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陽宮,議事殿。
“好!好!”趙凡看着案上的戰報,眉頭舒展,狠狠地一拍桌子,連着道了兩聲好,“瑞弟果然沒有讓本君失望,此番北征大捷!”
下面的大臣聞言,一個個也是興奮莫名,大喝道:“彩!”
趙瑞北征,斬獲兩千人,俘虜三千餘人,繳獲戰馬五千五百匹、牛羊八百餘頭,并擊殺了匈奴第一勇士犽淄榷,威震草原,夏國國威名揚匈奴!
戰報傳出,夏國上下皆是一片歡慶,北征大勝,再加上與就近東胡人的成功合作,讓北疆起碼一兩年再無戰事,百姓、商人尤為高興,而夏國總算将北方患暫時壓制,可以騰出空子休養生息,并全力應對居庸縣令班餘的秦國大軍。
“哈哈,前些日子沮陽大捷本君沒有來得及慶賀,今日北疆戰報傳來,當雙喜同慶!”趙凡心情愉悅,這些日子頭頂的壓力實在不輕松,先是在草原的絕境逢生,後又是随時在刀尖傷行走,好不容易有了一定勢力,來到中原起義,又同時面對班餘秦軍和草原遊牧的威脅。
如今不僅擊退了秦軍,還暫時解決了北患,總算能夠清淨一段時間了。
而這個時候的夏國,才算是真正地立國成功了,起碼沒有個數萬大軍是很難吃掉趙凡的夏國的。
李玟今日身穿一身朝服,金絲紅邊,一襲白衣看上去給人一種“白衣尉缭”的感覺,似乎所有有才的人穿上白衣,都仿佛有一股“仙氣”一般。
“君上,如今已是初冬時節,當祭天祭祖啊!”李玟提醒道。
趙凡這才想起現在已經冬月了,再過十天都已經到臘月時節,秦代是這個時候過春節的,不像後世是正月。
不過在漢代以前,人們過年不是特别隆重,也就是祭祖掃墳,再吃個團圓飯什麼的,不過在貴族階級還會祭天,尤其是王侯之家。
趙凡雖然是個現代人,根本不搞祭天什麼的迷信,可入鄉随俗,來到秦朝就要把自己融入這個社會,而不是嘗試着改變這個社會形态,那樣豈不是太累了?
“李相國說得對,我大夏立國倉促,那時便未祭天拜祖,如今即将越冬,又逢兩次大捷,是該祭天拜祖來尋求神仙庇佑了。”
國君祭天不過是尋求神明,祈禱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國力昌盛罷了。
想了想,趙凡覺得這個也不過是做個形式,于是道:“當務之急,還是将将士們的爵位、賞賜送下,莫要寒了他們的心,本君還要靠着将士們奮勇殺敵呐!”
李玟道:“君上所言極是,此事便讓下面的人去做吧。”
趙凡點點頭,對于李玟做事他還是蠻放心的,不論是在亂世還是盛世,君臣和氣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便是将相之和。
在曆史上,不少國家都毀在将相失和的情況下,如大秦的李斯與蒙恬便是這樣,而秦末不少諸侯走向末路不少都是這個原因。
而夏國卻不一樣,因為将是趙瑞,趙瑞與李玟雖說關系不是太親密,但起碼也是兄弟相稱,而如今封賞是交給李玟做的,他做得好了,趙瑞自然更不會與他發生矛盾了。
文官本身就要比武官更容易獲得功勳,而武官卻是以命換取功名地位,所以曆史上大多數時候都是武不服文,導緻文武失和,李玟可以說是夏國的元老,經他調和,這種情況想必在自己的夏國也不會發生。
日上三竿,朝會已經舉行了半個時辰,昨夜處理政務直至深夜,如今他隻覺得困倦襲來:“諸位,還有什麼事,便請上奏吧。”
李珂站了出來,道:“啟禀君上,臣有本奏。”
趙凡道:“李中丞請講。”
這家夥是禦史中丞,平時應該是沒什麼事的,一有事肯定就是彈劾某位官員了。
李珂突然指向一個大臣道:“臣要彈劾戶部大臣周齊。”
那大臣聞言,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大怒道:“李中丞,我周齊與你無冤無仇,彈劾我作甚?!”
李珂冷哼一聲,将一份帛書從懷中取出,念道:“戶部大臣周齊擔任戶部尚書不過半月,便貪墨十金,并收取齊國使臣二十金的禮物,周尚書,大夏才剛剛立國,你為官不過半月便如此作為,把大夏律放在何處?把君上放于何處?”
周齊已經五十多歲,兩鬓斑白,胡須一抖,面色漲紅,顫抖着身軀指着李珂道:“李珂!你…你皿口噴人!”
李珂冷聲道:“我皿口噴人?周齊,你周家上下的那脾性誰不知曉,當初你在燕國為官便貪墨千金,這區區十金在你眼裡,恐怕還真算不上貪墨二字…”
周齊面色瞬間一白,李珂說得沒錯,他在燕國為官之時沒有少收秦人和當地貴族的錢财,如今這十金與二十金在他看來隻不過是一個順水人情,可要可不要…可…大夏律明文規定,貪墨不論多少都要處罰!
李珂回過頭來,對着趙凡道:“君上,還請發落戶部大臣周齊。”
趙凡歎息一聲,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珂,其實貪墨十金二十金根本算不得什麼,這周齊已經算是克制了,李珂是見如今外患初步平定,想要幫自己肅清朝政,用這個周齊來立威啊。
若在沒有擊退秦軍和在北方打勝仗之前,趙凡是根本不敢考慮肅清朝政的事情的,但現在夏國戰事節節勝利,大得人心,他在此地的地位無可動搖,此事,還真有考慮的可能,但,還不是時候…
“周尚書,本君把戶部這麼重要的差事交給你,如今…哎!也罷…本君憐你年老糊塗,便撤去戶部大臣的官職,去做個縣令吧。”趙瑞歎了口氣,“李珂檢舉有功,賜十金,布百匹。”
“謝君上。”李珂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趙凡還不打算真正地肅清朝政,如今他也不過是試試趙凡的态度而已。
聽到趙凡的處決,周齊松了口氣,雖然降職了,但好在沒有被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