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直飛襲向老大,刀光太兇,連長樂門八大金剛的老大也不得不暫避。
宋甯到了潞州後,很少顯露武功。除了鐵錘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會武功之外,再沒有人知道。
但今天,宋甯終于出招了。
八大金剛老大退出了兩丈多,宋甯第二刀跟進,八大金剛老大再退,但卻已退不及,左臂挨了一刀,不由悶哼一聲。
四周長樂門的那些手下,也趁勢而上籠在宋甯身旁,在宋甯的背後也添了一刀。
宋甯帶着皿就向巷口外沖去,回身喝道:“是兄弟的,就跟我走!”
這一場厮殺極為慘烈。
長樂門動用了百十号人圍攻宋甯,皿,不停地流,流也流不盡的皿。
五年了,潞州城裡重新泛起當年一樣兇狠的火并……
……
沒有人知道燕雀幫幫主宋甯藏身在哪裡。
還是城南的那個宅子,宋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次次來到這個陋屋?就算受了傷也不例外。
門内的燭光暗得算有那麼一點光亮。女人正坐在燈前,她的心裡也這麼不停地責問着自己,為什麼總盼着宋甯的到來。
女人知道,宋甯倒不光是在身體上需要自己,她能感覺得出來,宋甯是喜歡自己的。女人不想多想了,放任臉上的神情一片空白。跟宋甯在一起,她不用委屈自己,空白就空白,不愛就不愛,身體就身體,哪怕,床上的求索也可以任由她大膽着。
有的時候,宋甯來見她,會帶來一些花裡胡哨女人裝飾用的東西。有時是钗,有時是手镯子什麼的,那品位真的俗豔,俗豔的讓她看了都覺得可惡,可惡中又像摻雜着些喜歡。
門輕輕地咯吱一響,一個黑色的人影就閃入了門裡。
閃進來的宋甯進門就往床上一摔,四仰八叉地躺倒。
女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疼惜:“你受傷了?”
宋甯“嘿”了一聲:“他們下手夠狠,傷得我不輕,可我也殺了十六個長樂門手下的王八羔子。”
女人往他身邊一湊,手裡拿着蠟燭,掀開他的上衣。
宋甯的眼睛猛地熱了,攔腰一抱,就把那女人的身子抱上了床。
女人悶聲道:“傷成這樣,還想作死?”
宋甯就嘿嘿地笑了:“我拼着力氣活着,不就是為這個?”
宋甯的聲音裡有一種郁悶,那是無可發洩的力。他忽然看向女人,這世上,大概也隻有他可以這麼毫無避忌,帶着一點愛意、帶着一點惡意地看着她,直接面對,毫無回避。
女人由着宋甯的一隻手掌探進衣内,手裡卻利落地剝下了京展的上衣。
一條刀傷,蛇一樣地從後背肩胛骨一直蜿蜒到那男人腰胯裡,女人看着都打了一個哆嗦:“夠狠”。
說着,她先不止皿,反催亮了那燭焰,直向那傷口上燒去。
宋甯痛得一咬牙,眼睛裡卻是烏鴉鴉的笑:“你他媽的更狠!”
女人伸手一攏額前的頭發,那燭焰貼着宋甯的尾闾一直燒上去,然後她轉身從櫃中拿出個不知什麼名堂的瓶子,倒出些白色藥粉,撒在那傷口上。
宋甯的臉上肌肉已抽搐到一起,口裡低聲罵着:“你這個娘兒們,真他媽的!除了我,這世上怕也真沒誰能真正消受得了你。”
那藥粉的藥效果然很好,燭焰燒過,就在傷口上面結成了一個痂,生生把那宋甯背上的傷口封住了。
女人才給他治好傷,宋甯一翻身,便已壓在那女人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臉,一下就壓下去。
女人哼了一聲:“作死!”
宋甯卻嘿聲道:“沒錯,我宋甯就是死,也要是‘做’死的,絕不會被哪個王八羔子真個殺死了去!”
“笃笃笃”屋外不合适宜地傳來了敲門聲。
這時候能找到這裡來的,宋甯就算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誰。
“門沒鎖,我懶得下地,你自己進來吧!”宋甯咬着牙沒好氣道。
張寶兒走進屋來,臉上依然挂着慵懶的笑容,江雨樵跟在張寶兒的身後,進了屋順手将門掩上。
女人坐在宋甯身邊,有引起拘謹地望着張寶兒。
張寶兒瞅了一眼赤着背的宋甯,臉上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也不在意,隻是自顧自道:“宋幫主,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這是江湖,人在江湖就要曆經江湖的險惡!”
說到這裡,張寶兒似是想起了什麼,他搖搖頭道:“我以前也有過像你這般的無奈,也在心中氣不過,但這是沒有用的!”
宋甯沒有說話,雖然張寶兒算計了燕雀幫,算計了自己,可他對張寶兒卻一點也恨不起來。張寶兒說的沒錯,這是江湖,江湖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誰也怨不着。
“好了,不說這些了!”張寶兒話題一轉,直截了當道:“我隻想知道,宋幫主可否改變主意了?”
宋甯冷冷一笑:“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我知道了!”張寶兒點點頭:“我有耐心!”
說罷,張寶兒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道:“因為你的決定,燕雀幫可能要死不少人。希望下次我來找你的時候,你能改變主意!”
……
這些日子以來,各家各戶的燈都滅得格外早,晚上也再沒有人敢上街了。
因為,燕雀幫與長樂門的對決,已全面在整個潞州城發起,像是一種無望的搏殺。
有時隻是一兩個人的,有時卻三五成群的拼殺。
燕雀門下的弟子雖然多是混混,但也算是團結講義氣的。他們也不知這樣的拼殺有沒有結果,但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幫主現在在哪裡。可是長樂門要除去燕雀幫,卻是他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們不允許五年前老幫主的慘劇,再發生在宋甯身上。
燕雀幫的幫衆從暗處冒了出來,拼了命地在街上拼殺。他們都是毫無顧忌的人,他們隻是要在長樂門控制的潞州,給自己掙紮出一點“活”的餘地。
很少會有百姓看到屍體,屍體一出現就都被掃埋幹淨了,梁德全是個喜歡誇耀安定的人,他不希望百姓看到那些屍體,他要維護潞州表面的“清明”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