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
紅栾點頭,花疏雪不再說什麼,又在暖雪閣内閑逛了起來,忽地想起上次讓紅栾命人回靈雀台取玉縷心經的事情,好幾天過去都沒有消息呢?
“那本玉縷心經,怎麼還沒有拿回來。”
眼下樊城内,不少的高手,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已必須要練武功,她的内力太弱了,那玉縷心經便是練内力的最好心經。
紅栾想了一下,回話:“那本玉縷心經聽說有些奧妙,我想小東邪一定親自送過來了,然後給主子講解一遍。”
“小東邪?”
花疏雪抽氣,一聽到那家夥要來樊城,整張臉都不好看了。
小東邪生得皮白肉嫩,倒是個隽美的家夥,可是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可是很會惹事的,。
“早知道我就不要練了。”
花疏雪嘟嚷起來,有些無力,身後的紅栾忍不住好笑,主子雖然很聰明,又有心計,可是面對小東邪隻有無奈,因為那家夥的纏功實在是太厲害了。
不出意外,這一次定然是他親自把玉縷心經送過來。
花疏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東邪乃是靈雀台的大管家,掌管着整座陰瞳山脈,他若是來樊城,那陰瞳山誰管事啊。
“他來樊城,那陰瞳山誰管事啊,千萬别惹出事來。”
靈雀台内鎮壓着大魔靈夜冥,千萬别出了漏子,若是讓夜冥逃走了,可就麻煩了。
大魔靈夜冥,嗜皿成性,若是他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天下可就生靈塗炭了。
“他離開了陰瞳山,誰掌管靈雀台的事情啊。”
“不是還有伍葉嗎?”
紅栾笑着開口,花疏雪差點沒吐皿,伍葉是什麼個性的人啊,迷糊透頂,好好的一個正經事也能做出壞事來,小東邪這個混蛋,若是膽敢把靈雀台随手交給伍葉,她就扒了他的皮。
紅栾見主子的臉色綠瑩瑩的,趕緊的又開口:“主子忘了,陰瞳山内有四大長老鎮守着呢,還有喬泰等人呢,不會出什麼大的意外的。”
花疏雪總算松了一口氣,她是忘了四大長老的事情了,看來真是久未去陰瞳山了,使得她都忘了陰瞳山的事情了,不過也别怪她不去陰瞳山。
因為陰瞳山常年累月的薄霧缭繞,再加上建了靈雀台,靈雀台内有很多陰靈,使得整個山脈都陰森森寒冽冽的,所以她待在山上根本不習慣,這也是她一直待在肅王府的原因,這肅王府内,沒人打擾她,她便安心的待着,習五行八卦,慢慢适應自已靈雀台的身份,還有打探清楚了樊城内各家各戶的人物,因為她魂穿過來,沒有繼承了前身的思想,所以隻能靠學習,要不然定會露出破綻。
好在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她也學習得七七八八的。
本來她并不急着離開肅王府,因為這裡是個不錯的地方,肅王百裡冰雖然對她視而不見,但好歹沒有虐待她,也沒來打擾她。
可是随着花疏雨進王府,各種找碴的事情上門了,百裡冰的野心也逐步的露了出來,所以她才決定離開的,。
不過離開前,她是要拿到和離書的,否則就算離開了,她還是百裡冰的妻。
一日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天邊的最後一絲光輝退下去,月亮從天角爬上來。
整個肅王府内熱鬧不已,宴席擺在前面的庭院中,用各式畫鳥圖案的屏風圍建起來,滿院都是活色生香,庭院各處吊起了琉璃燈,瑩瑩亮亮,好似蒙了一層輕紗,越發的流光溢彩。
管家古成不敢大意,不時的指揮着下人檢查各處。
“那邊的花瓶擺放好了沒有?花枝插好了沒有?”
“紅毯呢,這紅毯的顔色不純,快點換了,換了。”
整個宴席上一派忙碌,小丫鬟們更是各種的激動,聽說今晚王爺要招待的人是名聞天下的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等人,這些人可是人中龍鳳,比起自家的王爺更要出色得多,所以她們豈能錯過一賭為快的機會。
各種的議論聲響起來,熱鬧極了。
除了宴席這邊熱鬧,王府後院的明月軒内也是十分的熱鬧,百裡冰的妾侍們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圍聚在一起,讨論着今兒晚上即将出現的人物,心裡各種怨恨,因為以她們的身份,根本沒資格出席宴會,所以自然見不到那些重量級的人物,這可是一件憾事,其中有不少人不禁羨慕起王府丹桂樓中的歌姬們,因為今天晚上可是這些歌姬們大展身手的時候。
肅王府的這些歌姬便是用來陪各個客人的,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她們,便是她們一躍成為人上人的時候,所以丹桂樓裡的歌姬,從古管家派人送了口信進來,各人便忙碌起來,從妝容到衣着,發式的選擇到珠钗的挑選,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
今兒晚上可是個機會,若是她們能被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等人看中,哪怕是為妾,從此後也有個安定的居所,而不是一直在這裡空等待着,原來她們還指着能讓肅王百裡冰看中,而一躍成為百裡冰的妾侍,但這一段時間,大家心中已有數,百裡冰的妾侍們都是有來頭的,像她們這些無權無勢無來頭的人,要想成為百裡冰的妾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今天晚上是個機會,若是她們被那些人中龍鳳相中,從此後便可脫離苦海了。
因此,整個肅王府都揚溢着喜氣,唯有暖雪閣這邊安靜異常。
花疏雪早早便用了些點心,正在暖雪閣的房内看書,對于晚上宴席的事情,她并不操心,這百裡冰拉攏那些太子關她什麼事啊,何況她對于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等人有所忌撣,還是遠離他們一些為好。
不過身為肅王妃,有些事卻是她避免不了的。
花疏雪正看書,門外,紅栾領着管家古成走了進來,明亮的燈光下,花疏雪的臉上沒有戴面紗,黑色胎痣的一側朝裡,所以古管家看見的便是她完好的面容,那精緻的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有深邃明亮的眼瞳,周身上下冷冷的氣質,都是那樣的出衆,古管家不由得微愣,這就是他們的王妃嗎?除卻了那一隻黑色胎痣的眼睛,竟是如此的出色。
那種從内到外的神韻,就算讓人模仿,都模仿不出來,是那般的聖潔高雅。
古管家看着這樣的花疏雪,不由得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一種才是真正的王妃。
花疏雪久久沒聽見古管家的說話聲,不由得奇怪的放下手中的書,擡眸望了過來,那眼瞳漆黑得就像無邊的蒼穹,令人防不及防便被吸咐進去,隻覺得心慌慌的連手腳都沒處放了。
花疏雪卻奇怪的開口:“古管家,有事嗎?”
古成一驚,總算醒了過來,臉下意識的紅了,沒想到他這麼一把年紀的人,竟然還被王妃迷惑了,若是傳出去可就被人笑死了,趕緊的垂首回話。
“回王妃的話,今兒個早上王爺離府的時候,讓奴才晚上通知王妃一聲,今晚上招待雲國太子夏國太子等人,讓王妃也出席,不能失了禮數。”
花疏雪立刻嫌厭的一挑眉,沒想到她竟然要出席,不過既然古管家來通知了,她就沒有逃避的理由。
必竟百裡冰很重視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等人,自然不希望讓他們說他失禮于人。
“我知道了,待會兒會過去的。”
“是王妃,老奴先回去忙了,”古成彎腰,緩緩的退出了暖雪閣的偏廳,他的腳剛出了暖雪閣的門,便聽到裡面王妃的話響起來:“古管家這是怎麼了?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呢?”
古成一聽這話,腳下好像被火燒到似的,趕緊撒腿直奔西挎院外面,身後的幾個下人也一臉的不明所以,叫了起來。
“古管家,等等我,等等我。”
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西挎院,往前面的宴席上去忙碌了。
暖雪閣的偏廳内,紅栾和青栾一起望着花疏雪。
“主子,你真的要去嗎?”
