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腿又疼了?”
樹叢後,阿元滿臉不忍的蹲在江唯景身前幫他按摩。
江唯景一言不發,隻是姿態卻輕松了許多,整個人像是有些脫離般的靠在了輪椅上,而不是像剛才那樣維持著姿勢,強忍著不適。
阿元滿臉懊悔,口中還在念叨:“都怪奴才,睡得太死了!王爺怎的也不叫醒奴才......”
江唯景此時才終於有了聲音,沉聲道:“不必。”
阿元動作一頓,隨即在心底長嘆一聲。
宮內人人都道二殿下陰郁可怖。
可隻有他知道,二殿下對待身邊的人,卻是不能再好。
為了二殿下,就算是去死,他們亦是心甘情願,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殿下可覺得好些了?”
按摩了一會兒,阿元問道。
江唯景輕輕點了點頭,臉色看著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隻是還有些蒼白。
阿元看著心底不忍,口中小聲抱怨道:“雲蘿郡主當初便說了要循序漸進,殿下非要每日都......”
“阿元。”
似是不想讓他提起這些,江唯景低聲喝了他一句。
阿元便乖乖閉嘴。
隻是眼神中仍舊能夠看出些許無奈。
當初江雲蘿說,他要慢慢恢復,就算是能夠起身,每日也不可站的太久。
走路更是要慢慢來。
恢復上一兩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江唯景卻硬是挺著早早便開始了練習,常常是隻站了一會兒,便疼的渾身是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就算如此,他也依舊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恢復的速度之快讓江雲蘿當初看到的時候都滿臉震驚。
但這樣做的後果卻是,他的腿時不時便會疼痛。
沒有人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疼。
隻知道發作起來的時候,江唯景每一次都要將嘴唇咬破,指甲上更是摳的滿是皿痕。
起初還會弄得滿身狼狽。
但時間久了,他竟也學著忍耐了下來。
阿元幫不上任何忙,隻能在他發作之時幫著在一旁按摩。
但效果甚微。
大多數都是等那莫名其妙的疼痛把江唯景折磨夠了,再自己蟄伏回去。
這次也是一樣。
之前路上也不是沒有發作過。
但起碼能夠躲在馬車裡,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今晚卻是......
“咱們明日還是快些趕路吧,早些給三皇子妃購置一輛新馬車,殿下也好回自己的車裡去。”
阿元一邊替他擦拭額頭冷汗一邊道。
江唯景聞言卻是輕哼了一聲。
“江唯譽不想走的太快。”
好不容易拐到了這深山老林,若是就這麼走出去上了官道,他還怎麼對秦如夢下手呢?
阿元也明白這個道理,聞言無奈道:“殿下就非要管三皇子妃的閑事麼?”
江唯景聞言微微擡了眼皮,看向阿元。
阿元自知說錯了話,趕忙謝罪:“殿下息怒,是阿元說錯了,阿元知道,殿下不喜宮中的人,能讓三殿下不痛快是最好的,可實在是沒有必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是......”
“秦如夢還不到死的時候。”
江唯景終於低聲答了一句。
就算真的要死......
是讓她與江唯譽相殺?
還是借由她的死,讓江唯譽身敗名裂,在朝中再也不住腳,連江容淵都保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