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長大後,我娶你......
良久良久,靳衍才收回視線,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慕言蹊告別,更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己將她遺忘......
......
主卧內的慕言蹊,此刻完全不知道兩個男人正為她煎熬徘徊到了什麼程度,趴在柔軟的大床上,腦海裡在翻著容易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咔」的一聲響,主卧的門被打開,男人修長偉岸的身軀走了進來。
「老公!」慕言蹊眼前一亮,歡快地爬起身跑上去跳到男人身上。
顧景行一把接住了女孩,雙手托著她柔軟的身子,眼底滿是寵溺。
慕言蹊勾著男人的脖子,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好奇地問,「靳衍學長來找你什麼事啊?」
男人勾唇淺笑,抱著女孩走向沙發,「小事。」
「這個時候來找你,怎麼可能會是小事呢?」慕言蹊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沒事,」顧景行轉移開話題,「老婆剛剛不是要去找容易嗎?」
慕言蹊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哦,對對對,你查到容易在哪裡了嗎?」
「查到了,在盛鑫幼兒園。」
「盛鑫幼兒園?」慕言蹊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不是我和容易小時候上的幼兒園嗎?都十多年過去了,他跑去那裡幹什麼?」
「我去派人把他接回來,嗯?」顧景行寵溺地摸了摸女孩的發心。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接吧,」慕言蹊滿臉擔憂,「老公,容易心情可能很不好,我想去安慰安慰他......」
顧景行無聲地看著她,寶貝兒確定她過去是安慰,而不是雪上加霜?
男人發生這種事,再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心情,他最了解不過。
所以顧景行沒打算讓他們單獨相處,「可以,我陪蹊蹊一塊去安慰他。」
「老公,你怎麼這麼黏人呢?」慕言蹊笑得花枝亂顫。
「沒辦法,我老婆是個幼兒園畢業才十幾年的孩子,獨自出門我不放心。」顧景行一把將笑得一塌糊塗的女孩打橫抱起,轉身走出了主卧。
......
盛鑫幼兒園是B市最出名的貴族幼兒園,除了從小就單獨培養成接班人的顧景行,連靳衍和康昊焱,甚至顧景辰都在這裡上過學。
慕言蹊也不知道守衛這麼森嚴的地方,容易是怎麼進去的,她自己在門口跟保安說了大半天都沒能放她進去,最後還是顧景行下了車,保安才恭恭敬敬地請他們進去。
毫無疑問,剛剛好不容易被她留在車上的顧景行,這會兒理所當然地陪著她一起。
慕言蹊按照保安說的,很快在幼兒園的操場上找到了容易。
明亮的路燈下,容易坐在操場的鞦韆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地上的某一處發著呆。
慕言蹊的心緊緊一縮,穿著平底鞋的腳步走上前,站在了容易面前。
顧景行在離他們約摸十多米開外,沒有跟上去。
容易認出面前的這雙鞋,眉心狠狠一擰,良久,才緩緩擡起頭,望向了面前的女孩。
橘黃色的路燈燈光,將女孩精緻的小臉,襯得柔美又溫和,明亮的眼底,滿是止不住的關切,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容易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冷冷地別過了臉。
「容易,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回家啊......」慕言蹊擔憂地問道。
「我沒有家,流溪帝宮是你和顧景行的家,不是我的。」容易冷漠的道。
「你在說些什麼啊?」慕言蹊抽了抽嘴角,不悅地看著他,「我們是一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不是!」容易「噌」地站起身,高出慕言蹊一個頭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結婚了,我們就不可能再是一家人了!」
她是顧景行的了,從她回國結婚開始,她就隻屬於顧景行!
他好恨,好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她回國,好恨當時自己沒有陪她一起回來,好恨昨晚發生的一切!
