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其他人都被宋配這一聲猛喝吓了一跳,他們驚疑不定地看着宋配。隻有張松、老貨郎與麥允例外,麥允還興奮地跟着喊道:“對,對,對,他們就是說要夜襲。”
“麻煩了,麥允的消息可能是真實的,我追查周明庶的蹤迹就追到了谷外的村莊,他就是在那失去了蹤迹的。”于心之最先反應過來。
“這麼說來冶鐵場的高爐與軍事訓練場也是周明庶的人破壞的?不好!谷内有人與周明庶勾結!”鐵匠驚道。
“去殺周明庶,走!走!走!”麥允立刻起身去尋武器,同時還大喊大叫。
“我去把孩子們都叫起來!”鐘父起身欲走。
“大家不要慌!”宋配大喊一聲,“一切聽從主公的安排!”
張松端坐在首席上,臉色平靜,一動也沒有動,一點慌亂的迹象也沒有。大家都有點不好意思,便安靜地坐下來,等待張松的安排。
待大家安靜下來後,張松有條不紊地發布了一系列命令。
“于君,你馬上将消息告知夫人,同時安排大約十人到谷口,增強守衛。”
“鐘伯父,你去把幾名少年都叫醒,發給他們武器,讓他們防備敵人。”
“鐵匠,你帶領麥允找于君再要幾人,立刻捉拿唐文及其相關黨羽。”
“麥允,你不要耍脾氣了,不然的話,你就離開青松谷!你現在跟着鐵匠去,如果有人拒捕,格殺勿論!”
“範伯父,還得辛苦你一趟,你給我大兄帶去六筒炸藥,告訴大兄必要時,盡可施展!”
……
随着一個個領命而去,廳裡就隻剩下了張松、宋配、老貨郎,就連鐘母與範母都去照顧那幾名少年起床了。
“周明庶想在今晚來殺我,必然要進入谷内。宋君,依你看,周明庶會從哪裡進入谷内呢?”閑下來後的張松就與宋配讨論起來。
“周明庶在谷外聚集了大批人馬,在谷内又有大量的内應,想必是要内應外合,一舉攻下谷口關隘,從而進入谷内。”宋配思忖片刻後道。
張松點了點頭,這與他想到一塊去了。除了谷口外,青松谷其他幾面都是高山,張松已經查看過,沒有發現能進入青松谷的路。然而不知怎麼,張松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他仔細想了想,卻又想不出問題所在,便覺得是自己過于緊張了。
此時,範父領着少年們來到了廳裡,這些少年全都穿戴整齊,每人手裡都握着一根白臘杆子。他們顯然已經從範父口中得知了周明庶要來青松谷的消息,神情異常激動,但又含着幾分不安。
張松笑着安慰了幾名少年,又鼓勵了幾句,讓他們放松下來。
經過最初的喧鬧後,青松谷内此刻隻是偶爾傳來幾聲喝斥,并沒有其他動靜,連谷口處也是安靜得很。
“也不知谷口的情況怎麼樣了,也該派個人來報告一下才是。”老貨郎道。
“老丈别急,範伯父回來後,就能知道具體情況了,現在人手很緊,一時也難以派出人來。”張松寬慰老貨郎道。
老貨郎點了點頭,就沉默下來。
“主公,你看我們是否到議事堂那邊去,畢竟夫人現在才是青松谷的主人。”宋配輕聲地建議。
“行,我與宋君過去一下,等下再回來。老丈與鐘伯父、兩位伯母就留在這裡,如果有人來,就告訴他們去議事堂找我。範新、鐘貴、袁士、曉理,你們都是大人了,要好好地保護老丈與兩位伯母、弟弟、妹妹。”張松看了幾名少年一眼,思忖片刻之後,笑着道。
“是!”
範新、鐘貴、袁士、曉理等齊聲回答,聲音響亮而鎮定。張松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段時間的訓練對身體素質的提高效果還有待檢驗,但最起碼精神面貌得到了很大改善。
臨去議事堂前,張松簡略地向少年們講述了守衛的技巧,應有的策略,然後就與宋配一起往議事堂去了。
議事堂裡已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于敏之、希子、周谷、劉永盛等都在。此外,還有二十幾人被麻繩反綁着,正跪在議事堂正中,那些跪着的人有的在哭泣,有的在破口大罵,還有的幹脆一言不發。整個議事堂顯得擁擠而嘈雜。
“大兄!”
周谷最先發現張松的到來,一下就掙脫了希子的懷抱,朝張松飛奔過來。
張松快走幾步,迎上去,一把抱着周谷。
“最近乖不乖啊?有沒有完成功課啊?”
