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蘭被問的渾身一個激靈,臉上一紅,恨恨地瞪了李三七一眼,小聲說道:“我,我是搞科研和教學的,治病,我不拿手!”
這句話,莫文蘭說得理直氣壯的。
“你一個連治病都不拿手的人,你還有臉說你是中醫?中醫就缺你這麼個不會治病的代言人嗎?”李三七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莫文蘭被問得面紅耳赤,卻也無言以對!
李三七卻是抖動着花白的頭發,大步離開了座位,走上了主席台,站到了葉豐身側,朗聲說道:“葉豐,我和你一起,迎接挑戰!捍衛中醫的時刻,怎麼少得了我李三七?”
汪明松嘴角再度一抽,心頭暗罵李三七多事。
“李老!”葉豐眼見着這位耿直的老者,如同一位戰士一般,站到了自己身側,不由得肅然起敬,沖着李三七,深深地鞠了一躬!
片刻之後,又有一道身影,站了起來,大步走上了主席台,大聲說道:“葉豐,老李,我和你們一起,捍衛中醫,算我一份力!”
“還有我!”
“還有我!”
……
頃刻間,幾位老教授,全數站到了主席台之上!
白發蒼蒼,卻猶如戰士一般,毫無懼色。
汪明松眼見着這一幕,面有苦色,卻也沒法公然出言阻止,隻在心裡把這幾位老先生輪番腹诽了一遍。
葉豐,則是沖着衆老教授一一點頭,而後,轉向了張祚舟,直視着張祚舟的雙眼,葉豐淡然說道:“張祚舟,我們大家都很忙,沒有很多時間。不如這樣吧,你選的那幾個病人,也别全都治了。我以抽簽的方式,從中選取一個吧。是成是敗,我們一局定輸赢!你看怎麼樣?”
張祚舟聞言,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而後,笑着一攤手說道:“可以!如你所願!我就是這麼公正!”
現場衆人沒想到,張祚舟竟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不過,片刻之後,衆人也就都反映過來了,張祚舟選擇的那幾個病人,估計是沒有一個不棘手啊。
否則,他不會如此信心滿滿。
張祚舟果然早有準備,一回身,就拿過了幾個病曆袋子。
“一共六個病人,葉豐,你随便說個數吧!”張祚舟舉着手中的病例袋子,斜睨着葉豐,開口說道。
“那就一号吧!”葉豐随口說道,根本沒必要在這等問題上,枉費機心。
“一号?”張祚舟一聽,就是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說道,“一号,好啊!一号好!很好,哈哈哈!”
張祚舟說着,就把那最上面的一個病曆袋子,扔給了葉豐。
偌大的小禮堂中,再度恢複了平靜,可是,衆人的心頭,卻難以平靜了。
李三七等老教授,即刻和葉豐一道,拆開了那檔案袋。對于這一号病例,進行會診!
可是,當這一個檔案袋,被打開來,病人的情況,被攤開在衆人眼前之際,衆人還是傻眼了!
這竟是一個瀕死的病人!
其主要的症狀,是主動脈夾層撕裂!
海城市醫院,以及好幾家大醫院,給出了一緻的治療意見,那就是更換主動脈弓。
但是,由于主動脈已經劈到了髂總動脈,甚至一側的腎動脈都有了夾層,所以更換不了,隻能保守治療,說白了,也就是等死。
這是被幾家大醫院,同時判處了“死刑”的一個患者。
病人的皿壓,居高不下,就住在隔壁的海城市醫院裡,海城市醫院已經下了七次病危通知書了!
不得不說,這種病,對于傳統中醫來說,根本就無從下手,因為中醫診斷裡,根本就沒有主動脈夾層這個概念。
如此的一個病人,被張祚舟選來難為中醫,其心何其毒也!
“這,該死的張祚舟!難怪他答應得那麼爽快,這樣一種病,要我們怎麼治?”李三七等老教授,臉上變色。
張祚舟眼見着衆人驚慌失措的神情,禁不住再度放聲大笑。
葉豐卻沒有太多翻看那病例,而是直接對張祚舟說道:“隻看這病曆,沒有用處!中醫治病,講究望聞問切,我必須見到病人,才有論斷!”
“好啊,依舊如你所願!我就是這麼公正!既然你不死心,那就走吧!”張祚舟說着,一指門外,率先帶着陳傳峰,走出了小禮堂。
葉豐沒有急于出門,卻是第一時間,回身對李三七等老中醫說道:“李老,諸位同仁,病人比較棘手,您幾位就不要過去了。我葉豐,一人獨去就可以了!”
“葉豐,說好了的,我們陪你一起!”李三七即刻激動地說道。
葉豐卻擺了擺手,微微一笑,說道:“李老,你們奮鬥了一輩子了,眼看就要功成名就,安心退養了。張祚舟設下的這塊泥淖,你們就别涉足了。你們放心,我不會輸的!”
“葉豐……”李三七一聲低叫,向前搶了一步。
葉豐卻一伸手,扶住了老人的胳膊,阻住了老人的腳步。
輕輕地沖李三七等人點了點頭,葉豐斷然轉身,滿臉的不懼不畏,孤身走出了小禮堂。
他孤零零瘦削的身影,刺得在場的好多老中醫,眼睛好疼,一陣模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沒想到啊,中醫的寵辱,竟一時間,落到了葉豐這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稚嫩的雙肩上。
其情可悲啊!
眼見着張祚舟終于走了,葉豐,也終于走了!
現代派的中醫們,卻是再度活絡了起來,亦是開始讨論了起來!
“主動脈夾層撕裂,這種病,很難治。各大醫院已經判了死刑了,為今之計,隻有靜脈注射硝普鈉,以穩定皿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撐個幾天,等到張祚舟的風聲過去了,病人再怎麼樣,也就無所謂了。”一個現代派的年輕中醫,交疊着雙手,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恩,有道理啊!目前的情況,也隻有硝普鈉能夠起作用了!”其他的現代派中醫,紛紛點頭應和。
汪明松眼見着張祚舟帶着葉豐走了,心頭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兒,摘得挺清楚,随便張祚舟和葉豐折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