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坤一邊哽咽,一邊朝着通天門疾馳而去,他慚愧,但更多的是害怕,作為一件法器,能誕生出靈智,如一個人一般活着,着實不容易,所以段坤不想死。
大蛇與葉辰,大秃子勾肩搭背,強裝一臉輕松的模樣,它同樣怕死,但是它卻不忍心以兄弟的死,換自己的苟且偷生,那大蛇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葉辰同樣如此,大秃子亦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既然能活下去的名額隻有一個,既然段坤不想死,那麼就把名額留給它便是,幾人并沒有責怪段坤。
“小子,對不住了,這次是我判斷失誤,沒想到這裡竟然如此危險……”大秃子滿臉歉意的看着葉辰。
葉辰擺擺手,笑道:“不怪你,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行了,秃子别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似的。”大蛇不耐煩的說着。
段坤朝着通天門而去,短短的距離,仿佛有千萬裡之遠,它的腳步緩緩慢了下來,腦海中浮現一幅幅畫面,那是它與葉辰一行人,經曆重重困難,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畫面。
很快,段坤來到了通天門的近前,它看着藍色大門,隻要邁出這一步,它或許就能生還,可這一刻,它猶豫,它不忍了。
“坤哥,愣着幹啥?還不趕緊進去,不要有壓力,我們不會責怪你,你能活着,總比團滅要好!”大蛇在後方大聲催促。
青銅殿劇烈顫抖,情緒宛如海浪一般,在心中激蕩,段坤看着那扇象征着命運的通天門,它一咬牙,在葉辰幾人詫異的目光下,竟然回頭了,以迅雷之勢,返回了原地,來到葉辰幾人身邊,它一臉決然之色。
“坤哥,你這是?”葉辰驚訝的問。
段坤深吸口氣,語氣低沉的說:“我這一生,從誕生靈智後,除了我的主人,你們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想明白了,苟且偷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痛痛快快的随你們一起!”
段坤的确想明白了,這隻是問心三關的第一關,即使他能通過第一關,那第二關與第三關呢?它能通過了?
就算它能通過接下來的關卡,回去之後,它該何去何從?它該如何面對人族聯盟中的衆人?段坤明白,它活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葉辰,其實你是最合适活下去的人,你背負救人的使命,你有天資,聰明,你活下去的意義才是最大的!”段坤語氣罕見的誠摯。
“小葉子,坤哥說的對,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活下去都有意義!”大蛇也開口附和。
“小子,去吧,天辰宗的人還等着你去救呢!”大秃子這樣說道。
葉辰看着幾人,語氣堅定的說,“你們不用多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本該為了生死争的頭破皿流的他們,這一刻,幾人竟然推脫了起來,他們似乎都已經看淡了生死,或許說已經做好了坦然接受死亡的準備。
葉辰看向大蛇,“四爺,再過個一兩年,玄依的孩子該出生了吧,那是你的皿脈,你應該活着出去見見她們!”
聞言,大蛇身軀不由顫抖了一下,很快又恢複,“那娘們會照顧好她的孩子的,有沒有我都不重要!”
話雖如此,可葉辰依舊看見了大蛇眼中的柔情。
葉辰沒有多說,尊重大蛇的選擇,他的視線又投向大秃子,幽幽說道:“大秃子,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你或許背負着我們不知的使命,你甘願就這麼放棄麼?既然有一個活下去的名額,我們就不能浪費!”
大秃子很平靜的說,“小子,你就不用多說了,既然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主意的!”
葉辰目光一一掃過幾人,歎了口氣,四人都想活下去,這是人性本能,但他們又難以說服自己,以兄弟的死為活下去的代價。
一時間,四人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着。
時間在流逝,很快,一炷香已經燃燒了三分之二,葉辰抛開一切情緒,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大秃子,其實我對你的曾經還是很好奇的,如今我們都快死了,何不說出來聽聽?”葉辰笑着問道,對此他的确很好奇,如今生命隻剩下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葉辰很想搞清楚大秃子的身份。
同時也能轉移衆人的注意力,緩解凝重尴尬的氣氛。
果然,葉辰問出這個問題後,大蛇與段坤同時眼睛一亮,一臉好奇的看向大秃子,二人都是非常八卦之人,對大秃子的身份,亦是非常好奇。
大秃子猶豫片刻,然後歎了口氣,“那便告訴你們吧!”
“我乃是諸天萬界中的烏鴉尊者!”大秃子一臉神氣的說。
“哈哈,烏鴉尊者,好蹩腳的稱呼!”大蛇捧腹大笑。
大秃子惱怒,惡狠狠的瞪着大蛇,直到将後者瞪的毛骨悚然了,它才挪開了視線。
“烏鴉尊者很厲害嗎?什麼境界?”段坤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當然厲害,說出來吓死你們!”大秃子一臉驕傲,然後一字一頓的說:“我曾經可是死之境巅峰的強者!”
“什麼?死之境巅峰?”葉辰等人确實被吓了一跳,死之境巅峰,這是什麼概念,是即将踏神橋的頂尖強者。
入輪回,掌生死,渡神橋,臨彼岸,這是葉辰目前知道的境界排序,所謂掌生死,其中的‘死’,指的便是死之境。
大秃子死之境巅峰,意味着它便是即将渡神橋,而在諸天萬界當中的稱呼,隻要踏上渡神橋之路,便可以稱之為‘僞神’。
所謂‘僞神’,就是在彼岸前徘徊,沒有登臨彼岸的那種人,‘僞神’雖帶了一個‘僞’字,但卻是跟神搭邊的存在啊,這種人,即使在諸天萬界都是巨頭。
葉辰三人楞楞出神,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們着實沒有想到,大秃子竟然這般逆天!
“你,你有這麼厲害?”大蛇一臉狐疑的看着這個其貌不揚的秃毛烏鴉,同時心中還有些小興奮,暗想着:“嘿嘿,一個死之境巅峰的大高手,卻被我蹂躏過,這要是傳出去,我牛四爺的将名聲大噪……”
大蛇人前顯聖的老毛病又犯了,激動到顫抖,可轉念一想,它馬上就要死了,立馬就意興闌珊起來。
段坤震驚之後,非常直接的問:“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