“現在我身份擺在哪裡呢,不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懼,雖然忌撣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等人,但是她又不與他們交集,所以怕什麼。
“那奴婢侍候你換身衣服吧。”
花疏雪現在身上穿的是居家服,随意就好,既然決定去前面招待客人,就不能穿成這樣,所以說還是換身衣服為好,紅栾一開口,花疏雪便同意了,起身扶着紅栾的手走了出去,到房間去換衣服。
不過她換的衣服也是素雅的,并不是豔麗的色彩,隻是一襲明黃的長裙,白色的坎肩,頭上也是簡單的插了一枝碧玉流蘇簪,看到這枝簪子,她不禁想起被雲國太子軒轅玥取去的簪子,臉色微暗。
紅栾以為主子不滿意現在的這身衣服,不禁關心的開口:“主子是不喜歡嗎?不喜歡就換一套。”
“沒事,就穿這件吧。”
說完轉身領着兩個丫頭出房間了,看看天色已不早了,還是去前面的宴席上招待一下,等完事了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一行人出了西挎院,一路往前面而去。
路上,花疏雪不時的聽到丫鬟下人的嘀咕聲。
“知道嗎?聽說雲國太子是個風華絕代的人。”
“嗯,不過那夏國太子長得也不差啊。”
說什麼的都有,長廊中的花疏雪不禁好笑,少女懷春啊,那些家夥雖然長得俊美,人神共憤,可是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眼下他們出現在肅王府,還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呢,你們不擔心自已的身家性命,倒是關心起這些男人的醜與俊來了。
難道隻有女人才是美女蛇,就沒有男人是美男蛇嗎?
花疏雪等人剛走到宴席不遠的地方,便聽到前面熱鬧的說話聲響起來,不禁擡頭望過去,隻見一隊人緩緩立在宴席的門前,四周的琉璃宮燈打在這些人的身上,繁華錦簇,光芒耀眼,各式美好的姿态展現出來,引吸得人移不開視線,隻能目愣愣的盯着那些人。
為首的正是今天晚上百裡冰招待的兩個貴客,雲國的太子軒轅玥和夏國太子諸葛瀛,雲國太子軒轅玥穿一襲紫色的錦衫,外罩金色暗花的長袍,光芒四射,風華豔豔,舉手投足更是帶着一股王者之氣,那金色使得他就像一輪光芒萬丈的太陽,讓人膜拜頂禮,移不開視線。
他不時的和身側的人說話,慵散邪魅的神态,卻又令人臉紅心跳起來,一雙深邃神秘的眼瞳随意的掃過肅王府的小丫鬟,一個個便如遭雷擊,全都臉紅心跳的不能動彈了。
軒轅玥卻對于這些視而不見,這樣的女人他是看得多了。
夏國太子内穿一襲白衫,外罩黑色的錦袍,黑白分明,倒是柔化了他冷酷的面容,使得那份狠戾和嗜皿淡化了幾分,霜雪一般冷诘,不少人望着他,傳聞夏太子毒辣狠戾,如今一看,并不似傳聞的那般令人害怕,相反的是個令人看了難以忘懷的美男子。
門前,軒轅玥和諸葛瀛二人正在說話,身側的百裡冰不時的陪一句,三個人比起上一次宮宴之時,要親熱得多,這也是百裡冰努力而得的結果。
除了雲國和夏國,還有其他四國的皇子,也都被百裡冰請了進來,這些皇子雖然比不得軒轅玥和諸葛瀛,但個個都是皇室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尊貴之人,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灑脫自信,所以一時間,宴席門前,光華逼人,光團荼绯,看得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肅王裡冰正客氣的把人往裡面讓:“雲太子請,夏太子請,各位請。”
軒轅玥和諸葛瀛二人微點頭,一人慵懶而邪魅,一人冷酷冰寒,同時的往裡走去。
這時候花疏雪已走到了門前,古管家看到了她,領着幾個下人趕緊的開口:“見過王妃。”
門前,雲國太子夏國太子等人聽到此話,紛紛停步,掉頭望過來。
一時間,花疏雪倒成了中心人物,所有的視線皆停留在她的身上,隻見她一襲明黃的長裙,白色的坎肩,臉上罩了一張白色的面紗,周身上下令人賞心悅耳,就是肅王百裡冰也微微發愣,不過一想到這女人臉上碩大的黑色胎痣,還有她最近所做的事,臉色微黑,不由得狠狠的瞪了花疏雪一眼,随之再次開口。
“雲太子請,夏太子請,大家請進。”
這一次軒轅玥和諸葛瀛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進去,隻不過各人的眼裡紛紛攏上了色彩,緩緩而進。
花疏雪跟着别人的身後一起走進去,宴席擺布得十分的豪華,不但如此,還請了不少闌國大臣作陪,可見百裡冰十分重視這次接待雲國和夏國的人,那些大臣都是和百裡冰走得近的臣子,此時一看到王爺陪着雲太子夏太子進來,紛紛起身行禮。
百裡冰請了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走向高座,自已陪坐在兩人的身邊,花疏雪便自行在百裡冰的下首坐了,其餘國家的皇子也在雲太子等人的下首坐了,闌國的大臣便坐在了花疏雪的下面,一時間,所有人都歸座了,百裡冰一聲令下,宴席終于開始了。
不過衆人還沒來得及舉杯,便聽到宴席外面響起了一聲太監的尖叫:“太子駕到。”
頓時,宴席之上,人人張望,不用看也知道,這太子自然是闌國太子百裡潭。
闌國太子百裡潭與肅王百裡冰一向不和,這在闌國人人皆知,現在肅王舉辦宴席,百裡潭竟然不請自來,衆人面面相觑之後,一起望向百裡冰,百裡冰的臉在一瞬間的陰骜之後,便恢複了過來,飛快的起身迎向門前。
肅王起來迎接,闌國的大臣自然也紛紛起身,整個宴席都中斷了。
除了雲國太子軒轅玥,夏國太子諸葛瀛等人坐着沒動,其他人全都起身,離席走到正中的位置,随了百裡冰的身後迎接太子百裡潭。
花疏雪身為肅王妃,自然不好坐着,也起身随了别人一起候着。
門前,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幾道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為首的正是闌國太子百裡潭,百裡潭身着明黃的錦袍,腰束同色系的腰帶,吊着白色的羊脂玉,舉手投足更是溫雅動人,那俊逸的五官上攏着溫和的笑意,春風般和煦,一走進宴席,便有一種令人溫暖的感覺。
百裡潭的身側緊随着的竟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年,這少年别人不識得,花疏雪一眼便認出來了,竟是錦衣司的禦衛統令元湛,沒想到太子竟然與元湛一起出現了,這意味着什麼,惠帝的眼中,太子乃是不二人選,他恐怕從來沒有動過廢太子的打算,所以百裡冰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妄想罷了。
花疏雪想着,忍不住緩緩的勾唇淺笑。
宴席上,一時沒人說話,雖然百裡冰領着人去恭迎太子殿下了,但是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并不歡迎這位太子殿下。
忽地一道爽朗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大皇兄這裡好熱鬧啊,我們不請自來,大皇兄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說話之人乃是與太子交好的慶王百裡澤,百裡澤母妃早死,他便是在皇後的身邊長大的,皇後武淩君對他十分的照顧,所以他長大後,一直跟着太子。
百裡澤的話落,百裡冰再不說話是不可能的,便笑着開口:“澤弟這話可是說笑了,太子能來我肅王府,是本王臉上有光了,又豈會不歡迎呢。”
“那大皇兄是不歡迎我們兄弟幾個了?”
百裡澤又話裡帶刺的來了一句,百裡冰臉色微暗,眼瞳攏了一層冷霜,不過并沒有發作,又接了一句:“澤弟一向會說笑,你大皇兄難道是這等心兇狹隘之人嗎?”
