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這個有什麼好開玩笑的?”羊秘的臉色有些發冷,卻是沒有想要跟韓言解釋的意思。“這個……”韓言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羊秘的什麼忌諱,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咳咳!”見話都讓韓言給聊到了這種程度,荀靖忍不住搖了搖頭,緊跟着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有信啊!這裡面的事情我沒有跟你說過,其實在早幾個月的時候,羊家的家主就已經變成了羊秘了……”“哦?這是怎麼回事?”韓言有言的眉毛一挑,帶着三分驚奇看向了自己的老師。而荀靖,也開始為韓言解釋起來。羊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羊秘的父親,名字叫做羊續。如果是熟悉曆史人,自然是知道羊續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曆史上的羊續,是出了名的清廉。在羊續任職南陽台手的時候,曾經有很多的富商、世家想要跟他結交親近,但是羊續從來都跟這些人保持着相當的距離,曾經郡丞投其所好送了一尾魚給他,他迫于無奈之後手下,轉手就将這尾魚給挂到了庭院之中。之後郡丞再想送禮,羊續就以‘你上次送的與我都沒有吃完’為由給打發走了。因此這個羊續,也因為這件事情被人稱之為‘懸魚太守’。如果說一個人僅僅是清廉的,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了。不過這個羊續,可是就差一步就就能走到三公之一太尉的位置上,隻不過因為漢靈帝劉宏賣官鬻爵已經成為了習慣,因此在任命羊續的時候也是本能地派人向羊續索要了一千萬的禮錢。不過漢靈帝劉宏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是,羊續清廉到渾身上下隻有一下破舊的棉襖這種程度!拿不出錢來的羊續自然就算是得罪了漢靈帝劉宏,因此這個太尉的職位也就沒有他什麼事情了。不過漢靈帝劉宏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做的是有些不太合适,因此就任命羊續為太常,還特意為羊續免去了禮錢。而這個太常的職位,可是跟唐堯跟虞舜時期的秩宗、周朝時候的宗伯,還有清朝時候的奉常一樣掌管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禮,吉兇賓軍嘉禮以及玉帛鐘鼓等威文物的官員。同時,太常還見慣文化教育、陵縣行政,更是痛下博士和太學,可謂是大漢朝九卿之手!權勢之大,讓人垂涎不已。不過可惜的是,這是漢靈帝時候的事情,漢靈帝劉宏死了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這個羊續,走的時間更是比漢靈帝都要早了那麼幾個月。韓言跟羊秘認識,是在中平二年蔡邕所組織的那次文學會上。緊跟着沒有多久,袁紹就組織了一幫子世家子弟在一起聚會。韓言礙于面子最終是參加了袁紹的宴會,而羊秘的父親羊續雖然是清正廉明,但是身為世家子弟,參不參加宴會是跟家中的生活條件沒有關系的,因此在文學會之後的幾次宴會之上,韓言跟羊秘隻見也就熟絡了起來。之後因為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羊秘也就回到了泰山郡南城的家中。在這之後,韓言與羊秘隻見雖然偶然有聯系卻也沒有再見過面。而羊續的死,雖然不算是件小事,不過緊跟着沒多久漢靈帝劉宏就死了,大将軍何進跟十常侍之間争權奪勢,緊跟着沒有多久袁隗暗施手段害死了大将軍何進準備奪權,不過董卓卻随之入京掌控了洛陽之中的局勢。再之後,因為董卓專權,而袁隗又再次出售害死武猛都尉丁原,韓言無奈之下離開了洛陽避禍。而在韓言離開洛陽之後洛陽沒多久就亂了套,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去關注羊續的死活,而韓言也就是因為這一系列的原因才沒能得到這個消息。如今聽荀靖一解釋,韓言忍不住點了點頭。如果今天不是見到了羊秘,韓言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東漢末年還有這麼一段事情發生。懸魚太守?如果不是羊秘,這個羊續懸不懸魚跟韓言能有半毛錢的關系?此時知道了這些,韓言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說,隻能是勉強安慰道:“既然伯父已經走了,羊秘你更應該奮發圖強,我看你這府邸之中的情況可是有些……有些簡樸啊!”對于個人來說,家中的擺設如果簡單一些也就罷了,但是對于一個世家來說,這卻是有些不太合适了。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關系到這個世家的臉面。“嗯,韓兄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不過想要找到些辦法又談何容易?我們羊家時代都是讀書之人,為天下、為朝廷,出将入相,鞠躬盡瘁,可是現如今這世道……唉!”羊秘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說要是沒有董卓亂政的話,那麼現在他羊秘自然可以在朝廷之中有那麼一席之地,就算不靠着父輩的隐蔽做個多大的官,但是總歸能靠自己的能力出任一方。可是現如今董卓專權,而袁紹等一大幫的人又集合了起來攻打董卓,這讓羊秘是一點的辦法都沒有了。當然,羊秘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經商。雖然說在古代是有‘士農工商’這種階級制度的說法,但是長久以來的中華民族傳統就是‘笑貧不笑娼’,如果能夠做到糜竺那般富甲一方,其實對于現在的羊家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解了燃眉之急。隻不過,經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糜竺能夠富甲一方,除了祖輩的努力奮鬥、艱苦創業之外,更重要的是靠着殷實的家底砸出來的人脈。别的不說,現在的糜竺,就算是徐州刺史也要給他糜竺幾分薄面。可是他羊續現在又有什麼呢?羊續或者的時候清正廉明,确實是值得稱道,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一旦他要是身故,那麼他就一點的東西都不可能給後代留下,因為……他也沒有任何的私産。