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戰屈人兵,何如?肉也!
第二天蘇傾钰把七千匹馬都帶到訓練場地,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對那些兩眼發光恨不得啃了馬的士兵說:“來吧,考核及格的自己去挑馬。之前有馬的也允許多一匹。”
“是——”震天聲音讓蘇傾钰耳膜都疼了。
然後蘇傾钰驚訝發現,到最後特麼都合格了,蘇傾钰拍拍染了灰的衣服,對得了馬沾沾自喜的士兵說:“爺也不瞞你們,正月一過就上戰場,騎射什麼的爺也都交給你們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不想死在戰場還想回去找個媳婦,或者摟媳婦的,就給爺往死裡練!”
“得令——”三千人坐在馬上,一身嶄新铠甲,肩背強弓利箭,手持或刀或長槍,再也看不到那天擂台前喪門犬的模樣。
蘇傾钰點頭,出了訓練場讓人把挑剩下的馬連同幾十頭牛都送走後他又憂愁了。
是的,最後一個不爽的原因是,徐景又來了。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嘛,淮水那邊鋪子紅利都是甲乙去收了,西羅皇城那邊的讓纨绔偷偷跑回去收了,可是他不知道那遍布大賀甚至分店到了大轅的玉和齋還有他媳婦三成股份,去年以為也就是徐家一點心意送了寶石給傻寶玩,昨天才知道他媳婦也是老闆。
重點是傻寶留了徐景在這過年,今天加上昨天,一有空都拉着徐景一個勁問大賀,問她父王母後弟弟白白落落元帥犇犇的事,他聽了幾耳朵,除了聽到那個送他媳婦漂亮匕首的犇犇定親,過了年開春成親這事高興點,表示很支持傻寶回去參加喜宴外,其他的就不感興趣了。
徐景好讨厭啊,比他還大呢,怎麼還不成親,怎麼老對他媳婦笑的謙謙君子模樣,讨厭死了。
可是當着媳婦的面不能直接趕人,不然多難看,顯得自己多小氣啊。
而此時邊關的蘇南侯也好頭疼,滿心的憂郁啊。
看看,他們又來了。
“元帥啊,咱們營人數最多,這馬可不能三個營平分,您得多心疼咱們營。”于旬老眼汪着一泡淚,真的好假,一個勁想給自個鐵騎隊多劃拉點馬。
“元帥啊,我老張可是都跑腿去了一趟皇城,您得多給點辛苦費啊,咱不要多,平分就行!”張琨求了好久才讓蘇南侯答應給他的步兵隊分馬。
程魄無所謂的樣子,倒是他手底下的副将于康很積極:“元帥,咱們營會騎射的雖然不多,但那可都是全軍最厲害的,您可得照顧我們啊,人才可比馬重要多了。”
蘇南侯好累,他來不及疑惑大兒子從哪裡弄回來這麼多糧草,還有這麼多的馬,全軍一共不到一萬五千人,之前軍裡也就不到一千匹馬,多在于旬的鐵騎營和于康那邊的先鋒營,可是轉眼大兒子愣是弄到了這四千匹馬。
蘇南侯肯定,他那個傲嬌不吃虧愛膈應老子的大兒子,給手底下的人絕對有超過一千匹的馬,光這樣就是五千匹,不說哪來的錢,就是他買那麼些馬人家同意?這麼大批馬愣是沒聽說任何傳聞出來。
現在最頭疼的就是怎麼分這些馬,哎呀,真是甜蜜的煩惱。
蘇普在校練場練兵,發現那些兵都是心不在焉的,眼睛時不時往馬廄方向瞄。
嗯,本來他們是瞄不到馬廄的,可是自從五天前連續三天送進來幾千匹馬,那個馬廄就被無限度無規則很粗暴地擴到了校練場上。
夜晚睡覺那個馬響鼻不要太大聲哦,好多人睡不着也不肯睡地扒着看馬,格老子的,長這麼大都沒看過這麼多馬,就是跟伽澤打了那麼多回仗,整個戰場加起來也就将将這一半。
蘇普是徹底服了他那個向來大手大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兄長了,他出去也就一個多月,愣是送回來這麼多馬還有那麼多糧草,很好奇,這是又花了公主大嫂的私房了?肯定是。
蘇普轉而開始佩服公主大嫂了,多大方,多,傻的娃啊。
其實,他也挺眼饞那批馬裡那匹渾身赤紅野性十足的馬,雖然不及之前兄長嶽父送的那匹寶馬,也是千裡挑一的好家夥了。嗯,得想想怎麼弄到手。
蘇南侯好不容易把幾個将軍送出去,坐下來盤算怎麼分馬,還有幾十頭牛。
蘇南侯想,臭小子,看在你還惦記着軍營,這回老子就不跟你計較了。恩,醬牛肉比較好吃吧,烤的也不錯哦,紅燒也好吃,恩,還是剁了餡做包子好了。
“爹?爹?”蘇普進來看到蘇南侯手裡拿着一支筆,眼神不知道飄哪去了覺得很難得,叫了好幾聲。
“哎?”蘇南侯瞬間回神,嗯?二兒子什麼時候進來的?
“普兒有事?”
