕了一句:說句話腦袋咋就能沒了?莫不是在這花公子的家裡說上一句話比在那戰場上還兇險?
花申瞧着那名叫王老二的漢子坐了下去,呵呵一笑,也不再提此事,接着又開口說道:
“想必陸兄已經将一些事情都詳細的告訴大家了,在此我隻說一句,在軍營裡、在戰場上,你們是兵,所以在公事上我也容不得你們觸犯任何軍令,但在私下裡,我與各位便是兄弟,你們不負我,我必不負各位兄弟!”
“當然了,我們是這金陵府中的民兵隻是一個名頭,在實際上并不受軍裡其他上官的調派,這點大家都記得便好,而且,我們這支民兵與其他的民兵那可是大大的不同,别的不說,便是那殺敵所用的火槍便與你們以前所用的厲害得多了,這點,你們的陸大哥可是深有體會的。”
“啥啥?火槍?我隻知道火铳,可不知是不是同一類東西?”
“哈哈哈,花公子,你若說的那火槍便是我們以前用的火器的話,那可真不厲害。”
“是啊,花公子,那火器一點也不好用,若是守城還能用用,但若是上陣殺,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啊。”
花申聽到這些也不在意,隻是感到奇怪,他之前明明給過陸大有一支,為何他們如今卻還是一副沒有見過的樣子,不過這事并不重要,當下他哈哈一笑,道:
“各位兄弟都是遠道而來,路途辛苦,今日便不說那火铳了,來來來,大家都痛快的吃着喝着,甭客氣,在之後的幾日内,各位兄弟們便在我這裡盡情的吃喝,無聊之時出去逛逛金陵城也沒什麼的,至于花銷,你們去張三叔那裡領銀子便好了,每人十兩。”
現在的張老三已然隐隐有了成為花家大管家的趨勢,至于他以前照看的那塊地,在林大小姐把田契送給花申後,花申便也懶得自己去操心費力的整什麼田地,因此他便将此地給包了出去,并将此事交給了張老三處理,現今這張老三基本就是天天在家裡享清福,搞得小玉兒對花申更是感激得不了,天天看着花申的眼神就差點飛出小星星來了。
卻說花申今日這用銀子砸人的法子使出來後,這些人立馬便忘了什麼火铳的事,頓時歡呼一聲,舉起酒杯就開始吆五喝六了起來,花申看得稀奇,也不知這群貨從哪弄來的色子,竟賭起錢來。
“花公子,你說的那種厲害火铳當真有?”
此時唯一不為銀子、賭局所動的人,便是之前說話的那矮小漢子了。
花申瞧這漢子倒也有意思,便笑着道:
“那自然是有的,你若是不信,我便拿出來給你瞧瞧。”
“花公子,你這不還是火铳麼,雖然和我們之前用過的樣式不同,但也就是小巧了點,這東西可當真是一點也不好用的,每次使用要事先點着火繩不說,威力也不強,而且一遇到刮風下雨什麼的它就不靈了,如果指着這個東西上陣殺敵,那兄弟們長了多少顆腦袋那都是不夠用的。”
花申聞聽此言倒也不以為意,隻是擡手就對着幾十步外的一個木頭闆子扣下了闆機,随即就看到一陣青煙與火光自那鐵管中冒出,并伴随着呯的一聲爆響,幾乎與此同時,那幾十步外的木頭闆子也應聲而倒。
其餘那些賭錢的、喝酒的、還有一些坐等着看熱鬧的,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住了,用現代的流行語來說,那便是——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