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什麼是真相?
慕容均知道他們關系不好,卻不想楊小隐會想的這麼深刻,他們明明沒打幾次招呼,怎麼積怨如此深?
“而且,那時候他都是皇上了,他本就看不慣我,指不定會給你找其他名門千金,我看他一定會這樣給我添堵!”楊小隐越想越覺得不能讓唐銘登基,忍不住對慕容均勸道:“我看那個五皇子人和氣的很,比那個心機深沉的唐銘好多了,你為何不能跟他合作?”
見楊小隐嘴裡有說出其他男人的名字,慕容均臉色又變了變,頓時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楊小隐有些呼吸不過來,感覺今天的慕容均太過粗暴了。
良久,慕容均才松開她,大手箍着她纖腰,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聽聞那天在畫舫裡,唐子淵對你照顧有加,你可知,他殺過的人可不比任何人少,為何對你格外照顧?”
“你……你什麼意思?”楊小隐被他看的有些愣神,對于五皇子,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低歎一聲,慕容均忽然覺得楊小隐腦子有時候實在有些遲鈍。
“你……你該不是覺得他一個皇子會看上我一個有婦之夫吧?”楊小隐瞪大眼睛,頓時有些惡寒。
“因為利益。”慕容均抿抿唇,忽然握住他雙肩,大手漸漸縮緊,“你記住,你不比任何人差。”
看着慕容均這副從所未有嚴肅模樣,楊小隐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利益,她一個鄉下女子能給一個皇子帶來什麼利益?
不過慕容均并沒有說太多,因為書房還有事情需處理,便去了書房。
楊小隐一直有種直覺,她感覺慕容均有什麼事在瞞着她。
不,應該是所有人都有事情瞞着她,可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許是覺得自己孕期太過多愁善感,楊小隐也沒有想太多,隻是次日一直在慕容府養傷的慕容月芩過來了。
她的傷似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襲海棠色秋襖把他裹的耀眼動人,雖然上次受了傷,可她并沒有因此收斂,依舊大大咧咧的很。
剛一進門,就朝楊小隐奔去,好在紅杏眼疾手快把她給攔住,豎着臉道:“三小姐,若不是您上次帶着夫人胡鬧,夫人會落水嗎?”
說到這,慕容月芩立馬就焉了,隻得怯生生的來到楊小隐身邊的軟榻坐下,“嫂嫂對不起,我不知道水裡還會有刺客,都怪我,這些天我一直都想來看你的,可是爹娘一直都不讓我出府,今日我還是趁沒人翻牆出來的,你不知道我聽到你被刺客追殺後,我有多擔心!”
“好了。”楊小隐拍拍她手背,對身旁紅杏道:“這麼冷的天,你去給他倒杯濃茶來。”
“是。”紅杏順勢退下。
“嫂嫂,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慕容月芩一把抱住楊小隐的腰,在她身上蹭了蹭,“我保證,嫂嫂沒把侄子生下來時我絕對不找你玩了。”
楊小隐輕笑一聲,擡手覆上她柔柔的發絲,“我聽聞你那日替世子擋了一刀,他也算是我妹夫,這次還得我感謝你救了他一命。”
慕容月芩身子一僵,臉色有些微妙,低着腦袋喃喃道:“也沒什麼,隻是順手而已。”
以慕容月芩的性子,她隻會救她覺得順眼的人,可她不是很讨厭景昭的嗎?
“好啦嫂嫂,你現在就好好安胎,我聽我爹說,昨日皇上還準備給大哥與九公主賜婚,可誰曾想皇上忽然暈倒了,不過誰知道以後皇上會不會給他們賜婚?所以嫂嫂你一定把大哥抓牢,千萬不能讓他娶别的女人。”慕容月芩一本正經道。
楊小隐淡淡一笑,并沒有說什麼,如果這個男人自覺,就算把女人送到他面前也是沒有用的,可如果這個男人不自覺,就算她管的再嚴,那也是無用之功。
“現在天氣冷了,你也在府裡好好呆着,别四處亂走。”楊小隐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臉。
恰好這時紅杏進來放了杯茶在桌上,慕容月芩笑着掀開茶蓋,抿了兩口暖暖身子後,才眉飛色舞的笑道:“那不一定,我聽爹爹說,那戎狄一直在騷擾我們邊境,因為他們資源匮乏,所以一直觊觎我們中原的富碩,那皇上一直都不肯發動戰争,不過這次,我們是一定要出兵的,我也要跟着一起去邊關,建功立業!”
