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看向李奴奴:“你給我說這些做什麼?”
李奴奴懇求道:“我想讓張公子幫幫盈盈!”
“幫?”張寶兒不解道:“幫什麼?”
李奴奴幽幽道:“幫她轉轉性子,尤其是不要再賭了,讓她過上正常的生活!若再這樣下去,恐怕她這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張寶兒哭笑不得,敢情李奴奴是想讓自己來挽救這個“問題少女”。
張寶兒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她是個郡主,胡來慣了,我可幫不了她,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張公子你肯定能幫的了!”李奴奴執拗道:“盈盈本質不壞,隻是任性些,她聽不進去别人的話,唯獨張公子的話,她還是能聽進去的!”
“她會聽我的話?”張寶兒苦笑着搖搖頭:“她沒折騰死我,已經算我命大了,怎麼會聽我的話?”
“那是因她在意張公子,才會故意纏着張公子。我和劉伯分析過了,恐怕隻有張公子出手,才有可能改變她!”
說到這裡,李奴奴看向劉伯。
劉伯點頭附和道:“我是看着玉真郡主打小長大的,除了張公子,還從沒見她對誰如此在意,金城郡主說的不錯,若張公子不出手,恐怕沒人能幫的了她了!”
張寶兒依舊搖頭。
“張公子,求你了!”李奴奴再次哀求道。
劉伯甚至跪在了張寶兒面前:“張公子,我也求你了!”
劉伯一大把年紀,跪在張寶兒面前,他哪能受得了,趕忙将劉伯扶起來:“不是我不幫你們,我隻是個普通人,能力有限,就算想幫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李奴奴反駁道:“張公子太客氣了,上次有幸親眼目睹張公子用計為胡掌櫃挽回敗局,我就知道張公子心思缜密,盈盈這事還請張公子用心策劃才是!”
張寶兒沒想到李奴奴竟然在這等着自己呢,他歎了口氣道:“有你們二人如此關心她,不知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強一試吧。賭場上的事情,和人打交道不同,我隻能說盡力而為,萬一無功而返,二位莫要責怪!”
“隻要張公子盡心盡力了,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責怪張公子呢?”李持盈欣喜不已。
“不過,我得把話說到前面!”張寶兒話鋒一轉。
“張公子請講!”李奴奴盯着張寶兒道。
張寶兒斬釘截鐵道:“既然讓我做這事,那就得一切都聽我的,無論我做什麼,你們不能幹涉,若做不到,那此事就此打住!”
李奴奴與劉伯對視了一眼,然後對張寶兒道:“我們答應你!”
……
傍晚時分,李持盈、李奴奴、劉伯走進了天通賭坊。
這一次,張寶兒并沒有躲,早就在大廳候着呢,看着三人進來,他走到李持盈面前,瞅着她也不說話。
李持盈被張寶兒瞅的不自在了,虎着臉道:“你有病呀,看什麼看?”
張寶兒卻不惱,沖着李持盈招招手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罷,張寶兒頭也不回便往賭坊外走去。
李持盈瞅着張寶兒的背影,回對頭來對李奴奴莫名其妙道:“奴奴姐,他今日莫非是吃錯藥了?”
李奴奴強忍着笑意,對李持盈道:“走,咱聽聽他要說什麼!”
說罷,李奴奴也出了賭坊。
“我也去瞧瞧!”劉伯很配合地跟了出去。
李持盈跺跺腳,急向賭坊門外走去。
張寶兒看着李持盈、李奴奴與劉伯站自己在面前,依然隻是微笑,并不說話。
李持盈不耐煩了:“有什麼話快說,我還有事呢!”
張寶兒冷不丁道:“我想跟你說的是,你老在賭坊裡賭錢,卻不了解賭坊,能赢才怪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持盈冷冷道。
“本公子今日心情好,給你普及一下賭坊内幕,若想聽就跟我來,絕不會讓你後悔的!”張寶兒賣了個關子,然後又一次走進了賭坊。
這一次,李持盈不用李持盈催促,率先跟了進去。
李奴奴與劉伯相視一笑,他們知道,張寶兒開始使手段了。
張寶兒環視賭坊内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的場景,頭也不回地問道:“你知道,我們行内暗地裡把賭客稱為什麼嗎?”
李持盈當然想知道,但她并沒有接口。
“稱作豬!”張寶兒自顧自道。
李持盈聽了不由大怒,張寶兒這不是變着法在罵自己嗎?她強忍着怒氣,卻依然沒有接口,此時若接了話,不就承認自己是豬了?
張寶兒似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我不是在說笑話,這是真的,為什麼天下的賭坊沒有不賺錢的,就因為有這些豬存在。賭坊賺錢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養豬、殺豬、以豬養豬。”
說到這裡,張寶兒指了指一張賭台,對李持盈道:“看那個嗓門很大的尖臉漢子,你經常來賭坊,應該見過他吧?”
李持盈朝那張賭台看去,那漢子正在全神貫注地下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
張寶兒說的沒錯,李持盈來賭坊,至少來十次有九次能看到這人。
“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張寶兒扭過頭來問道。
李持盈茫然地搖搖頭。
張寶兒淡淡一笑:“賭坊稱他們這樣的人為‘膏藥’!言下之意,這些人就是專門往人身上貼的!‘膏藥’由賭坊專門養着,供他們吃,供他們嫖,供他們賭。他們不是白吃,白喝,白賭的,他們有敏銳的嗅覺,知道哪些人是豬,他們混迹于青樓飯莊,廣交朋友。‘膏藥’們出去找朋友,然後引誘這些朋友一起來賭。被‘膏藥’找來的這些人,便是‘豬崽’,‘豬崽’隻要來了,那離死就不遠了。”
李持盈瞪大了眼睛,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不僅是李持盈,就連李奴奴與劉伯也聽的極為認真。
張寶兒又指了指那漢子旁邊的商人模樣的人:“毫無疑問,他便是沒來過賭坊幾次的‘豬崽’。賭坊對付這些人有一套方法,先是讓他不輸不赢,每天有心跳,不用掏多少銀子,隻要沒事做,就想來兩手。對這樣的人,賭坊開始是不會讓他赢的,因為人這時候還不是豬,懂得及時收手,賺了就當個遊戲,不去了。當然,賭坊也不會讓他輸,輸了人就會怕,怕了就不來了。這時候人是最小心的,生怕被騙,還有腦子。來了個兩三次,漸漸喜歡上了,也就不如之前小心翼翼了,警戒心就會降低,這時候,賭坊就可以赢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