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棋盤之上,黑白分明,勢均力敵。
一個時辰,所剩無幾。
可這時候,秦遠山卻是變得舉棋不定,冷汗淋淋。感覺在眼裡,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已經讓他産生了缭亂感。
“這到底是什麼棋陣?”
“難道隻是我多疑,這小子隻是虛張聲勢?”
“沒道理,如果這小子真得對棋術一竅不通,那也不可能跟我走到這一步,其中必有陰謀,到底破綻出在哪呢?”
・・・・・・
秦遠山糾結出一身冷汗,畢竟以往對陣都是棋術高手,不屑與年輕棋手對局。突然間林辰最後反殺一手,導緻讓秦遠山疑心病泛濫。
林辰面色狡黠,刻意刺激道:“秦伯父,咋們下得可是快棋,您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以小侄現在看來,可是小勝你一籌!”
“你閉嘴!”秦遠山幾分惱怒,掃視全盤棋局,始終難以找出破綻,也沒找出任何問題,便又大笑:“哈哈!裝模作樣,故弄玄虛,我差點就中了你這小子的計!”
說罷,秦遠山大手一揮,白子落格,得意洋洋的笑道:“這一步下去,你可是無路可逃,難以再翻盤!”
“秦伯父這一手下得可真是精妙!若再走幾步,小侄的确是難以扭轉局勢,滿盤皆輸。”林辰雙目眯了起來,又打擊道:“可惜的是,秦伯父思考的時間太久了,剛好時辰過了!而你我事先明言,以時辰為限,占目多者勝,而現在小侄剛好小勝您一籌!”
“什麼!?”
秦遠山雙目圓瞪,轉頭望去,一炷香的時間剛好過了。
“赢了!?”
秦瑤急促喘了口氣,汗水早已打濕了一身,緊繃的神經,終于如釋負重,緩了口氣,激動萬分的呼道:“時辰過了!時辰過了!真不可思議!你竟然赢了我父親一局!難道是上天眷顧嗎!注定我們會走在一起!”
“輸了?是我輸了?我堂堂棋閣會長,擊敗棋術高手無數,我秦遠山竟然會輸給一個新人小子?”秦遠山語無倫次,喃喃自語,深受打擊。
“咯咯,父親,看來你這位棋閣會長,是有些浪得虛名啊!想不到父親您竟然會敗給一個新人小輩!難道是您沉寂多年,棋術都退步了嗎?”秦瑤添油加醋,得意萬分的刺激道。
是的!
的确挺打擊的,甚至對于秦遠山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他可以接受失敗,可就是無法接受自己會輸給一個新人小輩。
“秦伯父,小小得勝,承讓了!”林辰抱拳道。
“混賬!”秦遠山氣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道:“不過是我疏忽大意,讓你小勝一籌!但别忘了,我們現在隻是戰平了而已,第三局我一定會讓你一敗塗地,絕不會再給你任何翻身的機會!”
“得了吧,這棋還沒下呢,我看父親您就已經輸了心态!您不就是自以為棋術高深,敗給一個新人小輩,無法接受失敗的恥辱嗎!”秦瑤再度打擊,得意萬分。
“胳膊往外拐,你這是要活活氣死為父!”秦遠山沒好氣的哼道,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幫着外人打擊嘲諷自己。
“誰叫你倚老賣老,恃強淩弱,欺負辰一個剛入門的新人!對哦,就是剛入門的新人,父親您剛可是敗了。”秦瑤咯咯一笑。
“瑤兒,秦伯父隻是有心相讓而已,論棋術的話,我豈敢在秦伯父面前班門弄斧。”林辰說道,話中有話。
“小子!你少給我戴高帽!最後一盤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最好趁早死了這心,我是絕對不會認可你們的!”秦遠山憤然道。
“父親,至于下棋而已,至于鬧得跟仇人似的,您若是輸不起的話就直說,反正也沒人知道,沒人會笑話您的。”秦瑤刺激道。
果然!
秦瑤這麼一說,秦遠山氣得耳根都火紅了,七孔生煙,直接撤去滿盤的棋子,氣沖沖瞪着林辰:“這第三局,還是下快棋,一個時辰為限!這一局,我必讓你滿盤皆輸!”
“那要讓秦伯父先下嗎?”林辰冷不丁的冒了句。
“混賬!我秦遠山棋王之名,要你讓棋嗎!下!下!給我下!不下就剁了你手!”秦遠山氣急不已,以往不是沒輸過,可就是敗給一個入門新手,讓他心理上難以接受,心态才會變得反常過激。
“那小侄就不客氣了。”林辰笑意盈盈,再度手執黑子,落子定格。
沒錯!
論常理棋術的話,林辰比秦遠山差得遠了,所以林辰主要打得是心理戰。尤其是方才險勝一籌之後,秦遠山的疑心病更重了,隻要沒有套路,亂打一遭,就可以迷亂秦遠山的棋局,讓他完全摸不清自己的套路。
總之,秦遠山想得越多,越是謹慎,反而輸得幾率就更大。
第三局!