這番雄心勃勃的話從慕容月芩嘴裡說出來,楊小隐隻是笑笑,可慕容月芩眼中的認真卻不似作假,她一直都是個不甘人下的女子。
“難不成是皇上突然開竅了,所以想要出兵了?”楊小隐淡淡問道。
“也不是,皇上一向膽子小……”說到這,慕容月芩還特意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人聽見她說皇上的壞話,不過她還是湊過腦袋低聲道:“因為那戎狄還冒犯了其他國的邊境,加上這次過冬,他們在邊境那邊大肆搶奪百姓的食物,也把那盈國的人給氣到了,所以想和我們雲國聯盟,一舉圍攻那戎狄,聽說過段時間那盈國還會派使者過來商議聯盟之事。”
聽完慕容月芩的話,楊小隐才想起這些日子慕容均似乎很忙,可能也是在忙着這些瑣事。
“不過我并不希望大哥這次出征,因為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到時一定趕不到嫂嫂生孩子了。”慕容月芩似乎有些苦惱。
的确,以慕容均的性子,邊關那麼苦寒,他一定不會讓自己跟過去的。
“我……”
“夫人,老先生請您過去一趟。”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楊小隐身軀一震,面上帶着抹震驚,身子也跟着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爹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加上上次的事後,楊小隐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爹,可這個時候她爹怎麼忽然來找她了?
見此,慕容月芩也極有眼色的站起身子,“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嫂嫂還是去看看吧,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被我爹發現。”
楊小隐點點頭,對一旁紅杏道:“送三小姐出去。”
紅杏有些猶豫,她知道夫人這是想支開自己,可這個時候,她也隻能聽話送慕容月芩出去。
外面冷風凜凜,楊小隐加了件厚實的披風,忐忑不安的朝她爹院子裡走去。
等她來到院子裡時,發現裡面一個伺候的丫鬟也沒有,她皺皺眉,上前推開了她爹的房門。
屋内依舊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藥味,炭火燒的噼裡啪啦響,為了不讓風進來,楊小隐立馬把房門關上。
“娘她們呢?”楊小隐有些不安的朝床榻那邊走去。
可并沒有在床榻那邊看到她爹,吓的楊小隐立馬在屋内其他地方搜索起來。
“我在這裡。”楊父坐在西牆那旁的書桌旁,擡筆揮舞在紙上。
楊小隐松了口氣,見屋裡暖和,便把披風解下放在一旁椅子上,這才提着裙擺朝她爹走去。
“您怎麼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娘呢?這院子怎麼不見一個伺候的人?”
并沒有回答他一連串的發問,楊父依舊揮毫在雪白一片的宣紙上,那認真堅毅的神色沒有絲毫病弱的神态。
此時楊父一身暗綠錦袍,一條玉色腰帶束于腰間,遠遠望去,那通體不俗的氣勢讓楊小隐不禁頓了頓腳步。
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似乎從來都不了解她爹。
“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是否覺得也是這樣?”楊父放下手中狼毫,擡頭目光炯炯看向楊小隐。
後者退後一步,抿着唇,目光有些閃躲,“我……”
“罷了。”楊父搖搖頭,歎了口氣,“你自幼聰慧,有些事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猜的到。”
楊小隐握緊拳頭,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我……我不想知道了,女兒真的什麼也不問了,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楊父沒有說話,隻是對她招招手。
楊小隐深呼吸一口,擡步朝書桌走去,一擡眼,她就看到了上面一首普通的詩,隻不過詩雖普通,可字卻豪放大氣,比起那些所謂的大家也不遑多讓。
這就是她爹,一個老實的農夫。
“或許有些事本就是注定,我也想躲,如今看來,卻是躲不過了。”楊父低歎一聲,一拳狠狠砸再桌上。
“爹……”楊小隐吃了一驚,不明白她爹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楊父轉身握住她胳膊,大手越縮越緊,“你……的确不是我女兒。”
“爹!”楊小隐退後兩步,笑的勉強,“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為什麼,為什麼她爹要告訴她真相,就這樣一直欺騙她不好嗎?
楊父搖搖頭,突然咳嗽兩聲,一手撐在桌上,楊小隐立馬上去扶他,他卻揮手将她攔開,目光如炬,“他來了,你躲不掉了。”
楊小隐握緊拳頭,鼻間一酸,死死盯着面色蒼白的楊父,半響都沒有言語。
屋外的冷風吹的門闆嘩嘩響,楊父咳嗽兩聲,這才斷斷續續道:“從得知慕容均身份那一日,我就知道一切都瞞不住了,可你那麼喜歡他,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可是如果被那個人知道,他一定會逼你去做你不喜歡做喜歡的事……咳咳……”
見她爹咳的越發厲害,楊小隐瘋狂的搖着頭,“您不要說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楊小隐,誰也不能操控我!”
“可你不是楊小隐!”楊父握住她胳膊,目光灼灼,“你是盈國三公主,你身上背負着整個盈國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