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後。
此時已是快至卯時,天色也已經不在像之前的那般一片漆黑,至少施無為已經是能用肉眼,分辨出這片林海之中的道路。
“無為兄,若按照我在山上看到的情況。援軍大概還需要将近兩刻鐘,才能趕到這山頭。所以,我等隻需要全力撤離,便能安全的回到烏山鎮”。
紀綱一邊随着幾人全力奔走着,一邊為這幾人講解着自己在山上所看到的情況。
“恩,此行雖說沒能殺掉所有的山賊。但也先算是為烏山鎮死去的那些無辜村民,報了仇”。施無為也是一邊奔走,一邊冷聲道。
其實這人此行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傷。
木一一與蘇無轼更不用說,一點傷都沒受過。
而施無為與小和尚,也隻是受了一點輕微的内傷,并不礙事。
紀綱雖然看上去,黑袍之上混有皿迹。但也都隻是皮外傷,不會影響他接下來的活動。
所以,這五人在全力奔走了将近半個時辰後,在确定了後方一點動靜都沒有後,才停了下來,減速慢行着。
“紀兄,你這傷勢?”。
由于剛才大家都一心撤離,紀綱又穿了一身的黑衣。
所以,施無為并沒有發現他受了傷,流了皿。【零↑九△小↓說△網】
但現在停下來後,他才發現對方的身上有兩處皿迹。
“噢,不礙事。隻不過方才我那屋中有六,七名一品山賊。這些傷也是為了盡快殺掉他們所付出的代價罷了”。紀綱低頭看了看自己所受的傷後,才苦笑道。
他的言語之中并沒有談及驚心動魄的厮殺。他隻是說的很輕松,很平靜。
“六七名一品武者?”。蘇無轼在聽到紀綱能如此平坦的說起自己殺了六七名一品武者之時,心中也是一驚。
因為他知道,雖然二品武者的确是可以碾壓一品武者,但也隻限與單對單。
要知道,六七名修有内力的一品武者同時出手,這份兇險可不是相加的,而是成倍增長的。而且對方還是在那樣狹小的空間中戰鬥的。
所以,在看到紀綱能以如此輕微的傷勢,就殺掉了那麼多人。蘇無轼的心中也是感歎道“儒宗雖然沒落了這麼多年,不過這一代,還真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咳,咳”。小和尚咳嗽了兩聲。
方才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那名力大無比的山賊打了一拳,雖然無礙,但兇口也是有些悶了。
“小和尚,你的傷勢怎麼樣?重嗎?”。木一一上前關心道。
事實上,對于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和尚,她還是很喜歡的。
畢竟,這人世間,如此至純至善之人,可不多了。
小和尚耷拉這腦袋,有些沮喪的說道。
“沒事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他還在想着今日的場景。
他今天見到了太多的殺戮。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這趟下山,到底是對還是錯。
而眼下的他,隻想回去,回去念念心經,回去待在師傅的身旁,希望佛祖能給他答案。
而木一一不提則已,她這一提卻頓時就讓她身旁的蘇無轼驚的一跳。
他這才想起來,小和尚剛才在他身上吐了一口皿。
他裡面的這件白衣,是他所有衣服中,最為白淨的。
因為今日是第一次出來行俠仗義,所以他才特意穿上了這件衣服。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被小和尚弄髒了。
“啊啊,小和尚,你看看你”。
隻見蘇無轼正用兩根手指,輕拽着身上那件白衣的一角,對着小和尚抖了幾抖。他此刻的表情便很是厭惡,他是真的不喜歡衣服被人弄髒。
“你看,怎麼辦。我的衣服都被你弄髒了,你要賠我”。
此時,衆人已經脫離了險境。所以,蘇無轼也是肆意的恢複了本性,開起了玩笑。
“我沒有銀兩”。小和尚心中有念想,所以隻是也是随意的實話實說着。
“額,難道你師傅沒有教你怎麼化緣嗎?”。
“你還敢說我師傅壞話?”
佛音湧動….
“等等,我的,我的。不用你賠了還不行啊”。
……
這離去之路,在蘇無轼的鬧騰下,倒是走的很輕松。
而當衆人看到了這片山林的盡頭,看到了山林之外的那一抹東方的魚肚白後,便知道隻需要再走上一盞茶的功夫,便能返回烏山鎮了。
然而,就在衆人即将要走出這片山林之時。
就見施無為猛的一擡頭。
他的心中巨震着,因為他看到了一幕另他驚恐的畫面。
他認為這幅畫片不應該在自己這幾人快要看到希望的時候,出現。
但他沒有辦法,他知道身旁的四人還沒有察覺到此時的兇險。
于是,他張開了雙臂,将所有人攔在身後,并沉聲道。
“小心,都别動”。
木一一疑惑的擡起了頭,看向了前方。
然而,當她看到前方所立之物時,那柄木劍,便是重新被她緊握在手。
而施無為出聲之後,這四人才注意到了前方的情況。
他們之中有三人出自三大門派,施無為與木一一也是師承天下第一強者陸雲仙。
所以,他們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對的會是什麼。
五人距離這林海的盡頭隻有十步不到。
隻需要再踏出十步,他們就能離開這片山林,到那時,就算整座山的山賊都已經趕來,也難以留下他們。
但是,此時的這十步,卻是一道他們難以逾越的鴻溝。
因為,他們的眼前,正有一柄不長不短的紫劍,橫卧在了半空之中。
并沒有人。
就隻有這麼一柄紫色的劍。
三品之上,便能禦劍。
“幾位,殺了我這麼多弟兄。不留下點什麼,就想走?”。
一名身穿粗布麻袍,頭帶麻帽的男子,就這麼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擋住了衆人的視線,并擋住了山林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