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跟了本王,什麼都不用愁了
“二……二小姐!”
“二小姐…..”
……
下人們行了禮,有眼色的讓出一條路,柳依依大搖大擺就走了進去。
院子裡人也不少,看穿戴,一部分是相府下人,大部分都是外頭來的人。
再往裡,靠近正廳,率先迎接她的,柳婉柔哭哭啼啼的申辯聲。
“……真的是依依求着讓女兒成全她的,她偷偷愛慕翼王,非要嫁過去的……爹爹,爹爹,她上了花轎已經在翼王府了啊……您已經嫁過去一個女兒…..”
“大姐,你不要胡說八道。妹妹可是有臉皮的人,怎麼會觊觎姐姐的夫君。”
緊走兩步,邁過門檻,柳依依怒氣沖沖。
柳婉柔聞言,見鬼似的回頭,差點吓破膽,“…..不….不不不,不可能!你明明上了花轎,明明去了翼王府,你….”
“你是不是眼花了?我明明在這裡好好的啊。”,柳依依裝着不可思議,“太後娘娘賜婚,姐姐你不嫁過去,可是抗旨不尊,是要殺頭的。姐姐,你是想害死一家上下嗎?”
孫姨娘也在那跪着呢,見着人好端端的立在那裡,一下子就癱了。
哎,完了,完了。
凝香扇着扇子給柳丞相順着氣,不失時機的插嘴,“相爺,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把大小姐送過去,沒準看在您的面子上,翼王就不追究了。”
柳婉柔瘋了似的爬過去,抱着柳丞相的腿哀嚎,“不要!不要!……爹爹,女兒不要!…..爹爹,女兒不要去當寡婦!不要嫁給妖怪……”
一邊翼王府的管家不幹了,對着柳丞相抱抱拳,“相爺,令愛詛咒王爺,您就這麼縱容嗎?”
亂糟糟的一團,柳丞相一腦門子官司,被女兒這麼瘋癫的嘶吼一擊,再也控制不住。
抓了桌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孽障!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茶盞砸的柳婉柔吃痛松手,他并不罷手,站起身來,一頓猛踹,“養不教父之過,平日裡就是太慣着你….叫你不聽話…..叫你闖禍…..”
“啊……爹爹……疼…..别打了……爹爹…..娘啊….娘…..”
“老爺!老爺!您别打了、别打了……出人命了啊……婉柔…..老爺…..”
柳婉柔哭爹喊娘,孫姨娘心疼的不行,撲過去攔着。
這更激怒了柳丞相,毫不留情的連孫姨娘一起打,“都是你把她教壞的,你更該打……”
廳裡,又添了一個哀嚎的。
柳依依看的直閉眼,沒打到她身上,她都覺得疼啊。
沒想到啊,文官一個,瘦巴巴的,打起人來,還挺有力氣。
不得不說,解氣。
太解氣了。
凝香裝着柔弱,怕怕的縮到一旁,卻偷偷給柳依依一個笑臉。
兩人心照不宣,看熱鬧看的不亦樂乎。
這場鬧劇,直到柳丞相實在沒力氣癱在椅子裡才罷休。
“管家,小女一時腦熱闖了禍,老夫慚愧啊。這可是太後娘娘賜的因緣,誰也改不得,無論如何,小女還是該嫁過去的。你把她帶走,小女有錯,憑翼王發落,老夫絕對沒有怨言。”
柳丞相氣息弱弱的幾句,決定了柳婉柔的命運。
被打的爬不起來,孫氏母女兩個已經心灰意冷,除了哭,再沒有别的。
翼王府的管家冷着臉,吩咐人上來,把柳婉柔拖死狗似的就拖走了。
孫姨娘見女兒的慘狀,急的突然暈了過去。
“老爺,姐姐暈了,怎麼辦啊?請個大夫來吧?”
凝香給柳丞相拍着心口,擔憂的請示。
柳丞相哪還顧得這個,“不用管她,死了幹淨!”
争名奪利,最後就是這樣的下場,柳依依解氣的同時,不勝唏噓。
愣了片刻,還是踱步到柳丞相身旁去,“爹爹,都是姐姐惹得禍,跟您無關的。現在人送出去了,翼王肯定不會難為您的。”
“希望…..希望如此吧。”,柳丞相揉着太陽穴,一臉的灰白。
“爹爹累了,凝香姨娘,您趕緊扶着爹爹歇着去吧。”,戲已經看完了,柳依依可不想多耽擱。
“是啊,相爺,妾身扶您回去。”
太陽穴突突的跳,的确需要休息,柳丞相就着力就要起身,可突然天暈地轉,噗通就跌在椅子裡。
“相爺!相爺!您這是怎麼了…..”
