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狐疑地望着張寶兒:“你是說這盒胭脂送于我們了?你說的作數嗎?”
岑少白指着張寶兒正色道:“他是敝店的東家張寶兒,他說了自然作數。”
“不行!”那青年男子道:“張公子,我們素不相識,不能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張寶兒豪氣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能與你們二位相識,也算是緣分,在下願意交你們這兩個朋友,就算是見面之禮,何須客套?”
年青男子還是有些猶豫:“可這見面之禮也有些太昂貴了。”
張寶兒哈哈一笑:“我素聞草原兒女為人豪爽,不拘小節,你們如此扭捏可就讓我小瞧了。”
還是雪蓮灑脫,她笑道:“張公子一片誠心,這見面之禮我們收下了,改日我們請張公子吃頓便飯略表心意,望張公子莫要推辭。”
“恭敬不如從命,我一定會去的!”張寶兒應允道。
送走了這對男女,岑少白将張寶兒與候傑引入後屋。
“就你窮大方,一句話就少賺了近千兩銀子。”岑少白忍不住數落道。
張寶兒不在意道:“錢現在對我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廣結人脈,隻有這樣,将來錢莊開張了才會生意興隆。這兩人氣宇軒昂,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若能結交,日後會對我們有幫助的!岑大哥,眼光放遠些,聽我的沒錯!”
張寶兒這番話讓岑少白心悅誠服,他點點頭:“行!我聽你的!”
“岑大哥,你急着找我有什麼事?”
“你不提我差點把正事忘了!”岑少白一拍腦袋道:“是關于錢莊選址的事情!”
“選址?選址有什麼問題?!”張寶兒不解道。
“錢莊不同于其它店鋪,必須要選在繁華的地段,而且地方還不能小,最主要的是要專門設計修建,如果是空地哪就最好不過了……”
張寶兒一聽腦袋就大了,他趕忙擺手道:“岑大哥,這些事情你看着辦就行,我可什麼都不懂!”
“我跑遍了長安城,最後選了一塊合适的地方,可是現在卻遇到麻煩了!”
張寶兒笑着勸道:“岑大哥,你别舍不得花銀子,長安的地價那可是要吓死人的,要想做大事,就不能在這上面摳索!”
岑少白知道張寶兒會錯意了,他搖頭道:“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唉!我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楚,走,你跟我去看看就明白了!”岑少白拉着張寶兒就往外走。
德壽坊一帶,算是長安城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了,此處商鋪林立,寸土寸金,可臨街道的一側卻有一個不小挺深的臭泥坑。
按說臭泥坑主人把坑填平了,或賣地皮或蓋商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臭泥坑左側卻是雍王李守禮的府邸。
李守禮常年病歪歪的,請來的“風水仙師”掐指一算,說李守禮是“火命”,切忌府宅周邊有水“相克”,否則性命堪憂。
李守禮便命臭坑主人将坑中水全部排盡,不然捆送京兆尹府治罪!“風水仙師”還說李守禮命中“五行不全”,最忌府宅周邊動土。
臭泥坑主人剛運土填坑,雍王便命人氣勢洶洶地出來“擋駕”。
平頭百姓哪敢得罪大唐的親王?
臭泥坑主人捧着金碗沒飯吃,年年為排水還得花上一筆冤枉錢,真是苦不堪言,便想将臭泥坑賣了。
可臭泥坑早就“臭不可聞”,就算白給也沒人要!
“雍王?”張寶兒盯着臭泥坑喃喃自語道:“不正是金城郡主的父親嗎?”
“寶兒,你可有法子?”岑少白見張寶兒念念有詞,趕忙問道。
張寶兒搖搖頭道:“還沒想到法子!”
岑少白頓時洩了氣,卻聽張寶兒又道:“法子我來想,你隻管将它買下便是!”
岑少白一聽便樂了:“好咧!”
說罷,也不再管張寶兒,便如風一般地消逝不見了。
張寶兒抱着腦袋,蹲在臭泥坑邊上,絞盡腦汁地想着法子。
……
“奴奴姐,你今兒怎麼想起來看你父親了?”馬車中的李持盈問道。
李持盈消瘦了很多,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俏皮,倒是多了幾份沉穩,好像明顯地長大了一般。
“唉!”李奴奴歎了口氣:“阿娘去的早,父親雖然對我不上心,可他畢竟還是我的父親,來看看他也算是盡盡孝道吧!”
“誰讓我們都生作了女兒身,李氏皇族向來都不把女人放在眼裡的!”李持盈點頭道。
“那也未必,你看太平公主也是李氏皇族的女人,那可是誰見誰怕的主。”李奴奴反駁道。
“我倒不覺得她那樣有多好!”李持盈撇撇嘴道:“争權奪利太累,還是找個如意郎君,過着與世無争的日子最是逍遙!”
“小妮子,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還想着張寶兒!”李奴奴戳了一下李持盈的額頭。
李持盈紅着臉道:“不跟你說了,就知道笑話别人!”
正好此時馬車停了,李持盈逃也似地下了馬車。
李奴奴搖頭笑了笑,起身便要跟着下車,卻見李持盈像狸貓般又竄上了馬車。
李奴奴被李持盈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忍不住罵道:“你個死妮子,大白日撞到鬼了嗎?看你慌慌張張的?”
“沒有撞到鬼!”李持盈結結巴巴道:“可是撞到他了?”
“撞到誰了?”李奴奴不解,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向外瞅了一眼,突然笑了:“不是冤家不聚首,還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
“奴奴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持盈緊張地問道。
李奴奴強忍着笑道:“什麼怎麼辦?該幹什麼幹什麼?人家不都說了,以後咱跟他是橋歸橋路歸路!”
“可是,可是……”李持盈抓耳撓腮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下不下車,你若不下,就在馬車上待着,我獨自進去了!”李奴奴故意道。
李持盈央求道:“奴奴姐,看他那個樣子,肯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你過去問問他,好嗎?”
“要問自己問去,我才沒那麼厚的臉皮呢!”李奴奴闆着臉道。
“求你了,奴奴姐,你就去嗎!”李持盈撒起嬌來。
“沒見過你這樣的!”李奴奴白了一眼李持盈:“人家都把話說絕了,還死纏着人家,這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
說罷,李奴奴對李持盈道:“你先進府,我幫你看看去!”
“哎!”李持盈歡快地答應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