百裡冰說話間,已走到了太子百裡潭的面前,恭敬的開了口:“見過太子殿下。”
百裡潭手一伸溫雅的扶了百裡冰一把:“大皇兄請起,别客氣了,是本宮唐突了,聽說肅王府有盛宴,便想湊湊熱鬧。”
“太子請。”
百裡冰一揮手,讓了開來,領着太子百裡潭往上首的位置走去。
此時,一側的大臣,皆有些不自在,因為他們都是和百裡冰平日走得近的臣子,可是太子才是闌國的主子,肅王必竟還是差了一着,他們此時公然在肅王府赴宴,這總歸是不太好的,若是太子日後順利登基,他們這些人恐怕落不得好,如此一想,不由得越發的慌恐。
不過眼下已容不退各人退縮了,隻能齊聲行禮。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百裡潭一邊和百裡冰往裡走去,一邊溫雅的笑着開口:“大家都起來吧,好好的一個宴席,别因為本宮的到來,而弄得不自在。”
“謝太子殿下。”
衆臣起身,太子身側的慶王百裡澤,可沒有太子那麼好說話,一雙森冷的眼睛不時的瞪過那些大臣,唬得那些人紛紛垂首,誰也不敢擡頭。
太子百裡潭突然駕臨,使得本來好好的宴席,一下子攏上了暧昧不明的因素,各人的神情都有些複雜。
不過這隻是闌國的事情,與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等人無幹系,他們看到百裡潭走了過來,便笑着點頭打招呼。
“百裡太子可真是聞香而動啊,是不是肅王府的酒肉香飄到太子府那邊去了。”
軒轅玥懶散邪魅的開口,一側的夏國太子諸葛瀛立刻附和着:“肯定是了,要不然為何恰恰是在開宴的時候呢?”
這兩人雖然私下鬥得你死我活,但明面上還是一唱一合的,配合得很佳。
太子百裡潭臉色微暗,不過很快便展現了笑意:“聞香而動的恐怕不是本宮,而是雲太子和夏太子吧,本宮再怎麼樣,也沒有雲太子和夏太子來得快啊。”
三人展開口舌之争,宴席上别人也不敢随便插嘴,百裡冰則指示了肅王府的下人,立刻安置幾個座位上來,就擺在他的位置前,太子百裡潭無需置疑,肯定是要坐在他的上首的,至于其他的人,則順着他的座位往下排。
位置一安排好,百裡冰便招待了太子和慶王等人坐下。
這一挪動,倒把花疏雪的座位移到下面去了,而這正是她樂意的,她才懶得摻合到他們男人當中去呢?這幾個人哪一個是好的,個個都有着詭異莫測的心思,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她可不想那麼累。
所以能躲多遠便躲多遠。
不過她的上首位置緊挨着的竟然是錦衣司的禦衛統領元湛,元湛坐好後,側首望了花疏雪一眼,然後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花疏雪也點了一下頭,想起上一次宮中之事,元湛竟放了她一把,至今她也想不出來,他當時究竟為什麼要放她。
宴席再次在百裡冰的招呼下開始了,肅王府的婢女陸續的走上來,斟酒的斟酒,上菜的上菜,等到一切準備就緒,百裡冰一拍手,外面候着的歌姬翩翩而入,這些歌姬人人打扮得豔麗無雙,眉眼如畫,一進來便臉色绯紅,動作俐落的按照等級,徑直往各個大臣身邊走去,然後歌姬裡最妖娆美麗的女子往上而行,跪在了雲國太子軒轅玥和夏國太子諸葛瀛等人的身邊侍候着。
整個宴席,放眼望去,人手一個美姬陪伴着,說不盡的彩繡輝煌,花團錦簇。
宴席正中,歌舞翩然,悠揚的樂曲聲響起,缭繞着肅王府的上空。
花疏雪的身側也無例外,陪跪了一名歌姬,這歌姬手執玉著不時的挾一些菜放在花疏雪的碗裡,擡眼看别的歌姬,人人笑面如花,盡心盡力的陪着身邊的男人,極盡溫婉,可自已倒好,竟然陪了一個女子,頓覺委屈萬分,嘴巴微微的嘟起,心不甘情不願,心情極端的低落。
花疏雪自然看到了這歌姬的委屈,不由得挑眉,這些女子的心理,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不就是想攀附上大樹好乘涼嗎?她們的命運确實悲苦,可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又有幾個能成功的呢,這些有野心的家夥,哪一個把女人當人看了。
花疏雪正想着,忽地聽到上首傳來一道陰骜的冷哼。
“大膽。”
雲國太子軒轅玥發怒了,那張俊美不凡的面容上攏着冰霜,冷冷的瞪視着他身側的歌姬,那歌姬生得極是妖娆,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此時一片赤紅,而她的一隻手還放在雲國太子軒轅玥的兇前,正有往裡探的打算,本來這歌姬有勾引雲國太子的打算,這樣一個天上地下無雙的人物,哪怕沒有被他相中,隻落得一夜**也是甘願的。
卻誰知道,她剛有此打算,便被當衆呵責。
歌姬的眼裡攏上了淚珠,輕咬着櫻花似的紅唇,此時的她,當真是我見猶憐,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
可是那雲國太子,偏就臉上一點暖色都沒有,眼神毫無憐香惜玉之意,陰沉沉的冷睨着那名歌姬,歌姬眼看着自已的柔弱之态打動不了軒轅玥,不由得害怕的滾下了高台,撲地哀求起來。
“妾該死,請雲太子饒恕。”
宴席上,一下子死寂下來,正中位置翩翩起舞的歌姬,不知道是該跳還是不該跳,僵在了當場。
整個宴席上的人都望着雲太子和那名女子,看到那樣美豔的女子,此時吓得花容失色,不少人便憐香惜玉起來,心中紛紛的責怪雲太子大驚小怪,一個男子竟然如此拒泥,難道這雲太子真的如傳聞的一般有龍陽之好不成?各人的眼色中便多了深意,不過軒轅玥卻似毫不在意,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瞳随意的掃向了肅王百裡冰。
百裡冰此刻的心情本就極差,好生生的一個宴席,竟然被太子百裡潭攪合了,現在太子在場,很多大臣都不能盡興,再加上太子百裡潭出現,竟坐到了他的上首,和雲國太子夏國太子互相舉杯熱談起來,倒把他這個主人擱到一邊來了。
本來就心情極端的郁悶,沒想到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百裡冰的臉色陰沉一片,冷冷的朝宴席外面叫了起來:“來人。”
肅王府的侍衛飛快的奔了進來,恭敬的候命。
肅王百裡冰一指那歌姬,直接下命令:“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闆,攆出王府去。”
那名歌姬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難以置信的咬着下唇兒,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等到肅王府的侍衛把她拉出去的時候,她才蓦然的回神,尖叫了起來:“王爺,妾該死,妾知道錯了,饒妾一次吧。”
那歌姬尖叫連連,前一刻還是豔麗無雙的人,這一刻披頭散發的被兩個侍衛拖了出去,她先是拼命的求着百裡冰,等知道沒用了,便改求起軒轅玥來了。
“雲太子,你饒過妾吧,你饒妾一次吧。”
可惜軒轅玥不但沒有幫她求情,還低頭望了望自已的兇前,然後一臉嫌厭的輕撣了撣,似乎剛才那歌姬碰過的地方有多麼的髒似的。
歌姬被帶下去,很快,宴席上又恢複了熱鬧,先前的一切就好像一個小插曲。
上首夏國太子諸葛瀛調笑起軒轅玥來:“你說你至于嗎?不就是摸一下嗎?難道你真是?”
