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扔下這句話,睨向我,“愣著幹嘛,走了。”
“好。”
他個高腿長,步子邁得很大,我被禮服裙擺束縛著,很費勁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快要出酒店門時,身後一股力道一把攥住了手腕,“阮南枝!”
我停下腳步,看向面色沉冷的傅祁川,斂下心緒,淡聲詢問:“怎麼了?”
“傅總有事?”
周放也回過頭來,眉梢輕挑。
傅祁川眼底盡是沉郁,“夫妻間的事,小周總也想幹涉?”
“沒這個興緻。”
周放笑笑,“隻是想提醒傅總一句,重婚犯法。”
傅祁川置若罔聞,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就走。
周放眉心蹙了蹙,“我在車上等你。”
這話一出,傅祁川落在我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
步伐也是邁得又大又快。
一路將我拽到沒有人來往的地方,甩在牆面上,寒潭般深邃眸底,一股莫名的怒意隱隱泛起:“你和周放很熟?”
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我肩胛骨在堅硬的牆壁上磕得生疼,火冒三丈地開口:“和你有關系嗎?”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和他現在就是隻差一紙離婚證的關系。
我隻想斷得幹幹淨淨,他和傅衿安也好,和沈星妤也罷,怎麼出雙入對,我都不想多問一句。
而他,也不要幹預我的生活。
他一字一句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和我沒關系?你能做到無動於衷,我做不到!”
我聽了,忽然有些想笑,“什麼意思?”
“阮南枝......”
傅祁川突然軟了聲音,抵著我的額頭,一向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變得有些苦澀,“你好像都不會吃醋了。”
是失望的,落寞的。
畢竟是真真切切愛過八年多的男人,看見他這樣,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別開腦袋,望向遠處,勾出一絲酸澀的笑意,“確實......不會了。”
在曾經,我因為他和傅衿安吃過無數回醋。
隨著他一次次偏愛的、選擇的,永遠不是我,我好像就麻木了。
具體是哪一次,竟然也分不清了。
是他把本屬於我的升職機會給傅衿安,是他們打情罵俏的鬥嘴,還是他為了傅衿安讓我獨自去產檢,還是他一次次失信於我,又或者......是他在我最害怕的時候,奔向的卻是另一個人。
我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他守在別人的身旁,衝我指責、和我咆哮。
每一次,那些小心翼翼的愛意就會消散一些,直到最後,徹底消失殆盡。
我突然慶幸,他從沒選過我。
讓我能夠死了心。
傅祁川扣在我肩膀上的手緩緩滑落下去,末了,隻是保證一句:“我和沈星妤,什麼都沒有。”
我垂了垂眸子,盡量輕松地開口:“沒關系,不需要和我解釋的。”
早就過了,需要他保證什麼的時候。
他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碎裂開,“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
“嗯。”
他視線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沉默許久,卻是字字清晰,偏執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