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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咎由自取

太上無情 風禦九秋 2898 2025-07-04 01:12

   第三百一十七章 咎由自取

   見此情形,黎長風瞬時猜到夏玄心中所想,隻因二人此前曾經與那小龜公打過交道,而那小龜公很機靈的完成了夏玄交代的差事,夏玄此番看他,無疑是在斟酌此人是否值得被幫助和提攜。?/天×禧?)小@{?說?網÷*÷ ?首×&:發2

   那個小龜公不過十三四歲的光景,長的很是周正,站在門口迎來送往,想必是先前發了一筆橫财的緣故,此時心情大好,滿臉帶笑,倍加殷勤。

   站在夏玄旁邊看了良久,始終不見夏玄說話,黎長風便出言問道,“你看此人如何?”

   夏玄聞言回頭看了黎長風一眼,實則黎長風也隻是自認為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之所以一直盯着那個小龜公并不是在觀察此人是否可用,而是自那小龜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殷勤待客,笑臉迎人。

   不過黎長風如此一問,倒也提醒了他,随即再度看向那個小龜公,此番才是真正的觀察和審視。

   他先前給那小龜公好處,隻是想讓他找個機會點醒朱尚忠,不曾想那小龜公并沒有親自出面,而是跑去将那娼妓的姘頭喊了過來,小龜公此舉極為巧妙,實乃一箭雙雕,在娼妓的姘頭看來小龜公給自己通風報信是在示好讨賞,不但不會懷疑他的動機,更不會洩露是他報的信兒,甚至還可能給他賞錢。

   相較于自己的一面之詞,由娼妓和那姘頭親口說出來的真相也更能令朱尚忠信服,不得不說此人的确很聰明,而且受人錢财與人消災,也算是重信守諾。\x~x`s-c~m¢s/.?c·o¨m?

   觀察片刻,夏玄低聲反問,“你感覺此人如何?”

   黎長風說道,“看此人的言行和神态定是常年混迹市井,經年累月下來免不得沾染污濁穢氣,品性必然有失端正,不過此人見多識廣,精于算計,平日裡又多得賞錢,想必不會将那幾個貝币放在眼裡。”

   聽得黎長風言語,夏玄緩緩點頭,黎長風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小龜公可能不是個好人,但他非常聰明,如果傳授他一技之長,相較于侏儒的三個貝币,小龜公一定會更感激自己。

   夏玄雖然點頭卻并沒有急于作出決定,而黎長風也不曾出言催促,隻因二人心中都有顧慮,一是如果此人品行不端,授其技藝必然會引發惡果,最終害人害己。二是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來與紅衣侏儒對賭,不但有失光明,還有作弊的嫌疑。

   良久過後,還是黎長風先開口,“正如你先前所說,聰明人大多心思複雜,而忠厚之人往往心思簡單。”

   夏玄拿不定主意,便随口問道,“你怎麼看?”

   黎長風說道,“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不妨留其備用,萬一另外三人咱們無法取勝,就隻能用他。”

   黎長風話音剛落,夏玄便發現那小龜公向他們跑了過來,實則他早就知道小龜公看到了他們,之所以現在才來跟二人打招呼,乃是因為百花樓已經客滿,沒有多餘的娼妓再招呼客人了。?)?蘭[!蘭*=?文?×&學/ ?首·&^發+

   狗吃了人家的骨頭還知道沖人搖尾巴呢,更何況是人,誰也不會白拿别人好處,由于先前拿了夏玄不少好處,小龜公對二人便異常熱情,先是沖二人謙恭見禮,随後又偷偷告訴二人,他們的朋友不久之前跑回來打了那個娼妓一頓,不但将其打的鼻青臉腫,還打掉了兩顆門牙,打完人之後朱尚忠便離開了。

   夏玄隻道二人之所以去而複返并不是尋找自己的朋友,而是閑來無事,想跟他聊上幾句。

   妓院客滿,小龜公也就下工了,得知二人來意,不但爽快答應,還指着街道對面不遠處的夜食攤子要請二人吃夜宵。

   三人去到夜食攤落座,夏玄先問其出身來曆,小龜公隻道自己的老爹是個賭鬼,賭輸了就把他給抵債了,債主見他雖是男子卻長的眉清目秀便将他給賣給了妓院,平日裡主要負責迎來送往,遇到有龍陽之好的客人他偶爾也會接客。

   夏玄早年跟着姬有德四處遊走,聽的多,見的也多,對于小龜公所說也并不感覺驚詫,随即便詢問他日後有何打算,畢竟這般苟且度日也不是長久之計。

   小龜公隻道自己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官,為了做官他不但偷偷習文練字,遇到會武功的客人也會虛心請教,纏着對方教自己幾招兒。

   “你為什麼想要做官?”黎長風追問。

   “這些年有太多的人欺負過我,我一直在忍着,”小龜公說道,“如果有朝一日我當了官兒,我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讨回來,欺負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朝廷的文官都是士族舉薦的,你如果想做官,隻能練氣習武,而練氣習武遠比你想象的更加辛苦。”黎長風随口說道。

   “我不怕吃苦,”小龜公正色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夏玄聞言挑眉看了小龜公一眼,“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小龜公并不知道夏玄為何重複自己的話,立刻重重點頭“對,為了揚眉吐氣,我不怕吃苦。”

   夏玄沒有接話,而是拿出一個銅币放到了桌上,“我們還有事情要辦,你自己吃吧。”

   小龜公見狀多有不解,不過夏玄并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随即離座起身,與黎長風同行離去。

   待得拐出巷口,黎長風出言問道,“為何放棄此人?”

   “此人已經病入膏肓,不可救藥。”夏玄搖頭。

   身為岐黃聖手,黎長風自然知道小龜公并未病入膏肓,亦知道夏玄指的是此人人品低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常年與娼妓和嫖客為伍,品性不可能太過端正。”

   “品行不端和心術不正是兩碼事,”夏玄搖頭說道,“令我徹底放棄此人的原因是他剛才說的那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話有什麼不妥?”黎長風疑惑,“不曾付出,如何能有回報?”

   “沒有付出自然不會有回報,”夏玄随口解釋,“不過一個人如果吃得苦中苦,就是為了做人上人,那此人就是心術不正。”

   見黎長風眉頭不展,夏玄便再度說道,“人上人是什麼人?為什麼非要做人上人?為了做人上人,不惜吃苦中苦?”

   黎長風恍然大悟,“在他看來人上人就是可以居高臨下,胡作非為的官員,他渴望的是為所欲為和頤指氣使,如果有朝一日讓他翻身得勢,他會因為自己曾經吃過苦中苦而變本加厲的反噬弱小,不然他的心境就會嚴重失衡。”

   “對,”夏玄點了點頭,“論法術修為,天格之下應該沒人比我更厲害,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去欺淩弱小,論皿統出身,九州之内應該沒人比我更尊貴,但我從沒因為自己出身尊貴而看不起别人,我不想做受人欺淩的人下人,但我也不喜歡做欺淩别人的人上人。”

   待黎長風點頭,夏玄再度說道,“這些年下來他應該也有了一些積蓄,完全可以離開妓院獨自謀生,但他卻并未那麼做,而是一直滞留妓院,繼續沆瀣苟且,為的就是博取做人上人的機會。”

   “言之有理。”黎長風點頭贊同。

   “如果一個人吃得苦中苦就是為了做人上人,那他所經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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