他唇角勾出意味深長的淺笑,言下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宴席下面,經過了剛剛的一出,那些大臣隻管着喝酒吃菜,和身側的歌姬偶爾調笑一句,絕對不敢參與到這些心狠手辣的家夥中,稍不留意隻怕便會遭到他們的殺戳。
雲國太子軒轅玥忽地舒展長眉笑了起來,俊美的面容一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華,懶散邪魅的開口。
“本宮是有潔癖之人,不似夏國太子來者不拒,本宮隻是嫌她髒了。”
一聲髒了,使得宴席上很多歌姬的臉色皆齊齊的變了。
歌姬本來就是陪客的,其中不少人更是陪睡過的,此刻雲太子一句髒了,立時讓很多人心頭刺痛,不過還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強顔歡笑的陪着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
闌國太子百裡潭溫雅的一笑,端起酒杯:“來,本宮敬你們一杯,喝酒喝酒。”
宴席上這件事終于過去了,奏樂聲再起響了起來,歌舞翩翩而起。
上首的大人物和大人物推杯換盞,下首的各國皇子之間也是相互的敬酒,和身邊的美人調笑,整個宴席上言笑晏晏,一片歡樂之氣。
花疏雪冷眼望着發生的事,不由得對雲太子夏太子等人的心狠手辣有了更高一層的認識,越認識這些人的殘忍,便越要和他們保持着距離。
剛才那歌姬被拉出去之時,不管是雲國太子還是夏國太子,抑或是闌國的太子,隻要他們其中的一人張嘴饒恕那歌姬,那人定然可免二十闆子,偏偏這三人誰也不去開口,可見三個人的心是同樣的冷酷無情。
當然,他們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和他們的冷酷無情脫離不了,如若做不到這份心狠手辣,便成不了大事,便不會高高在上,成為人人敬畏的三國太子。
花疏雪身側陪坐着的歌姬,經過剛才的事情,此刻竟難得的松了口氣,不再覺得委屈,終于安下心來細心的照顧着花疏雪。
整個宴席上,人人言笑晏晏,唯有肅王百裡冰這個主人,臉色總有那麼一點化解不開的陰骜,隻要有太子百裡潭的地方,他的光芒便不會展現出來,所以今兒個他根本沒打算請這太子,沒想到他竟然不請自來了,而且一來便好像主人似的和雲太子夏太子相談甚歡,倒把他這個主人完全的忘了。
百裡冰無心吃東西,酒倒是一連喝了幾杯,坐在他下首的慶王百裡澤,看到百裡冰被太子刺激到了,唇角一勾不禁露出得意的笑來,這就是他們來的目的,想着心情極好的端起酒杯,望向肅王百裡冰。
“大皇兄,臣弟來敬你一杯,别總是一個人喝悶酒了。”
百裡澤眼中掩飾不去的笑意,使得百裡冰心裡恨意陡增,百裡澤,你給本王登着,若是有一日本王奪了太子之位,第一個饒不過的便是你。
不過臉上卻微微的露出笑意:“來,四皇弟,六皇弟,本王倒是慢怠了你們了,這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先幹為敬。”
百裡冰向着四皇子百裡澤和六皇子百裡江端起酒杯,先幹了一杯。
百裡澤和百裡江二兄弟紛紛的幹了手中的酒,然後又舉杯敬起了百裡冰,兄弟三人倒是喝起酒來。
下首,花疏雪吃飽了,不禁有些無聊,冷眼掃視着宴席上的一切,視線從高位上移開,落到了離她一席之地的元湛身上,這少年安靜而沉默,面容清透柔美,周身上下都有一種溫雅,和上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丁點的霸氣殺氣戾氣,就好像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令人看了又看,卻找不到一點的暇疵,但就是這樣的人,他竟然是錦衣司的侍衛統領,有着索命閻王之稱的統領大人。
今日的宴席上,雖然有不少的人打量他,但很明顯的隻認為他是太子身邊的一個近臣,恐怕誰也沒想到他便是人人敬畏的錦衣司的統領大人。
恐怕連百裡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貌,否則,他不會對此人視而不見了。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忽地看到元湛掉首望了過來,清亮的眼瞳,琉璃一樣耀眼的光芒,直直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他忽爾唇角微勾,笑容當真是豔壓群芳。
這一笑,花疏雪立時便聽到身側的數道抽氣聲,這男人還真是禍國殃民啊,若不是自已知道他的本性有多麼的殘酷,肯定要如别人一樣驚豔了,不過現在她隻有一種想法,罂粟好看嗎?越好看越有毒,姑娘們,切莫被有毒的花兒給騙了啊。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上首的幾位人物,雲國太子軒轅玥一向是精明銳利的人,先前沒注意元湛便也罷了,此時一注意到了,便覺得此人絕非池中物,忍不住挑高了狹長的鳳眉,仔細的打量了幾眼,越看越覺得這人能力非凡。
“百裡太子身邊竟然有如此出色的人才,真是令人愛慕啊。”
軒轅玥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惹人暇想,這雲太子又想幹嘛,不會是想?大家的腦子裡立刻便攏上了兩男纏綿的畫面,這刺激的,即便是男男一起,也是那般的養眼啊。
不過闌國太子百裡潭倒是适時的開口了。
“這是元湛,錦衣司的統領大人。”
這一聲說話,宴席上,先前看熱鬧的說話的調笑的,全都僵住了,尤其是肅王百裡冰,先前他是壓根就沒把這人放在眼裡,雖然他是長得挺俊的,可男人需要的是實力,所以他沒把此人當回事。
現在太子一開口,他極端的錯愕,此人便是錦衣司的統領大人,不會有錯吧。
不過元湛已緩緩的起身,優雅的開口:“在下元湛,元湛見過雲國太子,夏國太子。”
雲國太子軒轅玥鳳眸微眯,犀利無比的暗芒,緊盯着元湛,就像盯着一個真正的敵手,對于此人,他是深知的,乃是得道高僧慧遠大師的關門弟子,傳聞他已盡得慧遠大師的真傳,是個實力非常雄厚的人,他若是敵人,可是勁敵,比起百裡冰之流要高深得多,就看他此刻能收放自如的把一身的煞氣,收斂得幹幹淨淨,便知道此人有多麼不簡單了。
夏國太子諸葛瀛也望着元湛,這樣一個出色的少年,竟然是闌國錦衣司的統領大人,實在大出衆人的意外,不過這人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他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幾乎在一瞬間便收回了各種思緒,同時笑了起來,朝着元湛輕點首。
“原來是闌國錦衣司的統領大人,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太出人意料了。”
一時間,整個宴席上都熱鬧起來,下面交頭接耳,小聲的嘀咕。
男人們對于元湛是敬畏加上羨慕,這樣一個出色的少年,竟然是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真令人眼紅嫉妒啊。
女子中則有不少傾慕于元湛,隻不過不管是哪一種眸光,元湛始終面色如常,未見似毫的不自在,向着上首的雲太子軒轅玥和夏太子諸葛瀛微點了下頭,徐徐坐下。
兩國太子雖然對元湛留了心,不過也沒有過多的表示什麼,點頭算是應過了。
不過肅王百裡冰的神态卻起了變化,元湛一坐下來,他便端了酒敬向他。
“沒想到錦衣司的元湛竟然如此的年輕,本王倒是慢待了,本王自罰一杯,先幹為敬。”
百裡冰說完便自罰了一杯,然後又命人斟滿了酒,敬了元湛一杯。
上首的雲國太子夏國太子等人皆注意着這邊的動靜,看到百裡冰的動作,不由得好笑,肅王百裡冰終究是差了那麼一些火候,這元湛即便再有盛名,他也是闌國皇帝身邊的一個屬下,他身為闌國肅王,身份尊貴無比,何必屈尊迂貴的對一個屬下表示友好,這顯得他太過于小家子氣了。
百裡冰自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不過太子百裡潭看到眼前的情況,倒是唇角微勾出笑意,很是滿意。
夏國太子諸葛瀛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忽地視線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這闌國肅王妃從頭到尾雖然沒說話,不過那周身的淡定悠然,竟比肅王百裡冰令人側目,這女人?