凝香吓的,手都抖了。
喊的差了音。
“不好,快,你們快過去幫忙!”,柳依依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人趕忙招呼一邊的下人。
突然就嘴歪眼斜了,再添着着急,那臉猙獰的已經看不得了。
好可怕啊。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人擡回梧桐苑,往牀上一擱,過了一盞茶功夫,人才睜眼說話,“唔…..唔…..腫麼…..腫麼了…….大夫、大夫…..”
“相爺,已經讓人叫大夫去了。”,嘴歪眼斜,嘴巴還都是哈喇子,忍着惡心,凝香還是柔聲道。
“奧….”,柳丞相松了口氣的樣子,随即更急了,“胳膊…..唔…..胳膊……兔…..兔…”
眼睛瞪的溜圓,驚恐的不得了,一隻胳膊拼命去拉另一邊的……
“相爺…..相爺,您怎麼了這是?…..”
作為大夫,柳依依一看症狀就是中風了。
而且還挺厲害的,半邊胳膊腿的都成擺設了。
這可怎麼辦?
四十多歲,急火攻心,來個半身不遂很正常,就是…..
人都這德行了,皇後的任務肯定完不成了啊。
慌了一刹那,她又長出了口氣。
翼王已經要完蛋了,估計皇後也就不用她做這些的。
找個機會進宮去,盡快解毒才是王道啊。
至于丞相爹,成天玩弄權術,想着用女兒攀龍附鳳,提前退休歇歇也不錯。
她拿藥出來把人治好,然後這個爹就會想着把她嫁給誰能換來更多利益,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她可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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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開始偏西,柳依依坐在廳裡瞌睡連連。
驚心動魄一宿,丞相爹病成那個樣子,大夫啊賓客啊,一bobo。
她這個府裡唯一的正牌主子,可是忙死了。
“小姐,要不您回去睡會兒吧?成天成宿不睡,别熬出毛病來。”
紅杏已經被解救出來,湊到自家小姐耳畔關切。
柳依依頭疼的很,軟綿綿趴在桌上,氣若遊絲,“再熬一會兒,你家小姐我可是孝女來着。就是回去,府裡這麼多事,一會兒一個去找我禀報,想睡也睡不了啊。”
“小姐…..”
“小姐,秦王到!”
小厮一聲禀報,柳依依所有的瞌睡蟲頃刻跑光了,嗖的擡頭,“誰?”
“小姐,秦王殿下到了。”
秦王,三皇子,皇後的兒子,那個桔花殘。
靠!
柳依依瞬間緊張起來,她看見那人就雞皮疙瘩一地啊。
“柳小姐,别來無恙啊。”,端木博搖着扇子大步已經走了進來,笑意盈盈。
就是,怎麼看,那笑都有點陰森。
“見….見過王爺。”,來着不善啊,柳依依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免禮。”,端木博瞟了一眼噤若寒蟬的人,昂着下巴就走,“本王來探病的,先去看看柳丞相如何了。”
“奧。”,柳依依戰戰兢兢,隻能跟上。
滿屋子的藥味,端木博進了柳丞相卧房,嫌棄的用手帕捂了鼻子。
三言兩語,那邊柳丞相歪歪的嘴還在說着,他已經不耐煩的轉身走了。
“柳小姐,本王有事問你。”
絕對沒好事啊,柳依依任命的點頭,“王爺,您請說。”
“找個清靜地方。”
靠,清靜地方,孤男寡女,這桔花殘要……
“不如就客廳吧?”
“好。哼,本王還能吃了你不成?”,端木博邪氣一笑,探頭過去,惹得面前的人連連後退。
“哈哈…..”
桔花殘陰森森笑着,柳依依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到了正廳,關起門來,孤男寡女了,她更是不自在。
“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明明是笑着的,卻讓人毛骨悚然,柳依依強做鎮定的搖頭,“不……不可怕。”
“本王覺得你在說謊。”,端木博一雙眼睛仿佛能看到人肉裡去,“那天拒絕本王的膽子哪裡去了?嗯?”
“王爺很好,可是,可是,小女子心裡有人了。小女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柳依依兩手握拳,強打精神擡起頭,一臉鄭重。
甯死不從,立場先擺出來為好。
端木博拍手,“好,好一個死是他的鬼。呵呵,說說而已,本王可不信為了個男人能喝出命去的。至少,你就不會。你是個怕死的,本王說的對不對?嗯?”