秦遠山收斂輕視之心,變得謹慎,認真起來。
你一子,我一子,你退我進,我退你進,步步落格。
“辰!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秦瑤暗暗為林辰打氣,雖然林辰僥幸赢了一籌,但也是自己父親疏忽大意的前提下。
可如今,秦遠山已經變得慎重起來,神情專注,秦瑤不免暗生堪憂,神情緊張。
棋路近半,秦遠山步步為營,精心算計,占盡了大半優勢,便滿臉得意的笑道:“嘿嘿,小子,運氣可不是時時有,跟我比,你還嫩着呢!畢竟我現在幾乎已經封死了你的棋路,接下來瞧你怎麼走!”
殊不知!
林辰突然棋路大變,帶着一副自信而詭秘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一子落格,竟是走了步怪棋。
“小子!你會不會下棋!你這一步可是自絕後路!”秦遠山怒形于色。
“秦伯父,每個人的棋風不一樣,您認為是自絕後路,可對于我來,或許會是絕地重生呢?何況秦伯父可是棋道宗師,而小侄隻是一個剛入門的新手而已,豈能跟您相提并論,要是不小心走錯了棋子,那也是情有可原。”林辰悠然自得的笑道。
“可不是嗎,每個人下棋的方式不一樣,而且父親也常常說,下棋如做人,最考驗的就是心态,可我看您這心态,未免太差勁了吧。”秦瑤不忘打擊,與林辰一唱一和,攻擊着秦遠山的心态。
秦遠山氣急,林辰的棋路很怪,感覺像是亂走一招,可見林辰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職業疑心病又來了。
“這小子的棋路頗為怪異,有違常理,難以琢磨。”
“論棋術的話,也算是小有火候了,不完全像是剛入門的新手。可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呢?”
“不成,這小子太陰險了,先試探一番。”
・・・・・・
秦遠山疑心重重,謹慎未見,放下殺招,先作試探,以守為主,便跟着林辰的棋路而行。
接下來,畫風就變得有趣了。
“混賬!有你這麼下的嗎?”
“伯父息怒,下棋呢,下棋呢,不是打架!”
“天!你是瘋了嗎?”
“伯父淡定淡定,小侄是亂走的。”
“該死的!你怎麼又往這走了,你不會真是亂下的吧?”
“對對,小侄哪是您的對手,隻是胡亂點兵了。”
・・・・・・
林辰棋路百變,詭異莫測。秦遠山又是憤怒,又是疑心病重,一時琢磨不透林辰的套路,便忍不住動口大叫。
就這樣,秦遠山一直跟着林辰的棋路走,再到最後,秦遠山也蒙了。
掃視全盤棋局,秦遠山完全傻眼了,一拍腦門:“天!我這都是下得什麼棋!怎麼全亂套了!”
“父親,您要是輸不起的話,還是可以延長時辰的,我們不會怪你的,畢竟您可是長輩,您可是威名赫赫的棋王。”秦瑤樂呼呼的打擊着。
“你别再那煽風點火,為父在棋術領域上,縱橫沙場,百戰百勝,豈會被一個剛入門的小子給為難住!”秦遠山氣得直咬牙,執起白子,正欲下手。
狗皿的!
棋路完全亂了,秦遠山還真不知該如何出手?
“父親?”
“伯父?”
林辰與秦瑤喚着。
“别打擾我!”秦遠山冷斥一聲,暗生冷汗,舉棋不定。
“父親,可别怪女兒擾您耳根,您看時辰又差不多了,您不會又想像上盤棋一樣吧?”秦瑤毫不理會,繼續打擊。
“為父絕不會再重蹈覆轍,你這小子也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樣,這盤棋你輸定了!”秦遠山氣惱不已,白子落格。
就這一子落下,林辰的目光灼亮起來,挖了那麼多的坑,終于可以來個大反殺了。
接着!
林辰棋路劇變,整個人的氣勢流露出截然不同的光輝,揚手之間,好似号令百萬雄師,強勢霸氣,黑子飛落,步步攻招。
殺!
殺!
殺!
・・・・・・
黑子猶如猛将,縱橫馳聘,一路高歌,殺得白子,丢盔棄甲。
見白子不斷被吞食,由之前的勝局,逐漸變成了殘局。更可氣的是,秦瑤還在一旁歡呼雀躍的為林辰助威喝彩,又不忘添油加醋的打擊秦遠山。
秦遠山面色鐵青,整張臉都快成豬肝色,眼見自己執掌的白子,快要被殺得片甲不留。
猛地!
最後一子落下,一子定山河,時辰剛好一過。
一眼掃去,白子已是滿盤皆輸,一片殘局,回天無力。
“秦伯父,僥幸僥幸,小侄心知伯父口硬心軟,有心成全我與瑤兒,這不又讓您承讓了!”林辰大氣一呼,拱手一笑。
輸了!
又輸了!
秦遠山面色蠟白,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備是抓狂的掃視着整個棋盤,終于明悟過來,暴怒道:“我明白了!你這小子當真陰險,故意擺弄棋局,誘我上道,讓我跟着你的棋路,卻不知深陷你的埋伏之中!”
“輸不起就輸不起,還要如此辱視對手,看來父親的棋品也不怎麼樣!”秦瑤鄙視道,心底卻是震驚至極,她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棋術有多強,沒想到林辰竟然一舉大勝自己的父親。難不成林辰一直都是扮豬吃老虎,本身就是位深藏不露的棋道高手?
“我!~”
秦遠山一口氣差點咽不下去,滿臉頹廢的癱坐下來,一敗塗地。
無論是棋術,還是心态,秦遠山都徹徹底底敗給林辰,敗給了一個剛入門的小輩,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