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看了一眼姚崇,對崔湜道:“聽說崔大人與張公子是好友?能否牽個線,我想與他深交一番!”
“你說的是寶兒?”崔湜瞪大了眼睛。
“正是!”李隆基點點頭道。
“讓我給你與寶兒牽線?”崔湜嘴角瞞上翹。
“是呀!”
崔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差點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李隆基與姚崇傻傻看着崔湜,不知他因何發笑。
好不容易,崔湜才止住笑,他喘着氣道:“臨淄王,不是我說你,你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何須讓我來牽線?”
“啊?我們是一家人?”李隆基覺得莫名其妙,他盯着崔湜問道:“崔大人,你把我都搞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湜将張寶兒與李持盈相識的前前後後經過,詳細講與了李隆基。
末了,崔湜又道:“對了,寶兒離開長安時,玉真郡主還專門從相王那裡求來一封,讓寶兒持信來見你!怎麼?寶兒沒說這事?”
李隆基與姚崇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崔湜離開潞州之後,張寶兒便讓人制了一塊匾,上面正是梁德全所題的“潞州第一樓”。
永和樓挂匾這天,張寶兒專門在永和樓宴請了梁德全。
既然自己題了字,也不好再反悔,加之惦記着永和樓的紅燒豬肘,梁德全想也沒想便欣然赴約了。
寒暄茶罷,酒菜上席。梁德全一看,呵!竟是滿滿一桌豬肘:蒜泥肘肉,酸辣肘子,醬肘花,鹵肘子,醉香豬肘,紅焖肘子,燕窩炖肘子,就連湯也是肘子人參湯……
梁德全不由喜笑顔開,擊掌大笑道:“好一個肘子宴,梁某要開懷暢飲、大快朵頤了。”
說着,梁德全挑起一點豬肘,往嘴裡一咂吧,不由眉毛一挑,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兩掌一合,歎道:“這豬肘做的不油不膩,醇厚鮮美,叫人齒頰生香,正是此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
張寶兒趁機向梁德全敬酒,二人頻頻舉杯,一時間歡聲舉座,笑語滿堂。
梁刺史不僅為永和樓題字,而且還親自赴宴,這消息像插翅般傳遍了整個潞州城。
這兩天,不斷有人約請張寶兒。
首先是臨淄王李隆基。
張寶兒應邀過府拜訪,用過餐後,他在李隆基的書房内逗留了很長時間。
當然,作陪的肯定少不了姚崇。
誰也不知道他們三人之間都談了些什麼。
接着是柳舉人。
但張寶兒卻沒有赴柳舉人的約,而是主動登門來到了沒有請他的姜皎府上。
“老爺,有客人來訪!”姜府管家小心翼翼地對姜皎道。
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姜皎睜開了眼睛,他皺着眉頭道:“不是早就吩咐過了嗎?有事去找林甫,我不見客!”
姜皎口中的林甫正是他的外甥李林甫。
姜皎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而外甥李林甫卻異常聰明,這幾年姜家生意一落千丈,這讓姜皎很是心灰意冷,索性将生意都交給了李林甫來打理。
管家猶豫了一下,應諾着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客人姓甚名誰?”姜皎見管家的面色很是古怪,好奇地問道。
“是張寶兒張公子,他送來了拜帖!”
“什麼?是張寶兒?”姜皎猛地站起身來。
這些日子以來,張寶兒在潞州的風頭極健,姜皎怎會沒有耳聞。他接過拜帖掃了一眼,便迅速做出了決定:“快将張公子請到客廳好生伺候着,我馬上就來!”
管家點頭還未轉身,卻又聽姜皎吩咐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迎接吧!”
說罷,姜皎便急急向大門外小跑而去。
管家從未見過姜皎如此失态,不禁覺得莫名其妙。
“張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姜皎向門前等待的張寶兒施禮告罪。
張寶兒也不介意,還禮道:“我不請自來,姜掌櫃可莫要怪罪!”
“哪裡的話!張公子,裡面請!”
姜皎引着張寶兒進了客廳,丫鬟送上茶水,轉身出去将門掩好。
姜皎試探着問道:“不知今日張公子專程前來,有何見教?”
張寶兒開門見山道:“姜掌櫃,我們都是性情中人,所以我也不客套,就直來直去了!”
姜皎點頭道:“這樣好,省得猜來猜去費腦子!”
張寶兒盯着姜皎道:“我想與姜掌櫃合作!不知姜掌櫃意下如何?”
“合作?”姜皎愣了愣,旋即問道:“不知張公子要如何合作?”
“很簡單!”張寶兒微微一笑道:“将姜家的所有産業交與我來經營,每年的利潤姜掌櫃你占三成!”
“所有産業交與你經營?我占三成?”姜皎這次不僅是愣了,而且徹底傻了。
姜皎仔細打量着張寶兒,心中暗忖:眼前之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可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姜皎明白,張寶兒并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姜掌櫃,你可莫小看了三成的利潤。我敢保證,這每年的三成利潤,要比你十年裡賺的所有錢加起來還要多!”
姜皎的眉頭忍不住挑了起來,張寶兒的話讓他的心有些躁動,對于商人來說,沒有比賺錢更能打動他們的事情了。
姜皎細微的變化并沒有躲過張寶兒的目光,他笑了。雖然姜皎并沒有說話,但張寶兒看得出來姜皎已經動心了。若姜皎真的不為所動,他還真無計可施。隻要他動心了,就不怕他不受自己的擺布。
想到這裡,張寶兒突然問道:“姜家與柳家都是潞州本土的大家族,姜掌櫃,你可知道我為何會選擇合作的人是你,而不是柳舉人嗎?“
姜皎并沒有說話,他知道張寶兒會告訴自己答案的。
果然,張寶兒自問自答道:“就因為姜掌櫃你比柳舉人更能隐忍,比他更會算帳,比他更像個商人。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選擇與你合作,而不是柳舉人。當然,我相信你也會做出正确選擇的!“
姜皎雖然很謹慎,但終于還是說話了:“張公子,你可否說得詳細些?”
“據我所知,這幾年來姜家的生意并不如意,基本上是坐吃山空,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