“蝼蟻尚且貪生,人當然怕死。不過,要是碰上生不如死的事,死了倒也無妨。”
“哈哈,本王就是你那生不如死的事吧?”
是,當然是!
柳依依卻不得不虛與委蛇的陪笑臉,“王爺大度,肯定不會難為我一個小女子。”
“那可不一定哦。”,端木博眯眼,邪氣的逼近,“本王要的,從沒什麼能逃出手掌心。”
柳依依吓的都忘了呼吸,步步後退的攤在椅子裡,“……王爺,王爺是做大事的。”
“是啊,本王是做大事的。”,端木博并沒有做什麼輕薄之事,笑哈哈的坐到一邊椅子裡去,“說正事吧。”
柳依依擦擦額頭冷汗,畢恭畢敬,“您說。”
這個三皇子,就是個神經病嘛。
好可怕。
“本王是代表母後跟你說話。先前交給你的事情,不用做了。”
她想的沒錯,真的不用做了,柳依依面上一喜,“皇後娘娘,是不是給我解藥了?”
“想的美!”,端木博蔑視一笑,“那藥稀有的很,你有幸用上了,什麼都不做給你解了?世上有這麼美得夢嗎?”
兜頭一盆冷水,潑的柳依依差點心灰意冷,“……那,小女子需要做什麼,才能給解藥。”
“對你來說應該不難。”,端木博也不賣關子,“柳丞相不是病了嘛,你去把神醫找來給他看病。”
“可是,他在給翼王看病啊。”
“你不是說,你和神醫已經私定終身了嘛,你爹就是他嶽父,他難道不該緊着嶽父嗎?除非,那回你說謊!”
“沒,沒,沒有。”,柳依依搖頭如撥浪鼓,“我叫,我叫他就是了。”
“記住,不要讓他去翼王那邊了。”
“啊?那翼王……翼王不放人怎麼辦?”,沒别的法子,她也隻能這麼說了。
端木博笑的雲淡風輕,“本王不管,反正,你不能把神醫拉到丞相府來,你的小命就玄了。一線牽,挺疼的吧?活活疼死,死相應該挺難看,哎,可惜啊。”
話說到這份上了,哪還有什麼餘地?
柳依依定定神,猛點頭,“小女子一定把人拉到府裡來。”
“那就好。”,端木博得意的哼了哼,“不用擔心翼王府過來搶人,你那個神醫和奇貨堂堂主交往甚密,翼王也不敢輕易難為他的。”
“嗯,嗯。”
“讓你那個神醫把本事都拿出來,一定要把你爹治好。你爹才倒戈,還有事情等着他去做。”
“嗯,嗯。”
“不用怕,你爹已經是本王的人,你隻要好好辦事,本王自然不會難為你的。”
“多謝王爺。”,柳依依低眉順眼的應着,醞釀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發問,“是不是做了這回,就可以給小女子解藥了?”
“不要總想着解藥,好好做你的事吧。”,說着話,端木博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瓷瓶,“你還有半個月的解藥吧,再給你一個月的。好好做事才有命在,記住喽。”
“是,一定好好做。”
小臉煞白,更是我見猶憐,端木博心癢就伸出手去,勾了一縷頭發把玩。
桔花殘還是動手了,柳依依炸毛的跳到一邊去,“王爺,王爺,您别!”
手指撚動着回味那繞指柔,端木博笑的多了幾分猥瑣,“想要解藥嗎?跟了本王,什麼都不用愁了。”
“不…..不可能,我已經是神醫的人。”
“本王不在乎。放心,本王也不想拆散你們。反正也不是完璧之身了,跟本王歡好幾回,那個神醫也發現不了的,你說是不是?”
無恥!
世上還有這麼無恥的!
柳依依氣的牙癢,唯一的理智壓着她沒有罵出口,“王爺,小女子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人各有志嘛。”,端木博沒有緊逼,起身就走,“你可以慢慢想,本王等的起。”
耳畔帶着熱氣的惡心話,直到那桔花殘推門離去,柳依依還是沒從那團惡心裡掙脫出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桔花殘閹了。
握着藥,癱坐在椅子裡,她更多的是擔憂。
以前是太天真了,解藥不是那麼好拿的。
因為這個藥,皇後一直牽制她怎麼辦?就算皇後哪天放手了,那個桔花殘估計也不會放過她。
啊,好頭疼。
怎麼辦?
