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南夜聽得心裡悶悶的,“可人生就是這樣,有聚就有散,沒有人能陪我們一輩子,我們人生每個階段都會認識不同的人。”
司戀,“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你跟我說過,我們要一起白頭到老,你就必須陪著我,不準丟下我。不然我要記恨你生生世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是,戰南夜是承諾過。
但,那個時候,他並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他已經無法確定還能夠陪她走多久。
所以,現在他不敢再給司戀承諾。
戰南夜隻好想辦法轉移話題,“司戀,我口渴,能不能先讓我喝口水?”
司戀趕緊放開他,“你快喝水,快吃點東西。這天都亮了,你們救火救了好幾個小時,肯定都累壞了。我看這樣,我把上午那場十點鐘的會議推後,一會兒你回去睡一覺。”
戰南夜,“不必,我還能撐得住。”
司戀,“再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身體重要。這事我來安排,上午你必須回家休息幾個小時。”
面對司戀的強勢,戰南夜隻能退步,“好。”
司戀擡眼看向前方的廢墟,那個位置就是著火前蔚藍所處的位置,也是著火點,是燃燒得最徹底的地方,“蔚藍是不是......”
戰南夜說,“全燒掉了,連骨頭都沒有剩下。我們肉眼已經分不清哪些是她的骨灰,哪些是木材灰。”
司戀聽得心裡難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起火了呢?難道要把蔚藍燒得渣都不剩,她才徹底擺脫秦牧的控制嗎?”
說著說著,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因為我從小就沒有了爸爸媽媽,被鄰居罵是掃把星,後來還被人陷害得有家不能歸,因此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苦的人。和蔚藍比起來,至少我還有奶奶疼我,還有音子和糖寶陪著我,現在我還有了你。
可是蔚藍啊,一直以來隻有她一個人,她連個能說心裡話的朋友都沒有。她想要逃離秦牧時,身邊的人總是勸她忍一忍,都是勸和不勸離。
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沒有人知道蔚藍內心有多痛苦,所以她無法擺脫她最害怕的男人,最後不得已經才選擇這樣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戰南夜也看著那個位置,“傻姑娘,別難過了。她選擇走了這條路,或許對於她來說就是解脫。”
大火撲滅之後,戰南夜就和消防人員一起去蔚藍的位置看過。
按照常識來說,一般這樣的大火是不太可能把一個人燒得骨頭都不剩,可蔚藍就是被燒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隻剩下一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灰。
司戀還是很自責,“明明我可以救蔚藍的,昨晚我再堅持一下,或許我就能阻止她尋短見......”
戰南夜打斷她,“司戀,你聽我說。蔚藍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要為她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是她的朋友,你能幫到她自然是好,你沒能救得了她,你也不要自責,明白嗎?”
司戀明白歸明白,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不難過。
戰南夜摸摸她的頭,又說,“秦蔚兩家家屬應該趕來了,這裡的事情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先回去。”
“好。”司戀看著蔚藍的位置,向蔚藍深深地鞠了一躬,“蔚藍,正如你在信裡所說,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會相見在春暖花開的時候。”
戰南夜,“有緣自會相見。”
司戀,“嗯,一定會的。”
這時,辛平來報,“戰總,秦牧醒了。”
戰南夜,“他還有沒有發瘋?”
辛平,“他醒來之後就靜靜地躺在那兒,什麼都沒有做。就是滿頭黑發在短短幾個小時裡變成了滿頭白發。”
戰南夜拉上司戀,“我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