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時間,江雨樵連大年三十都沒過,直接向符龍島而去。
同時啟程的還有岑少白、吉溫與劉祺,他們是去潞州城打前站的,畢竟這麼多人到了潞州,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張寶兒一行則在驿站裡過了三十,直到正月初三才開始起程趕往潞州。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到達潞州已是二月初了。
到了潞州城外,張寶兒怕陣勢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沒有讓镖局的人跟着進潞州城。
龍壯與張寶兒告别後,便帶着镖隊返回長安了。
到達潞州之後,首要的任務就是先要安家。
買房、置辦家具等事宜,岑少白吉溫與劉祺已經提前都準備好了。
按照張寶兒的吩咐,岑少白潞州城總共買下了四處房産。
最大的一處是個三進的跨院,很清靜也很寬敞,林林總總有三十多間房,這個院子是給陳松夫婦、江小桐、影兒、華叔、魏閑雲、燕谷、黎四他們住。
中等的一處,由吉溫、岑少白、劉祺、張堂等人來住。
第三處是給楊珂與胭脂預備的,本來岑少白打算讓楊珂夫婦與自己住在一個院裡,但張寶兒考慮到胭脂有了身孕,便讓岑少白專門給他們夫婦倆買了一院房子,還顧了三五個丫鬟和老媽子伺候來胭脂。
最讓岑少白不解的是第四處房産,破爛狹窄的小院,隻有兩間屋子,而且多年沒有修繕過了。這是按張寶兒的要求置辦的,為了找這樣的房子,岑少白沒少下功夫,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地方。
這處院落是留給張寶兒與侯傑住的。
長安城的挫敗,讓張寶兒有了一個教訓:實力不濟的時候,最好隐藏在暗處,不要輕易暴露自己,隻有這樣,最後才能給敵人緻命一擊。
按照張寶兒的想法,他必須與江小桐、岑少白等人分開住,并且裝作與他們不認識,隻有這樣,他才能實施自己的計劃。
二月初五,潞州城的草已經開始泛綠了,但早晨的風還是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在簡陋的屋裡,吃過早飯,張寶兒抹了抹嘴對侯傑道:“猴子,咱就去街上走走吧!”
到了潞州這麼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想立住腳,必須要熟悉這裡的風土人情和基本情況。這幾日,張寶兒與侯傑大街小巷四處瞎轉悠,對潞州的情況也了解了一些,但還遠遠不夠。
他們剛走出了屋子,便看到燕谷從外面進了院子。
到了潞州,天高皇帝遠,不用再怕韋皇後她們,燕谷當然也就不用再裝扮成小姑娘了。
張寶兒詫異地瞅着燕谷:“谷兒,你不在桐姐姐那裡,跑到這裡做甚?我不是說過嗎,沒事盡量不要到這裡來,我會悄悄去看你們的!”
“寶兒哥,我是有事才來找你的!”燕谷鄭重其事道。
自從跟着江雨樵練武之後,燕谷不再滿足于在張寶兒的呵護之下生活了。相反,他覺得自己長大了,要為寶兒哥做些什麼。
來潞州的路上,燕谷總是有意無意地聆聽張寶兒與魏閑雲之間的談話,一路上所說最多的,便是如何打探潞州上上下下的消息。
聽了張寶兒的談話,燕谷暗自記在了心上,他有了一個想法:設法去打探潞州各方面的消息,以解除寶兒哥的後顧之憂。
可是怎麼幫張寶兒打探消息呢?
燕谷心中并沒有底,琢磨了好幾天也沒有想起個所以然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燕谷與華叔閑聊的時候,得到了一個信息:由于乞丐身份特殊,接觸面廣,故而可以獲得大量的消息。
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在燕谷的腦中形成了。
到達潞州之後,衆人都在忙碌着安家,可燕谷卻悄悄溜了出去。他在潞州城的大街小巷裡四處察看,果然發現了不少乞丐,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許多比自己年紀還小的,這讓燕谷徹底下定了決心。
“什麼?去做叫花子?”張寶兒聽了燕谷說明了來意,大吃了一驚,想也沒想便道:“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為什麼不行?”燕谷撅着嘴道:“寶兒哥,你以前不也做過叫花子嘛,你能做我為什麼就不能做?”
“谷兒,你的一片好意寶兒哥心領了,可是你年齡還小,去做叫花子,寶兒哥不放心!”
燕谷執拗道:“我已經十二歲了,有什麼不放心的?寶兒哥你開始做叫花子的時候,比我還小呢,你能做,我為什麼不能做?”
“谷兒,你不知道,做叫花子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也許會碰到許多壞人,萬一你出了事怎麼辦?”
“寶兒哥,你放心,我跟師父練的武功,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一般人是欺負不了我的!”
“不行!”無論燕谷怎麼說,張寶兒就是這兩個字,死活不同意燕谷的想法。
燕谷急了,他沖着張寶兒喊道:“連魏先生都說我做叫花子這辦法可行,寶兒哥你為什麼就不同意我去呢?”
張寶兒愣了愣:“你說的是真的?魏先生說這法子可行?”
燕谷滿臉不樂意道:“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去問問魏先生!”
張寶兒沉默良久,對燕谷道:“谷兒,我同意你去了,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聽了張寶兒這話,燕谷臉上又綻放出笑容,他歡快地應了一聲,一溜焑便跑了。
侯傑在一旁奇怪道:“寶兒,剛才谷兒費了那麼多口舌,你也不同意他去。為何一聽魏先生說行,你就同意了!”
“那當然了,魏先生深謀遠慮,他說行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就那麼相信魏先生?”侯傑提醒道:“寶兒,你可别忘了,他是太平公主的人,這要萬一……”
不待侯傑說完,張寶兒便接口道:“沒有萬一,我相信魏先生!”
侯傑還要說什麼,張寶兒卻揮揮手道:“好了,咱們走吧!”
說罷,張寶兒走出院子。
侯傑看着張寶兒的背影,搖了搖頭,便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