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似乎并沒有在意李隆基的表情,直接建議道:“若臨淄王拿不定主意,不妨将姚司倉請來一同商議!”
李隆基雖然心中有些躊躇,但還是派人去請姚崇了。
姚崇很快便來了,三人在李隆基的書房坐定,張寶兒反客為主,直接将自己的來意說明。
姚崇不經意看了一眼李隆基,然後向張寶兒詢問道:“張公子,你這由外及内,由小至大是何意?”
張寶兒不答反問道:“姚司倉,請問這梁德全在潞州一手遮天是不是全憑一己之力?”
“自然不是!”
“那你可知梁德全的羽翼都有哪些?”張寶兒又問道。
“不外乎施敬之、田中則和安桂三人。”姚崇一針見皿道。
“我所說的由外及内,由小至大,便是按照安桂、田中則和施敬之的順序,先依次剪除其羽翼,最後再收拾梁德全!”張寶兒道出了自己的本意。
“為何不直接除去梁德全,樹倒猢狲散,剩下三人便無妨大礙了!”姚崇不解張寶兒的用意。
“姚司倉的意思我明白!”張寶兒看了一眼姚崇道:“梁德全是一州刺史,不能讓他離奇死亡,否則會給我們添大麻煩的,所以得要慢慢來。除去梁德全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若是讓他察覺了,狗急跳牆孤注一擲,對我們沒有任何益處!”
姚崇聽罷不禁暗自點頭。
張寶兒接着說道:“先剪除了梁德全的羽翼那就不一樣了,就算他覺察了想反戈一擊,也有心無力了!”
李隆基拍手笑道:“張公子,還是你考慮的周全,我同意與你合作!”
“施敬之、田中則和桂安三人交給我來清除,我已經想好辦法了!”張寶兒兇有成竹道。
“那梁德全呢?”李隆基最關心的還是他的心腹大患。
張寶兒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姚崇,對李隆基道:“至于梁德全能不能收拾掉,那就要看姚司倉的了!”
“看我?我能做什麼?”姚崇滿頭霧水。
張寶兒沒有回答李隆基的問話,而是向姚崇問道:“姚司倉的字寫得如何?”
“啊?”姚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李隆基在一旁給道:“先生的字那是沒說的,至少不亞于崔湜!”
“梁德全的字寫得如何?”張寶兒又問道。
“梁德全的字算得上中規中矩!”姚崇答道。
張寶兒話音一轉道:“姚司倉,不知你可否模仿得了梁德全的字?”
“沒有試過,還真不知道!”姚崇老老實實回答道。
“給你三個月時間,你可能模仿梁德全的字迹?”
“應該八九不離十吧!”姚崇道。
張寶兒異常嚴肅道:“姚司倉,八九不離十可不行,必須要能以假亂真才行!”
姚崇見張寶兒如此表情,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實在沒有把握。
張寶兒見狀,對姚崇笑了笑道:“姚司倉,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壓力,盡力而為便是!我們有的是時間,若是一時半會模仿不了,就讓他多活幾日。何時能天衣無縫了,何時再要他的命!”
姚崇聽了張寶兒的話,這才心中釋然。
李隆基在一旁奇怪道:“張公子,你準備如何收拾梁德全?”
“現在不可說,說了就不靈了!”張寶兒又向李隆基道:“我準備先除去安桂,不知臨淄王可有取代安桂做法曹參軍之人?”
李隆基詫異道:“就算張公子能除去安桂,又怎能保證我推薦之人就能繼任呢?”
張寶兒笑了笑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李隆基看了一眼姚崇,姚崇朝着他微微點頭,李隆基對張寶兒道:“内人之兄王守一可以一試!”
“我知道了!二位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張寶兒起身道:“既然事情談完了,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張公子!”姚崇突然喊道。
“怎麼了?姚司倉!”張寶兒扭頭瞅着姚崇問道。
姚崇起身朝着張寶兒做了一揖道:“張公子大才,姚某佩服!敢問張公子,你花這麼大的心思,不會隻是為了幫助郡王吧?你需要我們做什麼,最好請直言,也好讓我們今後心安!”
誰都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姚崇的話也正是李隆基想問而又沒好問的,李隆基也把目光投向了張寶兒。
張寶兒看着他們,淡淡一笑道:“待臨淄王掌控潞州後,隻要能保證讓我在潞州安心做生意便行!”
“就這些?”姚崇似有些不信。
“就這些!”張寶兒朝着李隆基與姚崇抱拳道:“告辭了!”
看着張寶兒離去的身影,李隆基向姚崇問道:“先生,我們該怎麼辦,就這樣答應他了?”
姚崇苦笑着反問道:“郡王,您說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按照張寶兒的安排,岑少白去見了安桂,将從秦賀身上搜出的“野狀”交給安桂,懇請安桂将楊珂從大牢中放出。
剛開始,安桂還打着官腔,但是,當岑少白将一張五萬兩的銀票遞上後,他便改變了态度。
在安桂看來,他與楊珂本無過節,隻是受了白宗遠之托,才讓人誣陷楊珂的。安桂這麼做,一方面是看了梁德全的面子,白宗遠是梁德全的小舅子,梁德全是自己的上司,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白宗遠給安桂送了五千兩的銀票,舉手之勞,何樂不為。可現在,岑少白送來了五萬兩銀票,比白宗遠整整多了直倍,既然是拿人錢财,自然要替人消災,何去何從安桂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岑少白從安桂府上出來沒過兩個時辰,楊珂便被無罪釋放了。張寶兒将楊珂好生安慰了一番,先讓他先回家休養,香寶齋也暫時歇業了。
……
“寶兒哥,那個道姑這兩天一直在四處找人打聽柳舉人的死因。今天上午,她又去了柳舉人墓地,在墓碑前前哭了很久才離去!”燕谷小聲道。
“哦?”張寶兒聽罷,若有所思道:“看來這個道姑與柳舉人關系不淺!”
“離開之後,她去了哪裡了?”張寶兒又問道。
“再沒去哪裡,直接回到了天福客棧,這幾日她一直都住在客棧!”
“她住在幾号客房?”
“甲字四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