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下一刻,程筠站起身,眼睛裡閃過精明。
找來準備的繩索,将人捆綁得嚴嚴實實,之後還拉着人,進了院内。
從頭到尾,假程筠都昏睡着,沒有醒過來。
也是,畢竟喝酒的杯子都被容嬸動過手腳,假程筠恐怕也沒想到,明明吃着一份菜和一壇酒。
怎麼就她中毒了。
“水來了。”
丹陽郡主端着一盆水,走了過來,在程筠的眼色下,直接倒在了假程筠的身上。
嘩啦——
昏迷的人從睡夢中直接清醒,她猛地看向這邊,下一刻愣住了。
“你們綁着我做什麼!”
丹陽郡主冷笑道:“你自己心裡沒有數?到了如今還要裝模作樣,真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是個假貨?”
假程筠整個人一愣,還想辯駁。
丹陽郡主走上前,扯住她的下巴,摸了摸,一下子就将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呵。”
看着假程筠真正的模樣,丹陽郡主嘲諷了聲:“長成這鬼樣子,難怪要冒充我師父。”
假程筠臉上有道刀疤,本身她長得還不錯,但是這疤痕破壞了美感,讓人有些不喜。
“你們要做什麼!”
“該讓我們問你,冒充師父,你想做什麼?”丹陽郡主直截了當,一點不客氣,“要是不說,我們就隻能讓你試試刑罰的滋味。”
假程筠冷笑出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什麼刑罰都受過,用不着威脅我,我不吃這套。”
“是麼?”程筠見她這麼有骨氣,來了興緻,“你不說實話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
假程筠盯着她看了看,很是瞧不起地道:“你應該不是什麼秀秀,而是程筠對吧?我就說你渾身上下透着古怪,原來如此!”
程筠嘴角抿了下,沒有多說廢話。
“名字。”
“我憑什麼告訴你!”
程筠譏诮地道:“因為不好稱呼,總不能一直叫你假貨,是吧?”
“春水。”假程筠也受不了一直被叫假貨,沒好氣地說了句,反正不是招供主子,名字倒也無所謂。
“是個好名字。”程筠頓了頓,盯着她,“是你自己說實話,還是要受過刑罰才開口?”
春水不服氣地道:“我都說了,要殺要剮随你們的便,我不怕死,接了這個任務,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那還真是有意思。”
程筠摸了摸春水的下巴,用手貼着春水的臉,下一刻,将一顆黑色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甚至沒有給她吐出來的機會。
入口即化,直接到了胃裡,想吐都沒辦法,那藥丸像是有生命似的,很快融入進了骨皿。
“你給我吃了什麼!”
程筠面不改色:“等會你就知道了,應該會感謝我,哦,不,會求着讓我給你解藥,亦或者說實話。”
春水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不是毒藥發作,而是覺得程筠的話讓人毛骨悚然,她的聲音明明那麼平靜,可她就是覺得有千針在戳她。
讓人怕得頭皮發麻!
“啊!”
突地,春水尖叫一聲,整個眼睛盯着某處,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在春水眼中卻又世上最恐怖的東西。
她掙紮着,想要逃脫,但是被綁着,根本沒辦法去抵抗。
最後隻聽見她歇斯底裡的嘶吼聲。
再加上表情驚懼,看得别人心裡面也有點膽寒。
丹陽郡主試探地道:“師父,她這是看見什麼了,怎麼這個表情?”
要不是能肯定四周沒什麼古怪的玩意,又有人陪着,丹陽郡主恐怕都要和春水一樣喊叫了。
“她心裡最恐怖最見不得光的東西。”
丹陽郡主似懂非懂,心驚不已。
師父那藥丸居然還有這種作用,未免太厲害了些。
“春水,你說還是不說。”程筠朝她走過去,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在春水額頭上輕點。
本來還沉寂在痛苦之中的春水目光變得清明,她看向程筠的眼神裡,藏着害怕和恐懼。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沒什麼,你們有你們控制人心的法子,我自然有我的。”
聽見這話,春水眼睛瞪大。
要不是被捆在椅子上,她都要往後翻。
“若還不說實話,我隻能讓你繼續陷入方才那個夢境。”程筠淡淡地笑了笑,“不過看你這樣,應該也不想這樣吧?”
“你好狠毒!”
春水知道那些夢境是假的,但是她分辨不出來。
尤其是沉浸在裡面的時候就讓人身臨其境,她明明在拼命地忘記,可不知道為何,竟然又想起來了。
“看來你還沒想好。”
隻見程筠打了個響指,春水眼神又變得困頓,下一刻,繼續嘶吼出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春水眼眶含淚,看向虛無,那邊空無一物,但在她腦子裡,卻站在這輩子她最為愧疚的人。
“姐姐,你殺了我,你說你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春水道:“若不殺你,死的便是我,這是主子定下來的規矩,我有何辦法t,麗水,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别來找我,去找主子,求你了!”
“姐姐,我找不到主子啊,隻能來找你,而且當初是你背叛了我,明明說好的一起赢了那場厮殺,可你呢?”
“我們都要走到最後一步了,但你卻回過頭來刺了我一劍,我好恨啊,我那麼相信你,可你卻如此!”
春水瘋狂搖頭,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更不想去回憶當年之事。
這藏在心底的污濁,她想忘了,最好一幹二淨!
“姐姐,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你如今可算是落到我的手中了,要不,你來陪我,我真的好寂寞。”
春水眼中閃過害怕,她不想死!
不然當初就和麗水一起死了。
“麗水,我求你放過我!”
“呵呵——”
麗水抽出劍,姿态妖娆地朝春水這邊走過來,之後雙手摸着她的脖子,緩緩用力,春水隻覺得喘息不上氣,疼得厲害。
大口大口的呼吸。
麗水卻依舊沒有停手,貼着她的臉道:“不行啊姐姐,心底這裡太恨了,你不來陪我,難解我心頭之恨。”
春水閉上眼,渾身上下都在求饒。
她隻覺得自己要死了,如渴水的魚,不能呼吸。
脖子越來越緊,仿佛有什麼堵住了呼吸道。
“現在,該說了麼?”
程筠的聲音宛若天籁,瞬間讓春水回過神,她張大嘴呼吸,等了好一會,才弱弱地回答。
“你想知道什麼?”
“主子是誰?”程筠問,眼神冷冷的落在春水身上,不想錯過春水臉上的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