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怕他母親去世的真相,又會刺激到他?”
“嗯。”
程叔點了點頭,“心理醫生建議先緩一緩,等少爺情況好轉一些。”
“知道了。”
我淡聲接話,心裡也生不出什麼別的情緒。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爺爺臨終前的交代,我都不想管傅家的這些事了。
隻是,回到家,想到傅祁川的遭遇,又還是生出了一絲......憐憫。
但很快,想到他在病房是怎麼吼我的,這少得可憐的憐憫就消失殆盡了。
我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做事總是不能,算無遺策。
......
我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裡放空自己時,江萊突然來了。
我打開門,“怎麼不直接用指紋進來?”
“我這不是怕萬一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場景嘛。”
江萊風情萬種地扭著細腰進來,蹬掉高跟鞋,穿進屬於她的那雙家居拖鞋,瞥向我,一針見皿:“怎麼心情不好?”
“今天,本來準備打蛇打七寸的。”
我給她丟了瓶果汁,又重新窩進沙發裡,自嘲地笑了下,“沒想到,反而是打草驚蛇了。”
“你今天說話真有文化。”
江萊擰開瓶蓋,腆著臉過來,八卦道:“可惜我聽不懂,能不能說得直接明了一點?”
“今天傅衿安她媽醒了。”
我吐出一口濁氣,“本來,我能拿出她媽害死傅祁川母親的證據,順利把傅衿安送出國的。”
“可惜,沒能成功。”
我說著,又簡單把來龍去脈都和她說了一遍。
“整挺好,小白蓮沒送走,又來了一朵老白蓮。”
江萊翻了個白眼,喝了口果汁,冷哼道:“不過,傅祁川不信你,一點也不意外。”
“為什麼?”
“他什麼時候信過你?”
江萊一句反問,把我幹得啞口無言。
好像是從來沒有過。
我索性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江萊今天情緒也不太對勁。
若是平時,她聽說了這件事,早就按著傅衿安的族譜開罵了。
今天卻有些反常。
我起身看過去,發現她發紅的眼圈,“出什麼事了,怎麼都要哭了?”
她也沒瞞什麼,坦蕩地道:“賀廷要訂婚了。”
“和一個千金小姐。”
她仰頭躺在沙發背上,任由眼淚滑落,“南枝,我不要喜歡他了,我也恨我自己喜歡過他。”
“他和我說,他結婚了也沒有關系,他和他老婆可以各玩各的。”
“原來在他心裡,我是可以當情婦的,太可笑了......”
聞言,我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抽紙巾幫她擦掉眼淚,“對,我們不喜歡他了,我們萊萊這麼漂亮又聰明,才不會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嗯!”
她重重地點了下頭,手接過紙巾胡亂地亂擦一氣,一下就又來了精神,“阮阮,陪我去喝酒吧?”
“好。”
反正,我現在也是閑人一個。
她開著車,輕車熟路地帶我去她常去的酒吧。
剛剛華燈初上,初冬的街道,莫名的蕭瑟中又透著一絲暖意。
“停一下車!”
眼看要到酒吧,在經過一家五星級酒店時,我突然開口。
江萊緩緩降下車速,靠到路邊,“怎麼了?”
“那兩個人......”
我盯著剛才酒店還在門口親昵,此時已經挽著手臂走進去的一男一女,“好像我公公和傅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