蘇普有點耳根發燙,保持一貫的恭敬:“兒子觀察,那批馬裡面,有幾匹野性挺大,怕是不安全,兒子想去,訓訓…”
蘇南侯一愣,訓馬?有野性?誰不知道有野性的馬誰馴服了就認誰再不待見别人?二兒子的耳朵紅了耶,好罕見啊,哎呀,多少年沒看到二兒子這樣不好意思拐着彎跟自己要東西了,好事啊,唉,大兒子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跟自己開口要東西了,以前沒要過,現在更是面上看着不願意,實際上都心軟地給了自己多少東西,以後怕是也用不着跟自己開口,唉!夫人說的對,自己就是個失敗的父親,大兒子壓根就不需要自己這個父親。
“爹?”蘇普尴尬半天發現他爹竟然又走神了,好無奈。
“啊,那你去馴吧,咳咳,那個,挑一匹就行了啊,多了你也馴不過來,其他将軍也不依的。”
“謝謝爹!”蘇普很興奮地跑出去了。
蘇南侯果然聽到外面張琨在喊:“哎哎,二公子你犯規啊,停下停下——”
馬蹄聲遠去,蘇南侯果斷地立刻出去營帳巡邏别的地方去了,遠遠看到張琨于旬于康又沖到他營帳裡去了。
哼,好歹這馬都是我大兒子弄來的,我二兒子挑一匹怎麼了,說不定就是我大兒子特意給我二兒子留的呢,不然怎麼那麼些馬就那麼一匹特别顯眼?
是的,這批馬一過來蘇南侯跟馬打了幾十年交道的老手自然一眼看出那匹千裡馬,真正的千裡馬,雖然比不得大兒子那匹汗皿寶馬,可也夠他眼饞了。
其他将軍自然也看得出來,他們不點破就揣着小心眼,萬一别人不知道,然後一說搶的人多了怎麼好?
蘇普算是有眼光,也懂得先下手為強,所以啊,所以啊,就給先下手搶的呗。
吃年夜飯這晚軍營出了個不大不小的亂子。
本來大夥都很高興地在殺牛吃牛,甚至小酒喝喝,好不痛快,可就出在他們太舒服了,被人嫉妒了。
你想啊,你們在這喝酒吃肉,可是距離你們不到十裡路的的伽澤的可憐士兵呢?人家都坐在地上抱團取暖,甚至連個火都舍不得生,坐地上抱一起哆嗦就算了,可是一擡頭還能遠遠看到西羅那邊火光映了半邊天,食物的熱氣更是沖天,還有偶爾隐約的歡呼吆喝聲,你說說,這不是純粹的戳人心窩子麼?
所以就有那麼幾百人趁着上頭人不注意,在一個熱皿沸騰的千夫長煽動下,拿着家夥準備搞偷襲去了。
蘇南侯本來在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都長了好多肉了,不知道回去夫人會不會嫌棄咱的身材啊,還有,夫人喜不喜歡人家給她買的東西呢?
此時的蘇南侯大約還不知道戰地附近的女人大多豪放,過的粗糙,他問人家買什麼給他夫人,人家就說了自己喜歡的,胭脂啦,珠钗啦,漂亮衣服,還有多多的肉啊,所以蘇南侯就在這裡的集鎮上買了他不懂行的劣質胭脂,劣質金钗,劣質衣服,還拿錢買了軍隊裡的一頭大黑水牛給夫人寄回家了。
所以蘇南侯被嫌棄那是必然的。
就在蘇南侯帶着淡淡的憂傷,幾個将軍互相拼酒,其他人大口啃肉,蘇普因為陰險搶走那匹千裡馬,被将軍們排斥隻能帶人去巡邏時,那幾百伽澤士兵來了。
蘇普看到遠遠一群跑的稀稀落落跟群田鼠似的“不明生物”時,正坐在他那高高大馬上,左手拿着塊牛肉右手拿着個酒壺享受。
等到“不明生物”跑到快三百米時,跟着蘇普一塊巡邏的百十來人喊起來:“有難民來啦!有難民跑來啦——”
蘇普發誓他看到對方領頭的聽到這個呼喚一個趔趄栽到地上,好久才被旁邊路過的人幫着扶起來。
蘇普把牛肉酒壺放到馬左側的袋子裡,喲呵:“弟兄們,那可不是難民,可是拿着武器的流民!”
大家一愣,也顧不得啥時候校騎會說冷笑話了,趕緊放好牛肉酒壺,話說這可是校騎腆着臉跟元帥磨來的一頭牛,不然他們巡邏可撈不着牛肉。
等到蘇普帶人橫在那,數着來的人,恩,超過三百了,在想:哎呀,要不要回去找救兵?畢竟咱們這才一百人,不大妙啊。
可是那幾百人一看人家橫了上百米的等着他們,餓的頭昏眼花的他們根本沒看到對方後面沒人了,他們就看到對方腰包裡沒塞好的牛肉酒壺了,借着火光還能看到對方嘴角的油光,個個吃的飽飽的,身闆筆直筆直的。
“哇——”一個十五六歲的伽澤士兵哭了,“太欺負人了!”
這一哭不得了,其他人也一屁股坐地上哭死來:“打個屁的仗,俺要吃的,誰給俺吃的俺就跟誰了。”
“俺反正是個孤兒,跟誰都一樣,俺要投降,俺要吃肉喝酒!”
蘇普:“……”這樣直接跑來投降真的好麼?
沒一會兒,蘇南侯看看被帶到面前乞丐似的幾百人,默默想,或許不用等大兒子回來那邊的人就跑過來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