這段時間周谷也跟着曉理他們習字、練習武藝,張松才有此一問。
“我很乖啊,我的功課每次都是最早完成。不信,你問阿姐。”周谷指着正朝張松走來的希子道。
“行,就你能。還不快下來,大兄有要緊事。走,我帶你去看鴿子。”希子嗔道,同時關切地朝張松望了兩眼,從張松手中接過了周谷放到地上,帶着他離去。
張松理了理衣衫,快步朝坐在議事堂上首的于敏之走去。
于敏之目光冷峻,一臉怒容地端坐着,見張松行禮,欠了欠身子作為回禮。
“張松,宋君,你們來得正好,這些叛徒就交給你們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于敏之用手指着跪着的那群人,怒氣沖沖道。
張松掃視了議事堂一眼,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待他發言。
“夫人,這些人可曾審問過?”
“還沒有。”
“那我就開始處理他們了?”
“開始吧!”
“來人!把那個人拉出去砍了!”張松指着那個仍在破口大罵的男子,殺氣騰騰地命令。
很快就有人上來将那個男子拉出去,在那人的哀嚎聲中砍了那人的頭,并将頭顱提入議事堂。
戛然而止的哀嚎聲,提入議事堂那皿淋淋的頭顱,帶給議事堂的是一片肅殺,剛才還嘈雜得很的議事堂刹那變得安靜了,跪伏在議事堂中的那些人全部都瑟瑟發抖。
劉永盛等人望向張松的目光也充滿了敬畏。
張松暗自點了點頭,冷冷道:“陳甲。”
“在!”陳甲高聲應道。
“你把這二十幾人全都帶下去,隔離審問,問問他們與周明庶是怎麼約定的,如有人不願意開口,那就砍了他的頭,若有人撒謊,也砍了他的頭。”
“是!”
陳甲應了一聲,帶人将那些人全都拖了出去。
“禀夫人!谷口沒有發現敵蹤!”
議事堂外的馬蹄聲剛剛在大家耳邊響起,報信之人就到了議事堂裡,向諸人報告了谷口的情況。
“知道了,讓谷口守衛的諸人用心守衛,不得懈怠!”于敏之命令。
“是!”
報信人立刻騎馬離去。
報信人剛剛離去,于心之與鐵匠一行人就急匆匆地回到了議事堂。
“阿姐,唐文跑了,李末也跑了,他們都跑到山上去了,找不到了。”
“除了唐文與李末跑了外,有沒有其他人跑了?”張松問道。
“禀長上,沒有其他人跑了,全都在……咦,人呢?”
“人被陳甲帶去審問了,于君與鐵匠辛苦了。對了,麥允呢?”張松問。
“麥允與其他人一起去增援谷口了。”
“快走!”
幾人說話間,陳甲與人押着一人來到了議事堂,那人渾身篩糠一樣挪進了議事堂。
“禀夫人、長上,劉武子已經交待了,周明庶确實要在今晚夜襲青松谷,按他們的約定,周明庶在酉時中動身,亥時中率人先進入谷内,裡應外合,一舉拿下谷口關隘。谷内的主要負責的人是唐文與李末。”
“劉武子,周明庶說要帶多少人過來?”
“大概就是十一二人。”
“不是隻有丁三山與吳洪跟着他嗎,他哪裡跑來十幾人?”
“其他人都是谷外的村民。”
“除了唐文與李末逃跑了外,你們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不,不知道,我也是偷聽了唐文與李末的話,才知道一點消息的。”
“來人,把劉武子帶下去,看……”張松揮手喝道。
“夫人饒命,我也是一時受李末的蒙蔽,鬼迷了心竅,才跟了周明庶,而且我們都隻是想把張松他們趕出谷去,并不想傷害夫人你啊。”劉武子跪着大聲嚎叫。
張松的手停滞了一下,轉頭看着于敏之。于敏之極不耐煩,厭惡地看了劉武子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揮揮手讓張松繼續處置。
“把他帶下去,看緊了,别讓他跑了!”張松手流暢地一揮道。
劉武子幾乎是被人拖着離開的,隻是離開前不知為何還在感謝于敏之的不殺之恩。
“哈哈,你們都在這裡啊,不要那麼緊張,谷外沒有人來。”麥允那嚣張的聲音在議事堂外響起。
片刻後,麥允就出現在議事堂中,然後就把一個人從座位上擠了下來。
“還沒有人來?現在已經是亥時末了,怎麼會沒有人來呢?“宋配疑惑的說。
“會不會是走漏了風聲?”劉永盛問。
“不可能,我們得知周明庶要夜襲青松谷的消息時,周明庶已經動身了。”
“酉時中動身,亥時中率人先進入谷内,裡應外合”,“帶領十幾人”。張松一邊想着今天早晨在谷外且個村莊見到的情形,一邊反複的思考劉武子的這兩句話。
片刻之後,張松猛然擡頭道:“周明庶已經進入了青松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