夏國太子飛快的掃了一眼身邊的雲國太子軒轅玥,唇角勾出了笑意,大手一伸端起碧玉酒盎便自飲盡了杯中之酒,然後朗朗之聲響了起來。
“不知道本宮是否有榮品嘗到闌國肅王妃親手斟的美酒?想必十分的美味。”
花疏雪本來正神遊太虛,兀自消磨時光,誰知道忽然聽到夏國太子諸葛瀛的無禮要求,不由得擡頭望過去。
隻見夏國太子諸葛瀛的眼裡,深不可測的幽寒。
她不由得錯愕,什麼時候她把夏國太子給得罪了,這人分明是找碴的。
夏國太子的話一響起,宴席上人人驚訝,再加上一曲歌舞停了,歌姬退了下去,場面安靜無聲,大家全都望着上首的夏國太子,然後望向花疏雪,最後是肅王百裡冰。
夏國太子的要求可謂無禮之極,花疏雪乃是闌國的肅王妃,竟讓一個王妃向他敬酒,這可是太不把肅王百裡冰當回事了。
百裡冰的臉色一瞬間的黑沉下來,這夏國太子是什麼意思?飛快的擡首望過去,眼裡滿是陰骜冷飕。
諸葛瀛黑瞳如墨,深不可測,好似萬丈深淵,令人膽顫心驚。
百裡冰和諸葛瀛二人以眼神對之,其他人看熱鬧的有之,擔心的有之,總之形式不一。
雲國太子軒轅玥一雙邪魅的紫色瞳仁,微微泛起幽光,唇角微勾笑意,不看别人,那眸光定在花疏雪的身上,手中的碧玉酒盎在燈光下搖曳出絢爛的光彩,襯得他的手如白玉一般優美。
他十分的好奇,花疏雪如何解這個困,他相信,她有能力解這樣的圍,一直以來,她從來沒叫他失望過。
百裡冰和諸葛瀛的眼神對戰,百裡冰很快便敗了,他雖然貴為一國的王爺,可是真正的實力哪裡及得上夏國太子,他可是弑兄奪位的高手,殺人如兒戲,這樣的人眼神也是帶着嗜皿毀滅性的,所以百裡冰從他的眼神中敗下來。
不過想到要讓花疏雪去給夏國太子敬酒,他的顔面往哪裡放。
今晚還真是諸事不順,本來想好好的招待一下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拉攏拉攏彼此間的關系。
沒想到太子百裡潭竟然領着人過來攪局,現在夏國太子又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他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應了,他的臉面可就沒了,不應,夏國太子他便算得罪了。
一時間,百裡冰左右為難,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忽爾便定住了,看來今晚這場局,還是由這女人自個解。
百裡冰緩緩的開口:“王妃,夏國太子讓你前去執壺,你可願意?”
肅王的話一落,宴席上所有人都望向花疏雪,不少人心中多少對肅王百裡冰有些失望,這夏國太子的無禮要求,王爺完全可以拒絕,這可是事關尊嚴的事情,可是他現在竟然問一介女流之輩。
花疏雪一聽百裡冰的話,臉色攸的一暗,她以為百裡冰這個人雖沒有雄才大略,但至少還是個男人,可是現在他這一問,連男人都不是了,雖然他不寵幸自已,但自已是他的王妃,這是無需置疑的,夏國太子的要求分明是無禮要求,他大可直接拒絕,難不成夏國太子還敢當場反臉不成,就算反臉,他闌國的肅王爺,怕他夏國太子做什麼?
百裡冰不去管别人心中如何想自個兒,他隻是望着花疏雪,猜想着這女人會不會去敬酒,不管她敬與不敬,他都沒啥感覺。
花疏雪不再看百裡冰,緩緩起身望向夏國的太子諸葛瀛,因為臉上罩着面紗,所以沒人看得清她的神情,但是那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卻使人看得入迷。
“夏國太子不覺得自已的要求太過份嗎?夏國和闌國乃是禮儀之邦,現在夏國太子如此刁難闌國,是蔑視闌國嗎?”
花疏雪隻字不提到肅王府,直接便把諸葛瀛要求的事情,上升到了夏國和闌國之間的國事上了。
雲國太子軒轅玥唇角的笑意微深,雖然沒有看花疏雪,不過聽到她這樣的回答,心情無端的變好。
饒是夏國太子,怕也是不願意和闌國為敵的,必竟闌國現在仍然很強大,他們此番會出現在闌國,便是想瓦解闌國内部的力量,使他們自亂陣腳,從而使得闌國走向衰敗。
現在還不是直接和闌國交惡的時候。
夏國太子諸葛瀛,本來是想拿花疏雪來觀察雲國太子軒轅玥的神情,他想知道闌國肅王妃是不是雲國太子的人。
剛剛,他根本就沒看别人,一直注意着雲國太子的神情,不過說實在的,他沒有看出來,這男人究竟和闌國肅王妃有沒有關系,倒是闌國肅王妃的話使得他意外。
夏太子目光冷冽,緊盯着花疏雪,忽爾勾唇一笑:“好利的一張嘴啊,若是本宮再堅持讓你斟酒,便是兩國之間的矛盾了,可是本宮說出口的話,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可能,肅王妃可有穩妥的辦法解決?”
諸葛瀛竟把問題扔到了花疏雪的手中,花疏雪不由得兇中氣結,這麼些大男人,何苦刁難她一個女人。
她心裡正想着,忽聽身側一道清透冷漠的聲音響起來。
“一介大男人何苦為難一個女子。”
這話竟出自一個少年的口中,冷漠而不屑,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是夏國的太子而有所折損。
花疏雪不由得望了元湛一眼,這少年倒是個令人敬重的人,不過他這一出口可是把夏國太子得罪了。
果然,夏國太子諸葛瀛的臉色暗了,一雙冷若寒潭的眸子,直直的定在了元湛的身上。
宴席上,下首的人皆小心的注意着場上的動靜,誰也不敢開口,此種狀态,若是一個不小心,可就是惹禍上身了。
這元湛的膽子也真是大,竟然膽敢對上夏國的太子,雖然他厲害,可對方必竟是夏國的太子。
不過元湛根本不理會别人如何想的,他隻是瞧不慣男人如此欺淩女人,算什麼本事。
兩人眸光相對,一個比一個淩寒,一個比一個陰骜,電光火石中劈咧叭啦的厮殺成一團,别人全都看熱鬧,很好奇這事最後會如何的收場。
很快,夏國太子和元湛收回了視線,兩個人心中有數,旗鼓相當,再鬥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夏太子冰冷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
“沒想到元湛兄弟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可是先前那美人歌姬挨打,你如何不出言攔阻呢,偏在此時出言相攔,莫不是元湛兄弟和闌國肅王妃是舊識。”
一句舊識,便讓人想入非非,人人望向元湛,又有人望向花疏雪,不過很多人不相信夏國太子的話,那元湛是如此清透逼人的男子,而肅王妃可是個醜陋不堪的女子,又有幾人能相中她呢?
不過這話說得有些難聽,花疏雪的臉色陡的沉了,直接便在心中罵了起來,識,識你妹啊,識你家祖宗十分代。
一側的元湛,神容未變,依舊清風般溫煦,緩緩有禮的開口:“那歌姬是自找的。”
先前他是看到了那女子把手伸到雲國太子的面前的,如此不知廉恥之人,根本就是找死,他又何需開口為她求情。
但是這肅王妃卻是不一樣的,從頭到尾她都安靜的用膳,并沒有得罪任何人,也沒有找任何人的麻煩,所以是男人就不該為難這樣的女人。
夏國太子冷睨着元湛,沒想到自已随意的一個要求,竟然惹了這麼多人的反感,不由得微微的眯眼,緩緩的開口:“可是本宮都提出來了,斷然沒有收回的可能,不知道元湛兄如何英雄救美呢?”
元湛正想出聲,花疏雪已經搶先開口了,今兒個的宴席,她不想一直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何況元湛出聲相幫,也是他的正直,何苦讓他牽連其中呢。
“夏國太子既然提出了要花疏雪斟酒的話,花疏雪斷然不能壞了夏太子的興緻,不過花疏雪再不濟也是闌國的王妃,堂堂王妃竟給夏太子斟酒,這是置我們闌國于何種地步啊,所以疏雪不才,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夏太子可否應允?”
花疏雪清潤如水的聲音,倒是讓夏國太子諸葛瀛來了些興趣,這女人有意思,不管她是不是軒轅玥的女人,起碼她讓他感覺到有趣了。
“說說?”