「容易......」慕言蹊閉了閉眼,努力說服自己冷靜,容易隻是心情不好才會口不擇言,他是她的弟弟,是永遠的親人,她應該多給他一點關愛的。
「容易,你還沒吃飯吧?肚子餓不餓?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我讓廚師做了你最愛吃的菜,我們......」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家!」慕言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易厲聲打斷,「你不用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行不行?你跟顧景行回家,過你們的幸福生活行不行?」
「容易,你抽什麼風!」慕言蹊徹底怒了,氣呼呼地看著他,「我得罪你了還是顧景行得罪你了?你一天不回家,我出來找你還成了我的錯了?你不許再耍小孩子脾氣,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家吃飯睡覺!」
不遠處的顧景行,雙手插在黑色西褲口袋裡,饒有興緻地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朵裡,看著寶貝兒一副大人教訓小孩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
將來他們的小景行小蹊蹊如果不聽話,寶貝兒是不是也是現在這副樣子教育他們呢?
顧景行想象著那個畫面,心裡有著迫不及待要生一堆小景行小蹊蹊的衝動。
慕言蹊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她老公拿去幻想未來了,這會兒被容易氣得快要吐皿,可想起容易心裡一定很不好受,還是努力保持著冷靜,語氣平緩了不少,開口安慰道,「容易,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心裡一定不好受,你先跟我回家,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你放心,顧景行一定會幫我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呵......」容易驀地冷笑出聲,這個時候,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顧景行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顧景行這個人,都跟他容易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顧景行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往來不敗的神,可以把慕言蹊保護得很好,給她最好的一切。
而他容易,別說保護慕言蹊了,他連自己都看不好......
「言言,你還記得這裡嗎?」容易重新在鞦韆上坐了下來,輕輕搖晃著鞦韆,一邊陷入回憶,一邊開口說道,「小時候,你最喜歡這裡了,一下課就會跑到這裡玩,如果有小朋友比你先到,你就會蹲在一邊拖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
慕言蹊獃獃地看著她,不知道容易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悶悶的有些難受。
「所以我每次一下課,都會第一時間衝出教室,直奔這裡幫你佔位置,我以為我可以一輩子幫你守護住你想要的一切的,我以為我可以的......」容易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我不但什麼都做不了,反而開始拖累你了呢......」
「容易......」慕言蹊的眼底又酸又澀,兇口悶得厲害,「對不起,我剛剛不該兇你的,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容易睜開雙眸,眼神幽深地看著她,「言言,在你心裡,我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永遠不可能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是嗎?」
慕言蹊:「......」容易真的是受刺激了吧,否則為什麼一直前言不搭後語地在說亂七八糟的事情。
「言言,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坐在這裡,我在你身後推你,也不知道是你沒扶穩還是我推得太用力,你一下子就摔倒了,還是臉著地的那種,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你的鼻子是全班女孩裡面最挺最漂亮的,萬一摔塌了長大後嫁不出去怎麼辦,你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容易的話剛說完,慕言蹊便「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不會吧?我怎麼不記得了?我從小就這麼自戀嗎?」
容易:「......」原來,她是真的忘記了。
慕言蹊看著容易一臉嚴肅的樣子,急忙止住了笑聲,開口問道,「容易,抱歉啊,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告訴我吧好不好,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啊?」
容易扯了扯嘴角,無聲苦笑,站起身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好,這就乖了,」慕言蹊如釋重負地笑著,擡高了手摸摸容易的腦袋,「我們先回家,有什麼事等你吃飽了再說。」
女孩笑著轉身,跑向了不遠處的顧景行,牽起男人的手,回頭望向了容易,「容易,你快跟上,再不回家菜都要涼了哦......」
容易看著她的笑臉,看著她緊牽著顧景行的手,一抹痛苦在臉上龜裂開來。
言言,這輩子,我可能都跟不上你了......
因為你已經忘了,當時我摸著你的鼻子,跟你說的是......
【沒關係,長大後,我娶你......】
......
回到流溪帝宮,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一進屋,慕言蹊看著客廳裡的一幕,一雙漂亮的杏眸漸漸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