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聞言,倒是登時明白了,十天半月不洗一次澡的胡三,為啥大白天地特意去洗了個澡。
再想想胡三剛剛說的“剛燃起了對生活的信心”,想來,跟喬謙的邀請也不無關系。
估計,胡三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去到那種大場合,内心的向往倒是自然的。
葉豐這麼想着,又看向了冬兒。
冬兒卻是急忙擺了擺小手說道:“我可不想去。都是老哥,不過是個老人家的壽宴,有什麼好期待的?”
胡三被妹妹指責了一句,倒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紅着臉說道:“我還不是想着,去了能多認識幾個有用的人,以後咱也有機會把杏林春做大不是?以後,等你結婚的時候,也能給你多準備點嫁妝!”
“去!什麼啊,又扯到我身上?我才不要你準備嫁妝!”冬兒下意識地瞟了葉豐一眼,悄悄紅了臉。
葉豐聽了胡三的話,卻是不再鼓搗黃精了,直起腰來,拍了拍手說道:“算了!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兒,那就過去蹭頓飯吧。也免得冬兒再做了!”
“啥,啥意思?去哪兒蹭飯?”胡三瞪着眼睛問道,一時間腦袋有點短路,沒反應過來。
“去你想去的那啊!還能去哪?”葉豐笑罵道。
胡三一聽這話,立時瞪大了眼睛,臉上瞬間出現了激動的紅暈,差點高興地跳起來,驚聲叫道:“真的?葉豐,你決定去了?”
“唉,瞧你那點出息!”冬兒搖頭不已。
胡三卻根本不在乎老妹的話,急忙抓過了刮胡刀,一邊繼續刮胡子,一邊沖向卧室,嘴裡自語着:“我得穿哪件衣服好呢?”
“哦!天啊,好丢人的老哥!”冬兒扶額低叫。
葉豐卻是笑着說道:“冬兒,來,幫幫忙,幫我把這黃精制了!”
“怎麼制?”冬兒立時來了精神,即刻問道。
“這黃精得蒸曬之後,才能盡除麻澀的感覺,然後再入藥,效果絕佳!”葉豐一邊說着,一邊捧起了那塊黃精,和冬兒一道,向廚房走去。
一下午的時間,葉豐和冬兒都在忙着炮制藥材,一邊忙碌,一邊給冬兒講些藥性之類的東西,甚至講些山中的趣聞。
夕陽的照射下,廚房裡暖暖的,冬兒看着忙碌的葉豐,聽着葉豐雲淡風輕的講解,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光,實在是異常地美好。
當然,要是沒有胡三時不時地竄進來,逼着二人品評他的着裝,那就更好了。
夕陽西下之際,葉豐和冬兒,終于把那蒸過了的黃精,放到了一個小籃子裡,珍而重之地挂到了窗台下,通風透氣。
剛剛做好了這一切,喬謙的車駕,也準時到了門外。
這一次,是喬謙的秘書來接葉豐。
葉豐也就帶着冬兒和胡三,一起坐進了車子。
葉豐穿着随意。
冬兒畢竟是女孩子,出來赴宴,還是稍稍打扮了一下。
不同于平時總是牛仔褲休閑裝的裝扮,今晚,冬兒穿了一條嫩粉色的春裝連衣裙,怕晚上冷,外面又穿了一件白色的小風衣。長長的黑發,披散在肩頭,不施粉黛,清純異常。高挑的身材,純美的氣勢,實在是明豔得一塌糊塗。
三人中,最誇張的就是胡三。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找出來的,一條毛呢料子的背帶格褲子,上身穿了一件花襯衫,棕色的大尖頭皮鞋。都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式樣了。
平時邋遢的頭發,更是全部向後梳起,還去街坊那兒借了點摩絲,抹了個光亮的大背頭。
在冬兒和葉豐一片鄙夷的目光中,胡三卻自我感覺良好。
隻是,坐到專車裡,卻又有些手足無措,一路緊張地挺直脊背,不停地轉換着他認為合适的坐姿。
一路挺得腰酸背痛,卻是終于來到了一棟古舊的小樓之下。
這棟小樓,外表看起來很是古舊,外牆爬滿了爬山虎,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周圍亦是一些差不多的建築,環境異常幽靜。
此刻,這棟小樓的院子裡,張燈結彩,在院外就能聽到一片歡聲笑語和喜慶的音樂聲。
葉豐看得出來,這顯然不是喬謙住的地方,應該是老人家自己的老房子。
喬謙的秘書,十分客氣地引着葉豐、冬兒和胡三,向院子裡走去。
剛一進院門,喬謙便快步迎了出來,滿臉笑容,走到葉豐面前,一伸手,握上了葉豐的手,高興地說道:“葉醫生,您來了!”
“喬市長!”葉豐微笑緻意。
“實在是抱歉,家裡來了一些遠路而來的親友,我實在是走不開,沒能親自去接您,還望您能别介意!”喬謙語氣中滿是歉意地解釋了一通。
葉豐淡笑着說道:“您太客氣了!”
“是啊是啊,您日理萬機,哪用您親自去接?”葉豐身後的胡三,滿臉堆笑地探頭應和道。
“胡老闆也來了!還有冬兒姑娘!歡迎歡迎,快裡面請!”喬謙始終拉着葉豐的手,一路把三人讓到了屋子裡。
小樓裡面布置得很是喜慶,看規格,這次的壽宴,顯然僅限于家宴的範圍,卻也已然精心準備了。
請了酒店裡專業的廚師和服務員在忙碌着。
除此之外,亦是來了很多親友,正在一樓客廳裡,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眼見着葉豐三人進來,衆位喬謙的親戚,卻是眼現好奇之色看向葉豐三人,一番交頭接耳,而後,露出了然的神色,倒是并沒有太把三人看在眼裡。
胡三一路東張西望,有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哥!”冬兒偷偷掐了胡三一把,嘟着嘴,小聲說道,“别探頭探腦,東張西望的!”
“哦!”胡三倒是聽話地立時停止了腰闆,卻是惹得好幾位女賓,發出了一陣嗤笑。
“葉醫生,您方便的話,能不能先去幫我母親再脈診一下?雖然市醫院的各項檢查結果都說沒問題了,可是,我還是相信您!”喬謙說道。
“好說!”葉豐自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