諸葛瀛端起酒盎,輕輕的品嘗了一口美酒,靜候着花疏雪的建議。
“花疏雪乃是闌國人人皆知的醜婦,若是給夏太子斟酒,必然驚吓到夏國的太子,但是我肅王府内,美人多如過江之卿,就由本王妃給夏國太子推薦一人,此人向夏太子斟酒,一來不會辱沒夏太子的顔面,二來于我闌國也沒有任何的顔面之失。”
“何人?”
夏太子睨向花疏雪,等着她開口,這女人有意思,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有趣的女子呢,她明知道,不管她推薦何人,他都會借台階而下,所以不知道她推薦的是何人?
花疏雪不經意的睨了身側的百裡冰的一眼,眼裡便是陰暗的譏諷的冷笑。
百裡冰啊百裡冰,你不是讓我出頭嗎?我今兒個便要把這份難堪還給你,心裡想着,面紗之下的笑容豔麗無比。
“肅王側妃花疏雨,想必夏太子有所耳聞,這位側妃娘娘不但生得貌美如花,還是肅王側妃,身份也是極貴重的,她來替本王妃斟酒,一來不辱沒了夏太子的身份,二來我闌國的顔面也不會損失。”
“好,甚是快哉。”
夏太子諸葛瀛點頭同意了,宴席上不少人松了一口氣,雲國太子和闌國太子全都眯眼望着花疏雪,心内同時想着,這女人不可小瞧了,這夏國太子是有名難纏的人物,竟然被她輕而易舉的擺平了,可見她的聰**诘,除了長相不堪之外,她沒有一項比别的女人差的,過之而無不及。
宴席上,還有一人,臉色黑沉,便是肅王百裡冰,心裡又氣又惱,更是認定了這花疏雪的心兇狹隘,她如此做,不就是嫉妒雨兒嗎?明知道雨兒乃是他寵愛之人,偏偏把雨兒說出來,她若随便指一個後院中的妾侍,他也不會如此的生氣。
可是事情到這步田地,百裡冰已沒辦法反駁了,因為花疏雨雖然是堂堂側妃,可終究是一個小妾,夏國太子讓肅王府一個小妾斟酒,也沒有多為難他們,說好聽點那叫看得起他,他又如何拒絕。
百裡冰思索了一會兒,最後咬牙冷哼:“來人,去把側妃娘娘請過來給夏國太子斟酒。”
“是,王爺。”
手下閻風很快退了出去,直奔後面的東挎院顔閣而去。
宴席上,再次熱鬧了起來,歌舞翩然而起,奏樂聲悠揚的缭繞着。
下面的議論聲紛紛響起,雖然沒有指指點點的,但說的話題都離不開剛才夏國太子讓肅王妃敬酒的事,對于肅王妃花疏雪的冷靜以對,以及她的說詞,人人贊妙,倒是王爺百裡冰的做法,讓不少人失望。
閻風很快帶了花疏雨過來,花疏雨并不知道王爺讓她過來所為何事,所以心裡還有着欣喜,難道說王爺要讓她在衆人面前露臉了。
等到進了宴席,百裡冰吩咐她給夏國太子諸葛瀛敬酒的時候,花疏雨的臉色便黯然了,眼裡滿是失望心痛,她是百裡冰寵愛的女子,又是肅王府的側妃,百裡冰如何能讓她去給别的男人敬酒呢,這可是最下作的事情了。
花疏雨一時不動,夏國太子諸葛瀛看出了花疏雨的委屈,不由得冷沉着嗓子開口。
“莫不是給本宮敬酒,委屈了闌國的側妃娘娘不成?”冷沉的話帶着暴風雨的陰骜,雙瞳更是冰寒一片。
花疏雨在這樣的眸光裡,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再擡頭望向百裡冰,隻見百裡冰的眼裡已經幾不可見的一絲惱怒,她若再不上前敬酒,隻怕他都要發脾氣了。
花疏雨隻能逶迤着上前,一直走到夏國太子的身邊,雙手接過夏太子身側歌姬手中的玉壺,輕輕的為夏太子敬了酒。
夏國太子諸葛瀛哈哈一笑,心情立刻變好,一伸手端了酒仰首喝淨,随之還張揚的開口:“果然是美人敬的酒,甘甜芳香。”
諸葛瀛說完,還側首望向一邊的雲國太子軒轅玥:“雲太子是否也嘗嘗這酒的滋味。”
軒轅玥不置可否,唇角微勾,悠然的開口:“本宮可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
闌國太子百裡潭眼看着這事鬧得有些不象話,這夏國太子若再為難,可就真的是故意刁難闌國了,雖然闌國不想得罪夏國,但是卻絕對不會容忍夏國如此嚣張,先前他沒說話,是因為想看百裡冰的難堪,現在差不多的時候了,如此一想,闌國太子一揮手示意花疏雨退下去,自已端起酒盎,優雅的開口。
“本宮敬夏國太子一杯,但願夏國和闌國永結友好。”
太子話落,宴席下首的闌國大臣全都端起了茶杯,望向了上首的夏太子:“但願夏國和闌國永結友好。”
響亮聲一片,夏太子在這樣的氛圍中,哈哈一笑,也不去計較花疏雨的離去。
花疏雨來時心情極好,走時心情墜落到谷底,又冷又冰,這百裡冰真的太讓人失望了,他怎麼能讓她做這種事呢,今日她給夏國太子敬酒,日後若是當上了闌國肅王妃,這可就是一個污點,被人提起來都是丢臉的事情。
宴席,再次熱鬧起來,上首光芒四射的男人們彼此間敬酒,調侃,針鋒相對,百裡冰看着這一切,心裡怒火一點點的燃燒起來,百裡潭,你竟然毀掉了我的宴席,你記着,我不會善罷幹休的。
好在,他身側不遠處坐着的便是錦衣司的侍衛統領元湛,百裡冰對于這皇帝身邊的第一紅人,自然有拉攏之意,所以時不時的向元湛敬一杯酒,說一些親近的話,可惜元湛一直神容未變,對于百裡冰的熱絡,似乎不太感興趣,隻是象征性的點了一下頭,他的淡然若定,和上首的男人有得一拼。
花疏雪看着眼前的一切,無心再欣賞,她是吃也吃飽了,氣也氣飽了,何必再幹坐着,想着便緩緩的起身,走到了百裡冰的身側,小聲的請示:“王爺,妾有些累了,先回西挎院去了。”
百裡冰一看到花疏雪,心頭便有火起,可是在這宴席上,也不好發作起來,僵硬的點了一下頭,揮了揮手。
花疏雪一招手領着紅栾和青栾二婢離去。
宴席上,幾道興味的眼神一閃而過的暗芒,随之依舊笑聲疊起,歌舞升平。
花疏雪和紅栾青栾二婢出了宴席,隻覺得夜色下的空氣清新異人,令人舒暢,不由得深呼吸,直到現在她才覺得松了一口氣,剛才在裡面就好像打了一場仗似的,和這些男人待在一起還真是有壓力啊,因為你永遠想不到他們下一刻會生出什麼樣的算計。
“主子,我們回去嗎?”
“回去吧,我累了,”花疏雪出聲,紅栾扶着她,青栾自去一邊提了一盞燈籠過來,打在前面引路,一行三人往後面而去,不過行了一會兒的功夫,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起來。
“大皇嫂等一下。”
花疏雪錯愕的停下腳步,回首望向身後,叫喚的人竟然是四皇子慶王百裡澤。
很明顯的百裡澤是追過來的,不知道他追着她幹什麼?
花疏雪想起了上次百裡澤給她送信的事情,臉色一暗,有些難看,不管從前的花疏雪和百裡澤有什麼樣的交情,現在的她和他可沒有半點的交情,逐冷然的開口:“慶王爺這是?”
“大皇嫂,你真的忘了答應本王的事情了?”