“小姐?小姐?”
“啊,怎麼了?”
紅杏一臉擔憂,“您臉色很差,是不是三皇子他…..他難為您了?”
“沒有。”,柳依依搖頭又點頭,“他讓我辦點事情。沒事,不是大事。”
“皇子找您辦事?什麼事啊,奴婢也可以出出主意。”
柳依依擺手,“你幫不上的。去準備馬車,咱們去趟翼王府。”
“翼王府?大小姐在那,您不會想着去看熱鬧吧?”
“哎,我哪有那個心思啊。神醫不是在那嘛,把他找來,給爹爹看病。”
“對!對!神醫醫術高,相爺的病沒準就能給治利索了呢。”,紅杏眼睛亮了,一溜煙跑走。
馬車平穩的走着,柳依依有些心不在焉。
紅杏搖着指頭想入非非,突然臉紅的湊到自己小姐耳邊去,“小姐,神醫是不是喜歡您啊?”
“吓死我了你。”,神遊呢,柳依依被驚到,霎時黑臉,“想點有用的,少胡說八道。”
紅杏縮縮脖子,還是不怕死的小聲嘟囔,“不用問,奴婢不瞎,神醫肯定喜歡您的,您應該也喜歡神醫。奴婢就是想,神醫要是能治好相爺的病,趁着相爺高興,神醫去提親,相爺沒準能答應呢。”
“想什麼呢你?爹爹才不是那樣的人。”,柳依依白了紅杏一眼,随即被雷劈中一般。
一個念頭,憑空而出。
嗯,這事,的确可以用來做做文章。
很快到了翼王府門口,好不容易才說動守門的去通報。
又過了一刻鐘,一個小厮模樣的人,出來領人。
翼王府很大,走的腳都有些酸了,終于到了地方。
踏入院門,沒走幾步,她就發現一熟人。
即便鼻青臉腫,她還是認得出來,那是柳婉柔。
頭發亂蓬蓬的,正抱着個掃帚,掃院子呢。
一旁還有個厲害的老嬷嬷呼喝。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柳婉柔,完美的诠釋了這一點。
紅杏也發現了人,“活該!惡有惡報!”
柳婉柔正和主仆倆來個碰頭,掄起掃帚就要打,滿眼的怨毒,“想來看我熱鬧!看我不打死你!…..”
那貨沒什麼力氣,輪掃帚都輪不利落,柳依依兩個不費力就躲開了。
“你這麼難看,比豬都難看,誰樂意看你。”,柳依依無奈的斜了一眼,“你把爹爹氣的一病不起,我是來這裡請神醫去看病的。算了,跟你說這些好多餘,估計你個自私鬼也不會愧疚。”
說了話,頭也不回離開。
徒留柳婉柔瘋癫的叫嚣,同時還有尖叫,那老嬷嬷手裡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東方白已經迎上來,“依…..柳小姐,您找在下?”
“神醫,家父病重,懇請您給診治一下。”,私下裡你侬我侬,當着人了,還得裝着不熟。
“那,請進來講。”,東方白客氣的引領着人進屋,留紅杏在外頭守着,開門見山,“就是讓我過去看病嗎?”
撲在美男懷裡找了安全感,柳依依這才開口,“真了解我。東方不敗,我惹上麻煩了,等着你救命呢。”
“怎麼回事?”,東方白頓時緊張起來,把懷裡的人摟的更緊,“誰?你能得罪誰?”
“皇後,還有三皇子。”
“你怎麼會得罪他們?說清楚一點。”,人好好端的在懷裡,東方白還是很冷靜的。
有事,解決就好。
無論如何,他都會護小丫頭安全的。
“我哪會去得罪他們,是皇後,皇後想讓我給她做事。她就給我下了毒,一線牽,中毒那個就是我……”
趴在溫暖的懷抱裡,柳依依心裡安定許多,把如何中毒的一系列事,娓娓道來。
東方白越聽眉頭越緊,那邊話音一落,他已經心疼的無以複加,“你啊,這些日子了,早該告訴我的。”
“你和翼王是師兄弟,我幫着皇後對付他,你去告密怎麼辦?”
“怎麼會?”
“現在問題擺在你眼前了,怎麼辦?你救我,翼王的病就沒人管了,你救他,我就活不長了。”
柳依依覺得,她也挺殘忍的。
不,是美男挺倒黴的。
這問題,堪比老婆和老媽落水,救誰?
而且,不是假設。
事情發生了,必須做出選擇。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