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5 願者上鈎
事關重大,李渝宗不得不确認,道:“世子說的她.......是張娘子還是紀大夫?”
趙明琰的目光似利箭:“把西缙的探子換到主帥隔壁,你意下如何?”
李渝宗一噎,小聲嘀咕道:“世子剛才不也懷疑紀大夫和西缙探子張娘子是一夥的。搜索本文首發: 熱小說網 raxsw.com”
趙明琰冷冷瞥了他一眼。
李渝宗捂着涼飕飕的脖子趕緊溜了。
趙明琰将信件收在密匣中,匣子最裡頭還有一個天青色的轉心瓶。
他将這小瓶子拿出在手上把玩,那夜撿到後,他也不知緣何就将它放在了裝密信等重要之物的匣中,之後就一直沒有拿出來過。
他倒是沒想到,在北境軍營中還能再見到她。
李渝宗還說他懷疑紀五是西缙的探子。
趙明琰哂笑一聲。
她根本做不了暗探,看一眼就露底,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洩露得太多。
她不叫紀五,并沒透露她的真實姓名,所以他要李渝宗派人去查。
趙明琰将小瓶子放回原位,關上匣子。
這姑娘,連美人計都用不好,浪費了她這好底子。
人家是媚眼軟語,含情脈脈帶鈎子,她則是直來直去的,靠在他胳膊上時,比他還僵硬。
要是這能勾到人......
趙明琰為她塗過藥的手指摩挲着,他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
隻能說,對方也是願者上鈎。
*
李渝宗辦事高效,當晚,紀青梧就搬到了主帳隔壁的帳篷。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從三人間變成了單人間,她的幸福感得到了極大提升,出門也便利不少。
比方說,從她的門口到定北大将軍的門前隻需要走幾十步路。
夜深了,主帳還亮着燈火。
紀青梧睡不着,特地出來賞月。
隻是外頭烏雲蔽月,看不看得見月亮,紀青梧不在乎,隻顧看主帳勾勒出裡邊伏案辦公的高大人影。
她一遍又一遍地從主帳門前經過,沙地都被她的腳印踏出一條平整的小路。
帳内。
這是今晚李渝宗第十二次抓到世子走神,他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好,之前是他想簡單了。
紀大夫已經比兵書還有吸引力了。
李渝宗也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帳外。
紀青梧每一遍走的姿勢都不重樣,完全不是皇城大家閨秀雲肩定勢、步步生蓮的走姿,甚至有一遍還是倒着走的。
李渝宗邊看邊樂,還挺提神的。
可惜,過了半刻鐘,那道身影就消失了。
外邊也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下雨了,紀大夫應該是回屋了,李渝宗這麼想着,他正過去給世子添茶。
帳門外傳來輕輕的一聲。
“有人在嗎?”
裡頭的一主一仆都停住了動作。
門口的女子走得更近了些,似乎是貼在帳邊的,可以看清楚她的身形。
“我可以進來躲雨嗎?”
李渝宗心道,這姑娘的招數也太不走心,兩間帳篷離得隻有幾米遠,有問話的功夫早就跑回去了,來這處躲什麼雨。
趙明琰擱下了手中的書卷,狀似無意地問道:“外頭下雨了?”
李渝宗面上一愣。
這雨聲不夠明顯嗎?
他反應過來後,笑着道:“是下雨了,還下得不小,姑娘淋雨會生病的。”
趙明琰颔首,嗯了一聲。
李渝宗心裡止不住幽幽的歎息,走到門口掀開簾子。
見到紀青梧時,驚得哎呦了一聲。
李渝宗看了眼外頭,小雨剛把地面打濕,怎麼面前的姑娘像是被瓢潑大雨澆得濕透了。
“這這這......”
紀青梧道:“我能進去嗎?”
李渝宗忙讓開,與紀青梧小心的問話相比,她的行為絲毫不客氣,徑直走到了軍帳裡邊。
趙明琰擡眼就見到濕透的衣料貼在女子前襟上,曼妙玲珑的身形掩不住。
再往上是濕漉漉的一雙眼眸,長睫低垂,像是蝴蝶的翅膀被雨露打濕,發絲有幾縷貼在臉頰上,楚楚可憐。
趙明琰眸色幾經變幻。
是他小瞧她了。
她發梢的水滴到了長案上的一疊公文上,字迹被水珠洇濕散開。
紀青梧瞧見就趕緊想拿什麼去擦,但她身上沒有什麼幹地方,不好意思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想再破壞他書案上的東西。
但她後退時踩到了裙擺,紀青梧一晃要往後摔,身子搖擺了好幾下,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又站穩了。
隻有李渝宗看到了,趙明琰擡起的左臂又放了下來。
“取長巾來。”
李渝宗應聲去了。
适才,紀青梧正巧看見個水缸,外邊又下起了雨來,她心思一轉,就給自己揚了一瓢水。
夜裡本就涼,更何論紀青梧全身都濕透了,她抱着胳膊瑟縮了一下。顫抖的肩似新生的荷葉,承不住水露的重量。
趙明琰眉心微皺,紀青梧進來後,并沒有什麼逾矩的舉動。
他冷沉地問:“你做什麼來的?”
紀青梧以為打擾到他處理事務,輕聲解釋道:“進來躲雨。”
趙明琰的視線從她身上不均勻的水漬上掃過,道:“還有什麼?”
紀青梧摸了摸耳垂,也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道:“還有,就是,想見見将軍。”
趙明琰凝着她的眼,問道:“還有嗎?”
紀青梧搖頭道:“沒有了。”怕他不信,她重述道:“真的沒有了,就隻是想見你。”
在她的計劃中,常見面,總是出現在他眼前,是培養感情的重中之重。
紀青梧的腮邊透出薄紅,下一步,現在還不到火候。
趙明琰自然看出她沒有說謊,他道:“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回去。”
紀青梧眼眸一閃,問道:“沒看夠就可以一直待在這兒了嗎?”
趙明琰盯了她一會兒,先敗下陣來,又拿起一本兵書。
這時,李渝宗将長巾送來,紀青梧擦了擦頭發就披在了身上,她琢磨了一小會兒他話中的意思。
而後,緩慢地移動,一點點地挪到了他身邊。
常言道,愛一個人就要了解他的全部。
紀青梧蹙眉看着他手中晦澀難懂的兵書。
趙明琰這書看得愈來愈慢,耳邊屬于女子清淺的呼吸聲逐漸靠近。
“怎麼不翻頁?”紀青梧道:“這頁我都看完了。”
趙明琰偏頭看她,她冰涼的唇瓣擦過他的左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