百裡澤長相雖然不及百裡潭和百裡冰,不過也是俊朗的男子,月夜之下,一雙星眸中隐有傾慕之意,花疏雪忍不住挑眉,臉上攏着冰霜一樣的寒氣,鼻端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兒,心裡陡的明了,這慶王看來是酒喝多了,發起酒瘋來了,上次自已可是和他表現得明明白白的,沒想到今兒個,他竟然借酒裝瘋,可惡,花疏雪的面容陡沉。
“慶王爺請自愛些,别到處撒酒瘋,我可和你沒有半點的關系。”
花疏雪冷言拒絕,百裡澤眼中卻是越來越多的欣賞,趨前一步,再次開口:“大皇嫂,這裡人多,我們另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他們所站的位置,乃是肅王府必經之地,雖然她和百裡澤沒有什麼事,若是被人看到确實會惹來麻煩,花疏雪本想掉頭便走,理也不理這慶王,可是想想此人喝了酒,誰知道他會借酒裝瘋弄出什麼事來,所以還是一次說清楚的比較好。
想着花疏雪便繞了一個彎,往僻靜的地方走去,很快停在一座高亭之外,高亭四周有不少青郁的樹木,花疏雪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樹蔭下。
紅栾和青栾二婢離她不遠,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青栾更是早早吹媳了手中的燈籠。
“慶王爺,我再和你說一次,我乃是你大皇嫂,請你自重些,以後請别再找我了,若是再找我,我定然把此事禀報你大皇兄,若是這種事鬧到父皇的面前,你以為你讨得了好。”
花疏雪冰冷的話一落,百裡澤的神色總算稍稍的收斂一些,可是眼裡的愛慕之意并沒有減去,相反的依舊濃烈,輕聲開口:“大皇嫂,你忘了從前曾答應過本王的事了,你說要替本王監視百裡冰的一舉一動,本王也答應過你,等到他日百裡冰落馬,本王一定娶你為妃。”
百裡澤緊緊的盯着花疏雪,此刻的他倒是十分期待娶她之時。
花疏雪看着百裡澤的神情,不像做假,那麼就是前身真的和百裡澤有這麼一個約定,而且她喜歡的人也是這位慶王爺了。
但這位慶王爺很明顯的并不是真心實意想娶她的,所以才會一年時間内沒聯絡,上次她去見他,以為說得很清楚了,這人不會再找她麻煩了,沒想到今兒個他喝了酒,竟然借酒裝瘋,再次和她提起這件事,可惱。
花疏雪冷靜的想着,忽地,聞到空氣中有一抹不同尋常的異香,花疏雪第一時間憋氣,而對面的慶王百裡澤因為酒力上身,頭腦昏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很快,他的臉色微微的泛起了绯紅色,眼裡更是由先前的愛慕意亂情迷起來,望着花疏雪時,火辣而大膽,直接便對着花疏雪吐露起愛意來。
“雪兒,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從前是我的錯,我現在後悔了,其實我也喜歡你了,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慶王百裡澤的話使得花疏雪周身的冷意更甚,臉色難看極了。
很顯然的這位慶王中了媚一藥之類的,看來有人再次的算計她了,是誰?
花疏雪一邊想着一邊沉穩的和慶王虛應着:“慶王爺胡說什麼呢?我可是你的大皇嫂,你莫要胡言亂語,傳出去于你我都是不好的事情。”
百裡澤此時中了媚一藥,隻覺得整個人很燥熱,已經無法控制自已的意願了,鼻端充斥着女子好聞的體香,令他恨不得立刻撲倒眼前的女人,哪管她是不是他的大皇嫂。
花疏雪一看百裡澤湊了過來,身子一閃,便隐到更暗的角落裡去。
忽地,她身形動了,電光火石的瞬間,快如遊龍,眨眼便滑出去數米,一伸手拽了紅栾和青栾二婢往僻靜的地方閃去,這一動一疾之間,快如星矢,除非是武功極高強的人,否則根本沒人發現,剛才的女人已經悄然的離開了。
而身後幽暗僻靜的樹蔭之下,還隐約可聞那百裡澤意亂情迷的話:“雪兒,你去哪了,别玩了,我好熱啊。”
花疏雪周身冷酷的寒意,臉色更是黑沉一片,主仆三人,幾個起縱,已經落到了肅王府的一座花園之中。
紅栾和青栾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看主子周身的陰骜,臉色更是難看,不由得關心的詢問。
“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在高亭外面下藥,是媚一藥,慶王已經中藥,你去打探一下,有什麼情況随時來禀報。”
花疏雪吩咐紅栾去注意情況,而她自已則和青栾在花園中散步,今天晚上的事,究竟是何人做的?上次在宮中她中了藥,使得她很留意身邊的事情,所以這一次饒幸躲開了,不過那慶王卻沒有幸免。
上一次的事情她還沒有查清楚,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又來了。
花疏雪說不出的憤怒和生氣,周身上下攏着冷霜,身側的青栾陪着她慢慢的走着。
夜風吹佛過臉頰,沁涼一片,花疏雪的腦海裡清明得多,這一次太子和慶王來肅王府,是臨時起意而至,那背後的黑手是沒辦法像上次在宮中一般事先安排好,既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那麼便是肅王府内部的人,這人想毀掉她,毀掉她對誰最有利?
花疏雪的眼睛陡的一亮,難道說對她動手腳的乃是花疏雨,甚至于是花疏雨背後的人,神棍納蘭悠?
如此一想,纖手陡的一握,重重的捶向身邊的樹杆,沉聲罵了一句:“可惡的東西,竟然膽敢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
“誰?”
青栾一聽主子的話,知道主子定然想出了是誰動的手腳。
花疏雪陰骜冰冷的開口:“我若出事,這肅王府内誰最有利。”
“側妃娘娘,”青栾立刻便開口了,随之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納蘭悠的手腳,他的目的就是想毀掉主子,然後擡側妃娘娘上位。”
花疏雪沒說話,因為她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應該是紅栾。
果然紅栾出現了,一閃到花疏雪的身邊,便沉聲的禀報:“主子,不好了,王爺領着人過來了,而且亭中除了慶王爺,似乎還有别人。”
“還有别人?誰?”
花疏雪沒想到那高亭中除了慶王百裡澤,竟然還有别的人,是誰?眼神中滿是銳利的刀刃,陡的一轉身往高亭方向走去。
“主子,你去幹什麼?”
