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跟我爹因為想要進一批海綢，曾去過兩國交界的交易市場，在那裡有聽說過活死人的傳言，那些人會把死去的人用秘術復活，讓其成為自己的傀儡，給自己做事，所以當我在小童身上聞到腐臭味時，我才有此懷疑。」

　　「我知道了，過兩日我會親自去拜訪王大夫，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璃茉面露凝重的開口。

　　落雪娘點頭：「嗯好，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一點，現如今鳳鳴國已經被其他三國盯上，成為了眾矢之地，雖然那北灣國大皇子有來求和，但難保他們不會起別的心思，說不定這暫時的求和隻是緩兵之計，所以說你們一定要格外注意。」

　　「好，」璃茉點頭。

　　落雪娘鬆了一口氣，沉吟片刻後又問：「小茉，你跟柳家五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璃茉轉眸，「你想說什麼？」

　　落雪娘嘆了一口氣，「以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這跟你沒關係，反正落家大房已經被我收拾了。」

　　落雪娘抿了抿唇，旋即苦笑：「我沒想到，報應來的那麼快，落家終究還是垮了，我的父親，弟弟，母親全都喪命於那場疫病，唯獨我活了下來。」

　　說到這裡，洛雪良自嘲一笑：「也許這就是命吧！我落家二房在京都，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缺德的事，沒想到最後的下場，還是如此的糟糕。」

　　璃茉側眸看去，見她眼底的落寞，不由在心裡嘆息，說實話，落雪娘這女人，她一開始是真的很不喜。

　　不但奸，還嘴賤，時不時的耍點有錢人的威風，擺一些暴發戶大小姐的臭脾氣，但直到清然那件事後，從側面來看，還是與落雪媛那噁心的女人有所不同的。

　　雖然嘴巴欠抽了一些，倒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至少，在她的認知裡是這樣，至於以前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

　　「對了，你身邊的婢女跟侍衛呢？」

　　璃茉見她總是一個人，不由好奇的詢問，她記得她身邊有好幾個會武功的婢女和侍衛來著。

　　一提到綠筱她們，落雪娘眼裡的悲傷一瞬即逝：「死了，在龍照被國覆滅的那段時間，為了保護我們一家，被北灣國士兵殺了。」

　　璃茉挑眉，倒是一些忠心護主的。」

　　落雪娘苦笑：「我原以為，我們隻要逃離了那個地方，先去到早就準備好的深山村莊駐紮就不會被盯上，然而，還是被那些人發現了。」

　　「結果可想而知，落家所有的財產皆被那群南向賊搶走了不說，還殺了我落家十幾口老弱婦孺，就連我……也沒能倖免的被那些畜生抓去了那個地方。」

　　沉默半晌後，落雪娘擡眸對著璃茉露出一抹笑：「小茉，謝謝你，當初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從那個地方逃脫，有可能，早就被那癲狂的女人給殺了。」

　　「柳小五的事，真的很抱歉，沒能及時發現。」

　　「我說過，清然身上的傷跟你沒關係，」璃茉冷冷的開口。

　　「唉！」

　　落雪娘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轉身，「既然外面那麼亂，那我就先不走了，等到一切都歸為平靜後再離開，畢竟我還是很稀我這條爛命的。」

　　抿了抿唇，她再次開口：「雖然我這樣說有些不自量力，但我還是想說，小茉，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隨便提，就當是……我以前對你的無禮之舉做出的補償吧。」

　　璃茉眉梢微挑，嘴角微微上揚，「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見她笑了，落雪娘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看向璃茉的眼裡，滿含笑意，看得一直躲在涼亭的柳扶風氣得咬牙切齒。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且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聊天。

　　若是放在以往，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以前種種和不愉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其實她心裡一直都知道，璃茉不喜歡她。

　　不管是當初賣菜譜的事，還是後來柳小五齣事，雖然跟她二房沒有直接的關係，但確實是他落家有錯在先。

　　若是可以，真希望時間能夠倒流，那時，她一定會改掉當初的臭脾氣，說不定她們早早就成了好朋友。

　　被人直勾勾的盯著，璃茉皺了皺眉，擡眼，對上她柔和的笑容，思索片刻後開口：「之前聽陸姑娘說你的變化頗大，沒想到還真是。」

　　「陸姑娘？湘湘嗎？

　　見她點頭，落雪娘搖了搖頭：「那姑娘也是苦命，陸院長將唯一的一顆藥丸給了那叫謝什麼的母親，最後自己感染疫病死了，沒想到，那對母子不是人，為了那口吃的，竟然將她賣給了候德壁，好幾次都差點失身於他。」

　　璃茉冷笑，就謝功明那樣的貨色，整就是個虛偽的垃圾，會與他那缺德的老娘做出這種事，一點也不意外。

　　落雪娘轉過身子，「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總算讓我看明白了一些事，家族再強大，一旦倒塌，曾經那些受過你恩惠的人，無一人理你，想要不被看扁，就得自己強大。」

　　「小茉，我很羨慕你，真的。」

　　璃茉斜眼瞥了她一眼，淡漠的收回視線不說話。

　　「對了，你跟柳大冰塊和柳二狐狸他們既然既然在一起了，為何遲遲沒有聽到婚約的消息？」落雪娘不動聲色的詢問，實則內心早已提了起來。

　　「婚約？有沒有又又何妨，不過隻是一個形式而已，隻要大家永遠在一起，永遠開開心心就好。」

　　「那你……？是還沒想好還是，說實話，自小蝶口中得知時，我真的嚇了一跳，一女多夫……在龍照國，還從未有過先例，且……」話未說完，便被璃茉伸手打斷。

　　「現在是鳳鳴國，我說了算，隻要我喜歡的，就算八夫十夫又有何妨，誰敢議論，沒有先例，那麼我就來做這個先例。」

　　落雪娘兇口微微酸楚，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小茉你……喜歡他們嗎？」

　　璃茉一臉狐疑地轉頭：「你會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落雪娘猛的搖頭，緊咬下唇，盯著她正要開口，身後驀的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茉茉，」

　　兩人轉頭，見柳慕寒與柳扶風、柳元烈柳清然，四人緩步走了過來。

　　「哼！」柳清然惡狠狠地瞪了落雪娘一眼，快步來到璃茉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胳膊。

　　「茉姐姐，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