紅栾趕緊的叫了起來,花疏雪陰沉着臉開口:“本王妃去看看,以防那百裡澤胡言亂語,若是像先前一般亂嚼舌根子,隻怕本王妃的名譽全被他毀了。”
二婢一聽不說話了,沒錯,這慶王若是口無遮攔,隻怕會為主子惹來禍事,一行三人趕緊的往高亭方向走去。
三個人走到一條忿道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對面響起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而且明顯的不是一人,花疏雪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擡首望去,隻見月夜下,幾個光芒四射的人,一邊說話一邊緩緩而來。
為首的正是雲國太子軒轅玥,邪魅惑人,唇角勾出懶散的笑意,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瞳,比夜晚的星空還要神秘莫測。
他身側跟着的是夏國太子諸葛瀛和闌國太子百裡潭,夏國太子的唇角勾出戲谑的笑意,一向冷酷陰沉的人,竟然難得的多了溫融,眼瞳中更是看好戲的意思,相較于這兩人的神色,闌國太子百裡潭的臉色要陰骜難看得多。
很明顯的百裡潭已經知道了慶王中了媚一藥的事情,所以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這慶王乃是太子百裡潭的人,他竟然在肅王府内做出了下作的事來,身為太子難究其責。
三人一擡首,便看到了對面立着的花疏雪,眼神同時的染上一絲詭異。
花疏雪一福身,淡淡的開口:“疏雪見過太子,雲國太子,夏國太子。”
百裡潭因為心中有事,并沒有說什麼,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的人,竟難得的染上了冷意。
雲國太子軒轅玥和夏國太子諸葛瀛二人明顯的心情極好,一人朝着花疏雪點頭,一人直接便開口了。
“好巧,肅王妃也是去瞧熱鬧的嗎?那我們是一道,一起走。”
軒轅玥暗磁的嗓音中,又染上了絲絲愉悅,能和志趣相投的人一起看熱鬧,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不過花疏雪卻沒有他的好心情,臉上罩了薄紗,使得别人瞧不見她的冷漠,不過一雙瞳眸中,明顯的是陰沉,再次一福身子:“雲國太子,夏國太子請。”
她可不想和這些人同行,這些家夥一看就不是省心的。
誰知道,她不走,雲國太子軒轅玥竟然也不走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一起望着雲國太子,不知道他為何停下來,不是要看熱鬧嗎?去遲可就看不到了。
不過軒轅玥一臉的不急,他們也不敢催促他。
花疏雪擡首,清晰的看到軒轅玥微微泛着紫色的瞳眸中,是遽然而起的詭異,烏沉沉的一片,使人十分的壓抑,不由自主的臣服于他的要求,他這樣高站雲端之上的人,既然說出了口的話,斷然容不得别人拒絕,花疏雪心知肚明他為什麼不走,如若自已不走,恐怕他會一直僵持着,那麼别人便會猜測他們的關系,這于她十分的不利。
花疏雪不由得氣惱的一瞪軒轅玥,轉身往高亭的方向走去。
身側軒轅玥邪魅的笑聲再次揚起,和花疏雪一左一右并行着往前走去。
夏國太子尾随他們之後,細心的觀察着兩人的神色,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端睨,那肅王妃一直冷臉對着雲國太子,如若她真的是軒轅玥的人,斷然沒有此刻的冷漠以對。
可若說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的話,這軒轅玥卻為何獨獨執傲于花疏雪,他可不是那種随便允許女人和他一道而行的人。
身後,各人猜測着,唯獨軒轅玥不受似毫的影響,一邊走一邊和花疏雪說着話。
“肅王妃,你猜猜會是什麼樣有趣的事情呢?”
花疏雪微微側首,冷睨着軒轅玥,忽爾勾唇一笑,那雙冷意料峭的眼睛瞬間烏光灼亮,好似閃閃發光的星星,看得軒轅玥忍不住在心裡贊一句,好美的眼睛啊。
花疏雪譏諷的話卻響了起來:“我倒不知道雲國太子竟然有此嗜好,專喜探人**,并以此為趣。”
此言一出,人人驚愕,這肅王妃好大的膽子,若是惹惱了雲國太子,她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雲國太子軒轅玥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婢女橘紅,忍不住怒喝:“大膽,竟然膽敢對我們太子不敬,找死。”
橘紅本就讨厭花疏雪,此刻就像逮到了把柄一樣,一言落,手中的寶劍已勢如長虹般的揮了出去,直抵花疏雪的脖勁,一雙美目更是冷森森的瞪視着花疏雪。
場面一下子僵持住了,誰也不敢開口為花疏雪求情,反而是自動退遠了一些,以保自身。
夏國太子諸葛瀛則滿臉的玩味,他敢打賭,待會兒倒黴的人絕對不會是這闌國肅王妃,而是軒轅玥的這名婢女。
軒轅玥輪廓分明的俊顔,一瞬間染上了冰冷的戾寒之氣,雙瞳更是攏上了幽深難明的暗芒,氣沉丹田的磅礴之氣緩緩的釋放出來,煞氣遍布全身。忽地空中流星一般的閃過兩點星芒,衆人飛快的望去,隻見那一先一後的兩點幽芒直擊向持劍怒瞪着花疏雪的橘紅,啪啪的兩聲響,橘紅手腕一軟,膝彎也同時的一軟,單腿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而手中的長劍咣當一聲落到了地上。
夏國太子諸葛瀛笑了起來,現在他總算可以肯定,那晚宮中,軒轅玥相護的人定然是這闌國肅王妃,至于他為什麼相護此女,恐怕是因為對此女産生了興趣,不說他,就是自已也對花疏雪這樣的人産生了興趣。
此姝實在是有趣,不同于常人。
暗夜中,軒轅玥修長如玉的大手一伸,先前飛疾向橘紅的兩枚星芒攸的回到了他的手中,竟是兩枚白色的棋子,身後立刻響起了小聲的嘀咕。
“暝王棋。”
“好厲害啊。”
花疏雪的臉色微暗,傳聞中的暝王棋果然厲害,這暝王棋乃是雲國太子軒轅玥的兵器,此棋不但靈性十足,而且幻化無窮,一共是一百一十六枚,單可幻陣,雙可傷人,是威力無比的靈器。
軒轅玥不理會身側的議論,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大的膽子,本宮面前也有你說話的份子。”
橘紅臉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此時手腕已傷,膝蓋也受了重傷,她是忘了主子的禁忌,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随便越規。
“太子,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來人,拉下去掌嘴十下,”軒轅玥面無表情的命令下去,雲國太子府侍衛長杜驚鴻一揮手便有侍衛上前,架起橘紅下去執刑,橘紅臨離去時,那一雙刀刃似的眼晴狠狠的剜着花疏雪,都是這個女人,才害得她失常的。
四周安靜下來,衆人一起望向軒轅玥,不知道他将如何的處罰肅王妃。
花疏雪也靜靜的等候着,面紗之下的面容坦然若定,她倒要看看這雲國太子會如何的發怒,她不認為自已所說的話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軒轅玥狹長的鳳眉之下,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睛,淡紫的光芒像深不可測的潭水,神秘莫測,忽爾唇角微勾。
“此等真性情倒是少見,本宮若是責罰,天下人誰還敢說真話。”
此言一出,氣氛立刻緩和了下來,夏國太子諸葛瀛望了花疏雪一眼,難得的開口:“不是去瞧熱鬧嗎?再不去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是啊,是啊,快走吧。”
好幾個人應聲附和,闌國太子百裡潭更是心急,不知道慶王究竟怎麼樣了,若是他真的做出什麼過份的事來,就算百裡冰殺了他也是自找的。
軒轅玥邪魅的一笑,倒是沒有再計較,不過他微微側首的精緻面容上,性感的唇形微微動了動,竟然以口形說了一句話。
花疏雪仔細的想想,便悟出那話竟然是。
本宮允你在本宮面前放肆。
花疏雪一理解透那唇語,臉色便黑了下來,直接在心裡把軒轅家的祖宗八代都給罵了,你個自大狂,誰要你允了,誰放肆了,想着看也不看軒轅玥,軒轅玥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周身的愉悅,越和這女人接近,越覺得有趣。
一行人,迅速的往前面走去,很快,便看到前方燈火通明,更有憤怒的話響起來。
“百裡澤,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在本王的府邸裡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本王絕對饒不過你。”
百裡冰冷酷冰寒的話響在暗夜中,嗜皿萬分。
衆人還沒有走進前,便聽到他接着下命令:“來人,把百裡澤給我殺了。”
太子百裡潭臉色大變,緊走兩步,越過軒轅玥,直接朝前面的人大喝:“大皇兄,住手。”
此時,衆人已走到了高亭外面,高亭四周亮了不少的火把,明亮的燈火之下,清晰的看到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一人正是闌國慶王百裡澤,另外一人卻是别人認不識的女子,花疏雪卻是一眼便認出來了,正是肅王百裡冰的妾侍,排号第三的三夫人舒寒煙。
此時的三夫人花容失色,臉色慘白,身子抖簌個不停,衣服也是淩亂不堪的。
慶王百裡澤比她略好一些,雖然衣衫不整,不過神容上要坦然得多,必竟他是皇室的皇子,即便做出這等事情來,罪不至死,倒黴的恐怕要是這個三夫人。
花疏雪不禁微微有些同情這三夫人了,先前她雖然知道暗處有人,也隻是以為是那幕後的人,所以選擇迅速的離開了,沒想到這三夫人竟然便在附近,所以中了媚藥後,和百裡澤行了苟此之事。
暗夜中,肅王百裡冰和太子百裡潭二人雙瞳攪合到一起,好半天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